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2361369e+09
1702361369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1702358098]
1702361370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梅尔斯托克唱诗班
1702361371
1702361372 对于时间地理学的详细讨论最早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随后被扩展到哈格斯特朗在隆德大学(University of Lund)指导的一个有关“时间利用和生态组织”的合作研究项目中。一些评论者把这看做是对哈格斯特朗早期工作的背弃,但是哈格斯特朗自己却认为“我的世界图景——或许也就是本体论——完善过程中的连贯性要比我不定期的论文所表现出来的要大”。在我看来,连贯性和差异性当然都很明显,二者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经验性的——哈格斯特朗的许多例证是从瑞典中南部地区特别是金达—耶德西部的阿斯拜(Asby)教区中收集到的。(29)但是,我在这里想要找出两条更为抽象的线索,二者结合起来能够表明时间地理学模型的基本设计。
1702361373
1702361374
1702361375
1702361376
1702361377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1702358099]
1702361378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时空路径
1702361379
1702361380 哈格斯特朗的扩散理论源自他对于阿斯拜教区的所谓的“人口考古学”研究。因此他回忆说,“我并不打算考虑匿名成员,我想发掘1840—1940年生活在阿斯拜教区的每个人的个人经历”。(30)正是那时,他设想“将个人经历描述为时空路径”,但是他仍然必须设计出一种形式观念来理解其所谓“个人经历‘森林’”(forests of biographies)的错综复杂性:
1702361381
1702361382 我的问题是……在我的文献中具有历史地理意义的信息太多,已经超出了我依据可用的理论以及基本描述能够处理的信息量。但我认识到,人们的运动模式在他们的一生中具有惊人的稳定性,而我相信我能够从他们社会网络的稳定性推断这一点。因此,我的主要兴趣转向了社交网络的地理形状。在我的心目中,这个网络是一个在时空上非常稳定的结构。人们一出生就进入这个网络,并且总体上必须将其作为既定的结构接受。我突然想到,如此审视的这个网络必定形成一个领域,这个领域对于人文地理学家而言具有重要意义……直到那时,我才开始寻找可以表明“信息”如何可能通过这个网络传播的“指示仪”,因而就写成了这本研究创新扩散的书。(31)
1702361383
1702361384 哈格斯特朗对平均信息场所作的推论是其扩散理论发展的主要动力,他在这一推论中暗示:
1702361385
1702361386 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其自身独一无二的运动场,他的住所在这个运动场中心,而工作地点、商店、娱乐场所、亲密朋友的住所以及其他类似场所充当节点。
1702361387
1702361388 就这些运动场是非常具有惯常性和重复性而言,哈格斯特朗相信,(原则上)有可能“通过一个等值线系统来表示个人,这个系统显示了个人出现在不同节点的概率”。由于概率等值线图记录了“同个人与其同伴间出现的短暂和较持久接触不可分隔的”运动,因此该图可以“为解释创新过程”提供“一个理想的基础”;但是哈格斯特朗也承认,(原则上)几乎不可能“为一个具有数千人口和无数个人关系的地区”重构复杂的社会计量网(sociometric nets)。他不得不转而通过把私人信息场纳入到扩散模型的一般互动矩阵和平均信息场中来获得“私人信息场的近似值和近似类型”。(32)
1702361389
1702361390 但在对人口迁移的一系列过渡性研究中,哈格斯特朗又返回到了其最初的想法。他最初认为,“每一个个人都具有自身的运动模式,而运动的拐点就位于他的家和工作场所中”,并且哈格斯特朗当时从标准列克西斯—贝克尔图(Lexis-Becker diagrams)中开发出一种基本的时空表记法来显示时空运动的这个“错综复杂但却绝非无序的结构”。(33)这些想法后来在图13.2给出的网状模型中得到正式表述,这个模型将社会系统表示为一个网络,也就是人们穿过一组分离“站点”形成的连续“路径”的严密网络。这个三维坐标系统旨在强调时间和空间在日常生活进行中的基本“网格划分”(meshing):如同哈代的教堂唱诗班注定要耗费几小时围绕梅尔斯托克的农场和村舍跋涉数英里“为教区内每个家庭演唱”,一切社会实践系统一般都依赖于在这些系统的组成计划内部以及相互之间的类似时空区分。
