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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76 忐忑的中国人 [:1702267021]
1702270377 忐忑的中国人 4.舌尖上的“好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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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81 1862年,俄国;屠格涅夫在《俄罗斯导报》发表了代表作《父与子》,副标题“新人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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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83 1863年,还是俄国;车尔尼雪夫斯基在《现代人》杂志发表了《怎么办》,也有副标题,是“新人的故事”。创作《怎么办》时的车尔尼雪夫斯基,因宣传社会民主主义思想而被关入了彼得保罗要塞的单人牢房,《怎么办》是铁窗文学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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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85 二十几年后,中国梁启超发表论文,呼吁当时的文学人士以小说育“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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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87 1911年12月,中华民国成立,陈独秀著文疾呼——1911年以前出生之国人当死!1911年以后之国人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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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89 1915年,《新青年》杂志在中国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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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91 1918年,鲁迅发表《狂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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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93 1921年,鲁迅发表《阿Q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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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95 让我们将视线再投向欧洲,屠格涅夫发表《父与子》的同年,雨果出版了《悲惨世界》。1874年,他完成了最后一部小说《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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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97 而在英国,比《父与子》、《悲惨世界》早三年,狄更斯晚年最重要的小说《双城记》问世——那一年是185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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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399 1888年王尔德出版童话故事集《快乐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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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01 1891年哈代出版《苔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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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03 在德国,1883~1885年,尼采完成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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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07 将以上(当然不仅限于以上)跨国界文学现象排列在一起,从中探究文学与时代、与社会、与人心即人性之关系,寻找文学在后文化时代亦即娱乐时代或许还有的一点儿意义,是我十几年前就开始思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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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09 我得出这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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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11 那些我所崇敬的文学大师们,为着他们各自的国的进步,一生大抵在作两方面的努力——促旧时代速朽;助新时代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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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13 为使旧时代速朽,于是实行暴露、解剖与批判。既批判旧的制度,也批判“旧的人”,那类自在于、适应于、麻木而苟活于旧制度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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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15 为使新时代速生,于是几乎不约而同地预先为他们尚看不分明的新时代“接生”新人。新时代并未实际上出现,他们便只能将新人“接生”在他们的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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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17 “旧的人”倘是多数,那么即使旧的时代行将就木,也还是会以“世纪”的时间概念延续末日。因为“旧的人”是旧时代的寄生体,就像“异形”寄生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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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19 新人倘不多起来,新时代终究不过是海市蜃楼。因为新时代只能与新人相适合,就像城市文明要求人不随地便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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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21 车尔尼雪夫斯基们是知晓这一历史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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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0425 《父与子》中的巴扎罗夫这一俄罗斯新人,反权威,具有独立思考之精神,在乎自身人格标准,对旧制度勇于进行无情批判,对于旧式人物纵然是讲道德的旧式人物,每冷嘲热讽。但屠格涅夫最后使他由于失恋而心理受挫折而颓唐而死于疾病加郁闷,屠氏这一位接生婆,他接生了巴扎耶夫这一新人,又用文字“溺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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