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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84 我们台湾这些年2 [:1703141579]
1703142785 把自己的另一半称为“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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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87 台湾的闽南人是占台湾人口数最多的一个族群,如果把讲闽南语的人口当作是闽南人的话,在台湾大约有百分之七十的闽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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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89 如果你问某个台湾的闽南人,他的祖先是什么时候到台湾的,以大多数闽南人那种不求甚解的精神,他会告诉你,可能是几百年前从福建来的,至于祖籍是哪里,具体什么时候来的,祖先来台后又是怎么开始家族历史的,很少人会关心这些事。与客家人慎终追远的精神比起来,闽南人还是比较注重实际,关心眼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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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91 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个移民社会。汉人最早大批来到台湾,可以追溯到郑成功开台的时候,可是那也不能算真正的移民。据说在他打败荷兰人后,有在台长治久安的打算,下令部属将留在大陆的家人接来台湾,不过那时候台湾还是个大多数人眼中的“蛮荒化外之地”,部下都迟迟不敢将妻小接来。其实早在荷兰占领台湾期间,为了种植甘蔗制糖,早就从大陆招募了近十万男丁,再加上后来郑成功带来的官兵,男多女少的情况就更严重了,在早先开荒时期的台湾,女性根本就是稀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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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93 到了施琅结束郑氏政权后,也没有改变这个问题,反而是清廷为了管理方便,不太鼓励渡台,政策反复,可是台湾的土地肥沃,人口又稀少,在口耳相传之下,还是吸引许多人想要偷渡来台。当时冒险渡海来台从事拓垦的,普遍是贫苦劳动者,大都是福建漳州、泉州两地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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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95 在以前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要渡过气候海象莫测的台湾海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称台湾海峡为“黑水沟”,硬要渡过黑水沟更是向死神挑战,有云:“十去,六死,三留,一回头。”黑水沟滚滚急流旋涡,将船只卷入涡流,人舟伤亡,无一幸免。而航海旅程中又常遭遇海盗出没抢劫屠杀。如果平安顺利到达台湾开垦,又要遭受少数民族番人顽强的突袭抵抗,就算是打得过,还不一定躲得过瘴疠疾病蔓延,医疗药品欠缺,加之到处是毒蛇猛兽,时有旦夕不测。又因个人体质差异而导致水土不服、病魔缠身,亦有意外伤亡之虞。俗语又说“过番剩一半,过台湾无底看”,指到南洋做生意,只有一半的人可以生还,可是到台湾去的,却一个都没回来。来台湾是那么危险,因此来台开拓者大都是鳏独之身的年轻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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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97 台湾早期有一句谚语:“有唐山公,无唐山嬷。”唐山指的就是大陆,老一辈的台湾人说到大陆去还会说是“到唐山”去,叫外省人“阿山”。这句话也就是说,来台湾的都是男人,几乎没有女人。虽然可以渡台,但是否可以携眷的政策也一直反反复复,要到了光绪年间才解除原有的规定,鼓励大规模移民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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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799 在台湾的闽南语里,称适婚但没结婚的单身男子为“罗汉脚”,就是早先将近一百年的移民禁令造成的。新移民不得携眷,使得女性奇缺,到后来台湾社会到处都是男性游民,不从事生产,没事只能聚集在庙里遮风遮雨睡觉。典型的台湾庙宇两旁走廊,皆彩绘十八罗汉图,这些男性游民都倚靠罗汉图脚部底墙,所以被称为“罗汉脚”,久而久之就变成没结婚的男人的代称了。这些游民阳刚气重,又都是混混或亡命之徒,极易走险,后来清朝几次台湾的大民变,主力都是这些无房无产、无妻无子的罗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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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01 那么多的单身男人远离家园,总有心理与生理需求,所以很多人脑筋就打到台湾少数民族的身上。在当时,台湾少数民族被称为“番”,番人分为与汉人接触较多的“熟番”和接触较少的“生番”。熟番大多住在平原,与汉人群落紧临而居,叫“平埔族”。虽然女性资源稀缺,过去官方还是规定汉番不能结亲,就是因为怕汉人男子跟平埔族会造成太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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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03 虽然官方这样规定,但还是有很多漏洞可以钻。再说官方只管得到汉人,番人又不理清廷,所以很多单身男就用“妾”的名义迎娶平埔族女人,因为官方不干涉纳妾,搞到最后这个不得通婚的规定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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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05 再说,当时汉人的文化以及条件相对来说,在少数民族眼里层次更高且新奇,也让这些平埔族女性对汉家郎产生青睐,就像是许多欧美屌丝到了中国就能当英文老师被女孩包围一样,汉人男子陌生的致命吸引力,让平埔族女人愿意跟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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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07 当然不否认有些人在一起是真心的,可是很多汉人男子跟平埔族女子在一起也着眼于利益。平埔族是母系社会,女人拥有土地继承权,但大清律例不承认女性有继承家产的权利,这就让利欲熏心的汉族男人觉得有机可乘。他们为了骗取土地,想尽办法入赘到平埔族家中,用这种方法来掌控女方的财产和土地。还有手段比较高明的,娶了头目的女儿,直接继承头目的地位。