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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台湾这些年2 第五章 金门与马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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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的都不想抽到“金马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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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和马祖，对于台湾本地人来说，是“外岛”和“前线”，几十年来一直都是神秘的“战地”。国民党到台湾之后，统治土地除了台湾省之外，还有金门跟马祖，所以在“政府”组织架构下，除了有“台湾省政府”，还有一个“福建省政府”象征性地存在着，因为金门跟马祖在地理上还是属于福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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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在厦门对面，肉眼可望。马祖也在福州对面，航程颇短，在过去两岸对峙的年代，作为“前线”，实行的是“战地政务”，绝对军管。一个金门守军的指挥官可能就比当地县长还大，每到晚上，在一定时间还有宵禁，生活在一片肃杀的风声鹤唳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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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都知道，金门有两次重大战事，一是1949年的古宁头大捷（大陆称金门战役），二是1958年的8・23炮战（大陆称金门炮战），依照台湾“政府”宣传，这两次胜利“摧毁了‘共匪’侵犯台湾的野心”。以古宁头大捷来说，国共内战后期，“国军”一直被追着打，不断地“转进”，最后转到台湾没处可转，终于背水一战，大胜了一次。而8・23炮战，背后多少有代理人战争的影子存在，尽管这不是我等小屁民所能知道的，但在当年小学教育当中，对于8・23炮战，老师总是要大肆宣扬赞美一番。20世纪80年代又推出了一部电影《8・23炮战》歌颂“国军”的英勇。但赞美之余，还是不忘咬牙切齿地控诉“共匪”的邪恶，因为“民族英雄”吉星文团长就是在这次炮战中阵亡捐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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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两次胜利算是为已经苟延残喘的国民党打了鸡血，就好像佟掌柜吃了人参果一样，又兴奋起来，为接下来几十年的统治打下较安稳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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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战有两次，被遗忘的小炮战却不知有多少，因为是前线，所以除了当兵的之外，过去也鲜少有台湾民众到过金门和马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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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每个年轻男人都要当兵，而当兵最怕的就是抽到“金马奖”，在新兵中心时，会抽你未来要服役的单位和地区。首先，选兵官会问，有没有人自愿到外岛或离岛的啊？当然住金门马祖的弟兄就会抢先举手，因为这代表他们可以在家的附近当兵。这时，如果越多人自愿，现场阿兵哥的掌声就会越热烈，欢呼声也越大，因为那也代表自己抽到“金马奖”的概率又降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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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等到自己要抽的时候，那可是各显神通了，自求多福，比如在手掌上画个眼睛，表示长眼。还有的先把手洗得干干净净，喷了香水再抽，这样也可以抽到好签。有些人还会先在手掌上涂好万金油、白花油或者风油精，传说这样可以抽到比较“凉（轻松）”的单位部队，有些人还会先去拜拜以求抽到好签，但拜妈祖婆绝对是禁忌，因为这样很可能就会抽到马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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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抽签的偏方是见仁见智啦！有人手握女朋友照片抽签，结果真的抽到一个离家近的好单位（不过最后还不是以“兵变”收场）。也有人在手掌上画了眼睛再涂上风油精，说威力可以加强，没想到还是抽到外岛，我们就笑说眼睛被刺得睁不开了。总之，有人一抽到外岛，现场可说是欢声雷动，这时也会看到签主面无血色，如丧考妣，当场放声大哭的都有。事后，新兵中心的教育班长也会对这些人比较好一点，算是一点心理补偿，免得他们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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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过去，大家都是很不愿意到金门和马祖当兵的，不过这也不是谁能自己说了算的。每个当兵的男生都听了太多有关金门和马祖的传说。一抽到“金马奖”，即代表你要离乡背井，远离台湾了。在过去，那是个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前线，心理压力不小，再加上很久才能回台湾一次，心情苦闷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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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比较好了，一年可回台几次。但在金门和马祖当兵，也代表“兵变”的概率比在本岛当兵更高，因为君在前哨，无法随时安慰女朋友，内心一寂寞，女朋友就在他当兵时变心了。