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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元素：人类不变事物中的基本构件 十三、掌权者的收益与公平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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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是社会精英，应该获得人才的公平价格。在确定他们的公平价格时，不但要考虑他们的金钱收入，还要考虑他们的非金钱收益和特别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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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掌权者滥用权力是一回事，公正地对待他们是另一回事。掌权者是社会精英，对社会有着较大贡献，也承担着较大的责任和组织目标的压力，他们的人格和首创精神应该受到足够的尊重。民众不应对他们吹毛求疵，要允许他们在工作上犯可以原谅的错误，包容他们的一些“小节”问题，并让他们获得正当的报酬。人民群众要防范的，只是他们的非工作必要的权力强制和不义利益。掌权者的行为边界包括强制边界和利益边界，应该由各种法律法规明确，然后据此进行监督。下面我们讨论掌权者的利益边界，即他们的人才价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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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权者报酬：明里拿足还是暗中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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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的报酬形式有两种可能的组合：一种是明里给足，堵死漏洞；另一种是明里较低，暗中弥补。前者利大于弊，后者弊大于利。明里给足是杜绝权力腐败的一个必要条件，但也不是没有问题。人的能力和待遇客观上必须分为三六九等，但人们又往往不愿接受这么大的差别。如果明里给足，权力精英们的收入就会让人相当眼红。比如一个省长、市长，可能要十倍、几十倍于一般白领的薪酬；同在一个处室里，处长的薪酬也可能要比一般干部高得多；学校里校长、院长的薪酬也可能要比一般教师的高一截。掌权者本来就在权力意志实现上占了便宜，薪酬还那么高，的确很扎眼，甚至可能因此导致群众心理不平衡而给工作带来消极影响。那么明里低一点，不搞得那么扎眼，暗地里再弥补，似乎有利于缓和尊卑之间的关系，现在很多地方就是这么做的。但这是一种更糟糕的方式。表面上矛盾是缓和了，但权力腐败会更加猖獗。暗地里弥补必定是非规范的，让门裂开一条缝又无法规范，后果势必如堤坝上的“管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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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薪未必能养廉，但低薪肯定更不利于养廉。令人费解的是，从史料看，我国历史上有很多朝代都对官员实行低薪制度，有时甚至低得可怜。比如一个县太爷的俸禄仅够维持自己家的简朴生活。《红楼梦》里刘姥姥说：“20两银子，够咱们庄户人家过一年了。”但当时的一品大员，年俸才区区140两银子，一般官员的年俸才几十两银子。让掌握权力的强者、精英过着和老百姓差不多的生活，这是美好的理想，但却是荒唐的现实，因为它违背了强弱有别的生命法则。从历史上看，当官员的收入水平与老百姓相差无几时，他们的“体制外收入”会达到公开收入的几十倍甚至千百倍。这种一方面违背生命法则，另一方面又暗中弥补的办法不是好办法，它会成为滋生虚伪和罪恶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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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确定掌权者公平价格的几大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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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讨论掌权者的公平价格即报酬水平问题，具体的没法谈，原则还是可以讨论的。我觉得有这样几个原则应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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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掌权者是权力精英，其报酬应该与同级别的非权力精英的报酬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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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级掌权者的报酬应该与国家级科技文化精英的报酬大体相当；省部级掌权者的报酬应该与省级科技文化精英的报酬大体相当；大学掌权者的报酬应该与较高水平的教授的报酬大体相当；余者类推。越是权高位重，越需要高级人才才能胜任。高级人才是天才秉赋、大量培养费用和艰苦奋斗几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天才秉赋是他自己的资源，公众使用他的天才秉赋必须向他支付“天才租金”，就像听歌唱家唱歌要向他天生优美的歌喉支付“天才租金”一样。高级人才培养中花费的大量费用和长期奋斗的艰辛也应该从其薪资中予以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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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掌权者激励和抑制权力腐败的角度看，掌权者应该有较高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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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处在关键位置上，他们工作努力与否对整个局面有决定性的影响，因此，对他们激励以增强“火车头”的动能，具有重要的意义。在适度的范围内，可能同样是100万元，用于激励掌权者比用于激励一般员工效果更好。另外，较高的报酬也有利于消弭腐败的烈焰，促进反腐举措的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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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对掌权者的功劳进行评价时，要看破他们在“聚光灯”下的“功臣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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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用扩音器都能喊出振聋发聩的声音来，谁掌握公共资源、驱动群众都能干出一些大事来。衡量一个掌权者有没有功劳，不能看他干事没干事，而是看他有没有干出一些难得的事情。你是一个经理，同行业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你也百分之二十，那你并没有特别的功劳。你是一个省长、市长，几年下来你的藩国变化明显，但由于宏观环境好，其他地方变化更明显，那你也没有特别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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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讨论掌权者价格或报酬时，除了考虑金钱收入外，还要考虑一般人所没有的两个因素，一是他们的“非金钱收益”，二是他们的特别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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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的非金钱收益由权力意志的实现、职位光环带来的荣耀和权位给他们带来的社会资源——声誉的建立和社会交际渠道的开辟三项构成。掌权者的“特别成本”则由他们为竞争权力所付出的心血成本和他们在权位上所承担的巨大的公共压力（组织目标的压力和群众意见的压力）两项构成。非金钱收益是正值，特别成本是负值，正负冲抵之后，他们的总的非金钱利益应该是相当大的一个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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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面的原则，可以用下列公式确定掌权者的公平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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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的公平价格＝相同级别其他社会精英的金钱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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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掌权者的实际报酬公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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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的实际报酬＝金钱收入＋（非金钱收益－特别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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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掌权者的非金钱收益减去特别成本后仍然为正值，即他们享有非金钱报酬，所以掌权者公平价格的公式应该修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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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者的公平价格＝同级别其他社会精英的金钱收入－非金钱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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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本来掌权者的金钱收入应该相当于同级别非权力精英的金钱收入，但由于他们还有非金钱收益，他们的金钱收入就应该与非权力精英的金钱收入保持一定差距，差距的数量就是他们得到的非金钱收益的数量，当然这是一个模糊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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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们还得现实一点，不能期望掌权者都有很高的觉悟，只要掌权者的金钱报酬不大大超过同级别人才的金钱报酬，就算不错了。至于他们获得的非金钱收益，就算他们的“权力利润”吧。对于掌权者，还是让他们保留一些美梦空间的好。这既是人道的需要，也是效率原则和自然法则的需要，毕竟他们是精英人物，是公共事务的推动者和掌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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