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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准备派新的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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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有礼貌的较量，它与那种反复咆哮形成了对比：总督用可能再派一个使团来华作诱饵。英国人不是希望两国的交往更为频繁吗？“11月20日这天，总督来访。他自称对可能有的怨恨情绪表示不安，因为它将通过我给国王的报告引起中英两国间的关系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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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戛尔尼一再否认有此事，但长麟仍然疑云不散：“为了证实我的诚意，他请求我同意他对皇帝说：英国国王将保持同中国的友好关系，并将派遣第二个使团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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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做法很巧妙：如果英国同意定期派遣使团，那么最终不就成了像琉球群岛一样的纳贡国吗？马戛尔尼避免正面回答：尽管他的要求遭到拒绝，他还是体面地受到皇帝的接见；但是，“只有有了充分的理由，可以希望从中得到适当的好处，第二个使团才会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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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当的好处”指什么？长麟没有接茬儿。他可不愿意让对方来提派遣第二个使团的条件。他要对方提出具体的时间。马戛尔尼避而不答。可是长麟却说他很满意：他要给朝廷写信，说蛮夷国王将在“某日”召见另一位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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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看看真相的另一方面。长麟在给皇帝的奏折中，说马戛尔尼作了这样的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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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国王此次进贡实是至诚。我们未来之前，国王曾向我们商议，此次回去隔几年就来进贡一次是早经议定的，惟道路太远，不敢定准年月。将来另具表文再来进献。若蒙恩准办理，即将表章贡物呈送总督衙门转奏，也不敢强求进京，只求准办就是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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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想象出比这更假的报告吗？但长麟并不以为自己在作假。他按照天朝的意旨来解释含义不清的话。遵守原则远比尊重事实来得重要。长麟通过马戛尔尼的嘴说出朝廷惟一能接受的安排：其中包括在广州先预交礼品单。这次马戛尔尼一踏上中国领土就没有按此办理，所以使北京很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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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种吹毛求疵的描写中，我们又发现了钱德明神父的忠告：“在中国人的国民意识中，只要有点新意的东西他们就一概抵制……”朝廷认为重要的是：英国人再次表示敬意。而英国人认为重要的是：不要切断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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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传教士掌握了双方内心深处的愿望。他具有在两个世界之间架设桥梁的天赋！然而，这两个世界相距又是多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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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像他的护送人一样满意：“每同长麟会见一次，我对他的敬重就增加一次。他会使东印度公司得到各种好处，对此我抱有希望。”他认为长麟是“一位有个性，非常谨慎又富于洞察力的人”。虽然这种不变的制度是那样的僵化，他仍继续幻想不顾这种千古不变的僵化制度，通过私人交情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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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长麟的要求，特使交给他一份有关英中贸易备忘录。这篇有十五个条款的文章，重申以前提出的要求：包括从澳门和广州间的过境税直至“有权赛马”和“进行各种喜爱的体育活动”。里面还添上了一些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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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可以与所有的中国商人，而不局限于只与公行有接触。准许中国人教英国人汉语。遇到因刑事犯罪而起诉的情况，涉嫌者的同胞不应受到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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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要求承认了美国的存在，这个国家是在凡尔赛条约签署后十年诞生的：“不要把英国人与另一些在广州做生意、讲英语的人混同起来，这些人属于另一个民族，他们居住在世界上一个完全不同的名叫美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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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的确在获得独立之后不久，即于1784年就派出第一批商船到广州，并于1790年任命第一位驻广州领事。他们没有浪费时间。为了不使人把他们与自己的前主人混淆起来，他们也不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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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奥利维埃·德·塞尔（约1539—1619），法国农艺家，曾把多种植物引入法国。维瓦莱斯为法国中央高地的东部地区，夹在罗亚尔河与罗纳河之间。——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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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霍格斯（1697—1764），英国版画家，大量作品反映英国当时的社会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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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这种绿茶的名字——gun powder沿用至今。它的叶子卷缩成小圆球状，用水冲泡时，叶子舒展开来并像鞭炮那样发出噼啪之声。中国人称这种茶为“珠茶”。它销往近东地区，当地人在茶中加入薄荷一起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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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实际上，“豺狼”号是在1794年4月中旬离开驶往欧洲的舰队，前往孟加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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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这种漆树生长在中国和柬埔寨的一些特定地区，在孔子时代，人们就已经利用它所产的乳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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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指流经广州的珠江的入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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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第六十六章 一段旱路（1793年11月21日—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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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从陆路翻过这片高地，它把桐江盆地和信江盆地分隔开。这一段路程一天就走完，那是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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