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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的中国人 17．拐弯抹角的“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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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到《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题客调查网和民意中国网，以“你看好未来十年的中国发展吗”为题，对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11405名网友实施的在线即时调查；困惑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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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声明，我的困惑与调查本身无关。我认为不论“中青报”的调查中心还是两家网站，所做都是有必要、有意义之事。中国在许多时候需要类似的民情、民意调查。于西方发达国家而言此乃经常之事，并且极有经验，值得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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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困惑的是调查所呈现的民意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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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调查的结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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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最期待哪些领域的问题能够得到显著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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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首位的是“医疗”；排在第六位的是“反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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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最有可能阻碍中国未来十年发展的问题依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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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富分化严重”、“权力不受制约”、“集团利益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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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未来十年，公众最期待哪些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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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分配改革”、“反腐机制改革”……窃以为，“显著改善”也罢，“阻碍发展”也罢，“期待改革”也罢，皆是“中国问题”。那么，同是“腐败”，为什么忽而排在第六，忽而被“权力不受制约”、“集团利益坐大”所取代，又忽而成了“反腐机制改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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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于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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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我联想到两本书、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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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书是《中国人的气质》，一位是传教士的美国人明恩薄写的，初版于1890年。作者对我们中国人虽不无偏见和误解，但基本态度还是友善的。书中有一章标题是“拐弯抹角的才能”。举例介绍中国人不喜欢直来直去地谈问题，而善于拐弯抹角地表达态度。比如仆人向主人告假，言乡下的“姨妈”病了，决定辞职，真实的情况却可能是受另外某个仆人的欺负，希望有可能不愿放他走的主人去深入了解，掌握了真相，于是替之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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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例子虽然比较“中国特色”，却并非唯中国才有的说话现象。其实，放之四海而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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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中国人，窃以为，即使今天，我们中国人也还是经常拐弯抹角地表达意思，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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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书是《你到底要什么？》，苏联的一部小说，“文革”时期曾“内部出版”，供批判用。那时的苏联，权力也乏制约，腐败现象也比比皆是，公众尤其青年对国家前途感到失望与迷惘，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产生了那样一部社会问题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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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联想到的一句话是——在某电视台的一档音乐节目中，嘉宾问已经做了父亲的流浪歌手：“在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和一首属于自己的主打歌曲之间，你首先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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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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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熊掌并非永远不可得兼。对于大多数人，只不过不可同时得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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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被诸社会问题所缠绕，公众首先希望解决什么问题；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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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上调查再深入一步，将三个问题中的第一个问题都列出来，那么将分别是：“医疗”、“贫富分化严重”、“收入分配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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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最”问题的问题依然在，但“腐败”已不知哪里去了，影子都与“最”不沾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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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经常听到的最多的民间声音，却恰恰是对腐败的深恶痛绝。故我一向以为，只要进行社会问题调查，“腐败”当必在一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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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真切的往往最强的民间之声，一成调查结果，便大大地靠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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