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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0992 中国乡村:19世纪的帝国控制 [:1703091688]
1703100993 中国乡村:19世纪的帝国控制 增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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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0995 在一些事例中,乡和村,就像“保—甲”一样,显然为了方便而并入税收体系;比如在云南、贵州和山东,村常常插入甲和户之间,这样甲所包括的户数,比官方规定的要多。《仁怀厅志》(贵州,1895)记载,该厅地区总共有3个里,其中1个辖5甲,另外2个各辖4甲;每甲下辖数目不等的村落。[1]《镇雄州志》(云南,1887)列出了该州的10个里,并载明每里有多少甲、村、户。除了1个里外,其他各里各有5甲;下辖村子则从十数个到30个不等,甚至更多。[2]同省的另一州19世纪的情况与此类似,10个里所辖的甲数和村数稍微多些。[3]山东莘县的情况与上述事例不同,里之上设有乡,而每甲的村数平均不到4个。[4]把乡与村引入里甲组织中,或许是为了方便。由于这一理由,17世纪云南昆阳州的一位地方官就把村整合到里甲体系中来了。据说,“里甲归村,民便输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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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0997 在其他事例中,乡和村以外的其他层级也引入里甲体系之中。根据《泉州府志》(福建,1870)的记载,安溪县为了方便征税而划分为18个里(分属3组),每里6图,每图10甲。[6]“图”并不是官方规定的层级。还需要指出的是,这种不合常规的做法不仅是增加一个新的层级这么简单。由于每图辖10甲,所以“图”实际上取代了官方所规定的“里”。另外,安溪县18个里各划分为6图,这种“里”(辖60甲)比官方规定的“里”(辖10甲)要大得多。最后,由于该县18个里组成6个“组”〔编者按:应为3个组〕,因而在各个里之上实际上还有一个更高的层级,一个或多或少和其他地区的“乡”类似的层级;在那些地区,乡被纳入里甲体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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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0999 “图”作为税收组织单位,其起源如何呢?下面是《泉州府志》的修纂者对惠安县的情况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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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01 宋初分三乡,领十六里。庆历间改为十八里。……元贞元年间更为……四乡,仍十八里,统三十二图,图各十甲。国朝顺治年间……图甲稍减原额。康熙十九年乃复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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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03 由此看来,“图”显然是元朝遗留下来的。由于某种原因,当地居民保留了它,而政府也未加以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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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05 [1] 《仁怀厅志》(1895),1/20a-2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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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07 [2] 《镇雄州志》(1887),1/41a-5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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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09 [3] 《寻甸州志》(1828),1/6b-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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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11 [4] 《莘县志》(1887),1/14a-2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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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13 [5] 《昆阳州志》(1839),6/12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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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15 [6] 《泉州府志》(1870),5/15b-1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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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17 [7] 《泉州府志》(1870),5/13a-b。吴荣光(1773—1843),《吾学录》初编,2/1a-b,以为“图”的含义有多种,各不相同。他引用《大清会典》:“直省各府州县编赋役册,以一百一十户为里……每里编为一册,册首总为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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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23 中国乡村:19世纪的帝国控制 减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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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25 笔者手中有更多关于减式的事例。根据《华州乡土志》《岐山县乡土志》和《宜川县乡土志》等的记载,这些州县(均属陕西)的税收体系都没有甲这个层级。华州共有41个里,平均分配在乡村地区的4个乡之中。[1]岐山县也有4乡29里,但每乡的里数分配不均匀。里并没有划分为甲,而是各“统”一些村,29个里共“统”610个村。每里的村数,少则6个,多的达46个。[2]宜川县与华州和岐山不同的是,它的甲并没有完全消失。《宜川县乡土志》记载说,该县旧分4乡24个里;康熙年间,并为4里;到修志时,复分为17里,其中4个“地狭户少,不分甲”。[3]这表明,其余13个里保留了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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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27 类似的情况普遍出现在其他地区,特别是湖北、湖南和浙江。在湖北省,许多州县都没有甲组织;在其中一些地区,只保留了乡和里(比如武昌县、蕲州、黄梅县、随州、襄阳县、归州、保康县和建始县);[4]在另外一些州县(比如汉阳县和恩施县),[5]村作为税收单位。在湖南省的道州和靖州,也可以看到里甲体系被简化的情况。在道州,共有8个乡,每乡划分为若干里。[6]在靖州,有1个坊和7个乡,共19里;每坊或乡的里数不一。[7]“坊”在官方术语中本来是城区划分单位,相当于乡村中的“里”;但在靖州,则被当做“里”的上一层级,其地位相当于“乡”。同样的简化版也见于19世纪的浙江仁和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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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29 如果省略“甲”,同时将“里”并入“乡”;或反过来将“乡”合并到“里”中,里甲就进一步简化为一级组织。关于前者情况的事例,见之于四川一些地区。附表1-2根据《泸州直隶州志》(1882)制成,可以清楚地显示这种变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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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31 附表1-2:四川的里甲编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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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36 江苏一些州县的情况同泸州等地的完全相同。1810年版《扬州府志》提供了下列资料[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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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01041 乡并入里的事例,直隶、河南、浙江和湖北都有。《蔚州志》(直隶,1877)就强调说,该地区的人户被编入15个里中;各里名称到该志修纂时尚有案可查。[11]《睢州志》(河南,1892)记载说,该地税收是以里为单位征收的;原本40个里,不知何时增加到72个。[12]《杭州府志》(浙江,1898)透露,杭州府所属某些县(如於潜县)以“里”作为唯一的税收单位。该地方志继续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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