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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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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公众 献给勒尼德·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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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Learned H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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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公众 “民众的声音被称为上帝的声音：但是，无论这一格言多么广泛地被引用和信奉，它不是事实。”——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1787年6月18日于联邦制宪会议。（耶茨［Yates］注，引自《阐述美国革命的原始资料及文件》［Sources and Documents Illustrating the American Revolution］，莫里森［S．G．Morison］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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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社会由公众舆论来治理’被当作一种准则……这是个值得赞美的准则：但是它不仅预先假设了公众舆论的存在，而且还假设在任何具体问题上公众舆论都随时可以做出决断。事实上，它预先假设民主治理中至高无上的政治家是公众舆论。然而，民主治理中的很多问题说明，公众舆论根本就不是什么伟大的政治家。”——摘自格雷子爵(1)1923年2月3日发表的“关于公众生活的一些思考”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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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爱德华·格雷子爵（Viscount Grey of Fallodon），1862—1933年任英国政府官员，其中1905—1916年任外交大臣，1914年主张对德宣战。——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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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公众 中文版译者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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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公众》（The Phantom Public）一书出版于1925年，作者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1889—1974）在书中对传统民主理论提出质疑，认为建立在民众广泛参政基础上的传统民主只是一个神话，传统民主理论所塑造的神圣的公众形象只是一个幻影。公众无法真正拥有至高无上的政治统治权，他们必须走下圣坛，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李普曼彻底击碎了传统民主理论所塑造的公众形象，向人们展示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令人失望但却更为接近事实的公众形象。与此同时，李普曼大胆地对民主弊端进行抨击，提出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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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特·李普曼是20世纪美国著名的专栏作家，曾直接或间接地为12位美国总统出谋划策。从1913年跨入新闻领域直到逝世，他留下了1000余万字上万篇专栏文章，出版了30多部著作(1)，影响了几代美国人的思维方式。他还曾两度获得普利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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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李普曼针对乔治·凯南（George Kennan）所倡导的“遏制战略”写就了一系列反驳文章，轰动世界政坛。这些专栏文章集结成《冷战》（The Cold War）一书，“冷战”一词遂成为20世纪下半叶国际关系中最为流行的术语。李普曼的冷战思想对美苏战略产生了深刻影响，是冷战时期美国思想领域三大派别中现实主义派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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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普曼的著作大多与美国的政治生活紧密相连。他结合亲身经历，阐述对民主政治独到的理性思考，不仅帮助普通公众透析纷繁复杂的政治现象，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政治决策者，进而对美国的内政外交决策产生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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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公众 写作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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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李普曼传》(2)记载，1923年6月，李普曼在纽约长岛韦丁河村着手《幻影公众》一书的写作，经过一个夏天的挥笔著述，他完成了十万字的初稿，后经删繁就简于1925年出版。李普曼将这本书献给勒尼德·汉德(3)（Learned Hand）先生，他在写给这位法官的信中说：“我力图阐明，假如舆论本身在知识和精神质量方面没有任何改进，舆论会起什么作用，怎样做才能更为行之有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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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普曼之所以对舆论本身产生质疑，与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所见所闻密不可分。虽然美国以不干涉媒体为立国的原则之一，但政府仍然可以影响媒体，引导舆论。事实上，很多政府官员都曾试图影响甚至控制媒体对国内外事务的报道，他们很清楚媒体的重要性，清楚媒体对舆论的影响力。《幻影公众》成书之前刚刚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政府对媒体的干涉与压制在战争时期表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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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美国刚刚介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威尔逊总统为了平息国内的反对意见，设立了一个新的宣传机构——“公共信息委员会”（Committee on Public Information）大力宣扬战争。国会以惊人的速度一致通过了《间谍法》（Espionage Act）（1917）和《煽动叛乱法》（Sedition Act）（1918），如果有人阻挠政府发行公债，阻拦征兵或对政府和军人嗤之以鼻，就会被诉诸法律。(5)政府还建立了一个全国的情报网，派人渗透到那些被认为是“危险”的组织中去，可以不经批准对这些组织进行突然搜查。1918年，政府对国内舆论的镇压愈演愈烈。大批工人工会国际的领袖被起诉，观点激进的杂志被禁止发行，持和平主义观点的杂志受到刁难，政府还拒绝向有“嫌疑”的杂志提供发行优惠。更多的“极端分子”被逮捕，许多改革者受到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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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普曼对政府的新闻检查和故意歪曲有关美国干涉俄国的消息极为不满，他指责说：“自从约翰·亚当斯以来，还未曾见过执政者对宪法规定的自由进行了如此坚决执意而异常危险的进攻。对异己分子不经审讯就加以驱逐，对政治犯残酷判处，以及新闻检查和压制言论的做法，凡此种种都构成了一个恐怖的君主统治，在这个统治下，不允许有诚实正直的思想，不支持温和节制的做法，疯狂取代了理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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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普曼体会到舆论宣传是可以被左右的，甚至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他放弃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所持有的新闻可以极大增进美国民主的信仰，并把他的思考记录在《公众舆论》一书中，作为该书的续篇，《幻影公众》继续对此进行深入解读。此外，还有许多自由思想者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意识到，政府单靠镇压绝不是压制舆论、引导公众的有效方法和可取行动的方式。他们从战时宣传的失误中吸取经验，并从早期广告产业的成功实践中获得启发，纷纷发表见解，提出各自的理论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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