侯孝贤早期的电影《恋恋风尘》中就有这么一段：男主角到金门当兵，天天给女主角寄信，没想到女主角就这样爱上了天天送信的邮差。这种无奈的情节就常出现在台湾男生的军旅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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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台湾这些年2 在金、马当兵的“水鬼”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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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役男到金、马当兵，对心理造成最大压力的就是有关“水鬼”的传言，以前局势较紧张时，两边都会各派两栖部队蛙兵互相偷袭对方，称为“摸哨”。当时就常有站哨打瞌睡，导致整连被“摸”掉的事情，摸掉的东西常是头、耳朵或鼻子等。几十年来到过金、马当兵的人，多少都能绘声绘色地讲几个有关“水鬼”的故事，最常听到的故事就是在金门当兵绝对禁用脸盆，而是用水桶，因为以前有据点的人头都被“水鬼”割下来放在脸盆里，后来有阿兵哥从床底下拿出脸盆，准备洗澡，看到脸盆上有人头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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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和马祖流传着众多这类的故事，其中最有名的应该算是“小金门无头部队”这个带点神话色彩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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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1959年，“8・23炮战”刚结束，整个局势风声鹤唳，还很紧张，在金门的“国军”整天还是训练，再训练，非常精壮。另一方面，两边也常互派“水鬼”向对方进行小规模骚扰。班排据点，甚至是整个连，都被“水鬼”摸掉的风声时有所闻。你说“水鬼”行动讲求隐秘迅速，任务执行后应该迅速撤离，又不可能像古代刽子手一样带把沉重的大刀，再绑一堆人头游来游去。如果带个小的战斗刀，因为与骨头的撞击等磨损，越到后面一定越钝、越不好割，真的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砍下整连人头而不惊醒一人。所以情况常是被摸的人喉咙已经断了，耳朵被割下来带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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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有位当地帮忙洗衣服的村民照例到小金门的南山连营区，要收衣服。他进到营区后只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如果去晨练，至少也会留着门卫啊？难道全连都在玩“躲猫猫”吗？气氛怪得很，他心想不对劲，就往据点的坑道走去，突然，一道阴风从坑道内直扑上来，他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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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门和马祖的地下，有一条条绵密的坑道系统，大的可以开战车，小的常要用钻才进得去。这些坑道几乎互通重要据点，一些小艇也可以直接从坑道里开入海中，简直就像007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一样。尤其是在金门，主要地质是由坚硬的花岗石组成，挖这些坑道可不容易啊！当时，守军居然在花岗石坑道中开出医院，还有隐藏在山腹中可以容纳几百人，完全没一根支柱的“擎天厅”，现在看来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话虽如此，但大多数的阿兵哥还是只能住在那些又湿又闷的据点坑道当中，越往里面越湿，常有人待久待到有湿疹、风湿性关节炎之类的病，没有人爱待在里面。所以，以前新兵刚到据点，老兵都会跟菜鸟说睡觉也要提高警觉，小心对岸“水鬼”会来摸头，等到菜鸟听了害怕，老兵又说啦，所以我们老兵为了保护你们菜鸟的安全，你们去睡里面，我们睡外面保护你们，其实另一个理由是，不想睡在那个又闷又热的坑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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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来，这位老百姓走进坑道内的寝室一看，不看还好，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如地狱般的恐怖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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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寝室一片血泊！所有人，或者应该说尸体，都还躺得好好的，可是喉咙都已经被切断！血如泉涌，从脖子流到床上，把棉被都渗红了，再汩汩地流到地上，耳朵也全部被割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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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出坑道，赶快把这件事报告军方。后来上级派人来查，果然包含连长，全连无一幸免。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消息就被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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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有一段时间，这个据点一直被视为不祥之地，没有部队再去驻守。而附近的居民就几乎在这段时间，也开始撞见一些奇怪的事：这个废弃的营区不是没人了吗，可是半夜居然会有部队操练的声音，不是刺枪术“向前突刺……刺！”的口令声，就是众人齐步走整齐的踏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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