1702361391
1702361392
1702361393
1702361394
1702361395 图13.2 哈格斯特朗的网状模型
1702361396
1702361397 一项计划的组成部分间的距离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必要的运动耗费时间。如果运动耗费太多时间,那么就不可能保持开展计划所必不可少的计划内部秩序。
1702361398
1702361399 这种时空相互依赖关系是社会生活被赋予连贯性——哈格斯特朗有时称之为“穗粒结构”(grain structure)——的途径,而这种连贯性作为计划在时空中“永不停歇的包容过程(packing process)”被生产和再生产出来。因此,哈格斯特朗解释说,当他谈论一个网状模型时,“这并非是一个隐喻表达,而是为了显示人们需要何种数学来处理这个模型”。他这样说是指一种能够表达“大量连续排列”的组合数学,虽然“到更为一般的数学工具出现时”,他也(并且明显)推荐了常规的模拟技术。然而在非技术的意义上,这些时空轨线能够被“排序”——其“结构”能够被揭示——方法是加上一个由三部分组成的理论网格。
1702361400
1702361401 1.空间和时间是个人为了实现计划必需利用的资源。
1702361402
1702361403 2.三种制约因素为:界定时空路径的能力制约因素;界定时空束(bundles)的耦合性制约因素;界定时空域的操控性制约因素。
1702361404
1702361405 3.这些制约因素是相互影响的而非累加的,并且它们的棱柱勾画出一系列时空中的可能界线,这些界线对应着(或描绘出)一种底层的且不断演化的“逻辑”或“结构”。
1702361406
1702361407 当然,经验性的问题仍然存在,并且哈格斯特朗承认“我们在对总体行为如何发展的描述过程中有失败的风险,可能会得不到重要线索帮助我们理解这个系统作为一个整体如何运作”。他的解决办法是检查“制约因素的时空机制”而不是路径与计划的交叉:“力图发现人们逐渐融入其中的‘地理’使得他们能够有怎样的选择和行为组合”,从而揭示“人们的时空轨线和选择的底层结构之间的关系”。(34)
1702361408
1702361409 但这些问题既是经验性的,也同样是理论性的,因为这些“结构”的构造仍然是有深层次问题的。我认为,认定哈格斯特朗的“制约因素”仅仅是其扩散模型中的“障碍”在社会层面的拓展是错误的,然而他最初对于网状模型的某些表述似乎容易导致这样的解读。例如,当他暗示“人口在一个遍布荒废道路的公路网中形成了一种交通流”时,我们就容易看出这些荒废道路作为“伪结构”(pseudo-structures)——伪结构只不过是“系统的机构障碍和机构限制”——如何能够被去除。(35)虽然一些评论者指责时间地理学具有结构功能主义的缺点,但是卡尔斯泰英(Carlstein)仍然将时间地理学表述为一种“时空结构主义”。哈格斯特朗后来的表述似乎模仿了时空结构主义的方法,卡尔斯泰英因此声称,全部可能的时空路径与在这些结构模板中实现的轨线配置之间的区分在形式上等价于索绪尔(Saussure)对于语言(langue)和言语(parole)的区分。当然,对这个语言学模型的反对意见众所周知,故而卡尔斯泰英利用弗里德曼(Friedman)和戈德利尔(Godelier)的人类学在唯物主义框架内重新表述了这种等价性——在这一框架内,技术和技术交换在“经济”和“生态”之间发挥调节作用。(36)但是,如同我现在所必需表明,通过哈格斯特朗的著述——从“概率等值线图”到“可能界线”——所追踪到的连续性与其说同社会科学有关,不如说同自然科学有关。(37)
1702361410
1702361411
1702361412
1702361413
1702361414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1702358100]
1702361415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自然主义
1702361416
1702361417 哈格斯特朗的扩散理论与一种物理主义重叠在一起,而这种物理主义源自卡尔纳普(Carnap)和诺伊拉特(Neurath),并且成为维也纳学派为科学与形而上学划界企图的一部分。在他们看来,科学言谈必须通过“一种谈论物理事物及其在时空中运动的统一语言”来进行,并且这种语言将现代物理学作为自身的范例。物理学和心理学被视为相互对立的两极:“马赫(Mach)、庞加莱(Poincaré)和爱因斯坦的努力使得物理学完全摆脱了形而上学的束缚;而使心理学摆脱形而上学从而成为科学的工作几乎还没有开始。”按照这一物理主义计划的强烈反对者波普(Popper)的观点,这一计划认为:
1702361418
[ 上一页 ]  [ :1.702361369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