这可不是一件两件的偶发事件,当时成了一股歪风,这也导致了大量原本属于平埔族的土地都“合法”落入汉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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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09 与平埔族女人结婚既可以解决婚姻问题,又可以分到家产,这对当时的单身男子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吸引力。从此之后,汉番大量通婚,在台湾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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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11 台湾老一辈比较优雅的人介绍自己的另一半,会说他(她)是“我的牵手”,真是优美含蓄,却又传神贴切得令人感叹。现在的男女交往,牵手好像变成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在过去保守的年代,一牵了手就像是触电,简直就代表心也被牵走一样,正是因为互相属意,愿意将自己交给对方,才会放心将手给对方牵。而“牵手”这个说法最早就是平埔族语转化过来的,也只有母系社会才有可能产生那么美的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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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13 总之,过去台湾“有唐山公,无唐山嬷”,单身男子娶平埔族妻是很普遍的状况,汉番通婚也加速了平埔族的汉化,现在台湾几乎见不到平埔族,而现在台湾本省汉人里几乎都有平埔族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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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18 我们台湾这些年2 [:1703141580]
1703142819 我们台湾这些年2 “台湾钱,淹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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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21 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在台湾有四大族群:闽南、客家、外省、少数民族。但在清朝的台湾,根本没有“闽南人”这种说法,也很少有人会意识到自己是“闽南人”,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身份是“漳州人”或“泉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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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23 早期大陆移民来台,通常先来的人都是占领港边、河边平坦肥沃的地方,晚到的人只好向内陆丘陵发展。一般来说,闽籍人士比粤籍人士来得多且早,而闽籍中泉州人又比漳州人来得多,所以以地利来说,泉州人坐海口,开店铺;漳州人就占领平原,收佃租。晚到的粤籍客家人为了争土地和水源,也因为信仰、语言和习俗的差异,只好向内陆丘陵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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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25 过去闽粤移民间经常有械斗事件发生。即使是同样来自闽南,也有漳州府、泉州府籍认同的两大集团,甚至在某些地区,还更细分形成“县”籍认同、宗族认同等集团,各大小不同的集团间一旦产生利害冲突,便容易演变成集团和集团之间的分类械斗。总之,泉州人多的地方,漳州人不去,漳州人多的地方,泉州人不爱,两方人马尽量保持距离,避免越界,以免横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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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27 清朝时期台湾整个就是乱,号称“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乱”,不是械斗就是民变。岛内各族群互相都看不顺眼,清朝时台湾有三大起义,每次起义都是清廷联合台湾岛上其他人去镇压的。话说得好听一点是起义,但起义跟我有利益冲突,我就抵制你,甚至跟你对抗,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好不容易在一个地方开荒立足下来,如果有人想出来打乱我平静的生活,不抵制怎么行?所以不同组合间斗来斗去,也常被政权统治和利用,这演变到后来,台湾人还是好内斗,可是有时候发现内斗的成本太高,所以斗来斗去到超过可接受的范围之前,通常就会自动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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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29 在台湾常会见到一些拜“有应公”的小庙,或者叫万善祠,这就是以前都把战争或械斗中死亡而没有人领回去的尸骨埋在一起祭祀。这些有别于供奉正神、天仙的阳庙,是为“阴庙”,你在台湾各处都可见到这种庙,在这些小庙上面都有红披,写着“有求必应”四个字,所以大部分的人也叫它有应公庙。有应,就是因为有求必应,所以信徒很多。在台湾,尤其是赌徒最喜欢去拜有应公,是有应公庙最主要的信众。到现在,常常开挖建设的时候,时不时有挖到大量尸骨的新闻,大概就是当初械斗时留下的集体冢,想不管它吧,心里又毛毛地怕有什么事,这时候就会建个有应公庙来供奉这些无名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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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31 除了乱之外,台湾倒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有一句俗语:“台湾钱,淹脚目。”形容台湾的钱多到可以淹脚面,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想想,到处都是无垠的旷野、无限的商机,正所谓越乱的地方越有商机,简直就是冒险家的天堂,只要勤奋就有发财的机会。这么说好了,到19世纪末,台湾都是中国唯一出超的省份地区,这不断地吸引外省人口想尽办法来台湾。面对未知的新世界和新世界的荒芜,若无旺盛的企图心也不可能移民渡海而来,移民脱离原居地的社会关系,不受其束缚,只能放手一搏,所以都说台湾人性格里有种拼搏精神,那首《爱拼才会赢》为什么会那么受欢迎,就是因为写进台湾人的心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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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42833 台湾是一个移民不断涌入的社会,一代一代的移民在台湾建立的家族也已经开枝散叶,这又产生了强烈想要谋求安定的念头。面对后来不断涌入的新移民,心中难免有越来越多的反感,尤其是这些新进移民,三教九流皆有,破坏了这块土地的安定性,这也让自我防卫心、排他性越来越强。这么说来,台湾的“省籍情结”并不是1949年以后才有的,对外省人的不信任早已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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