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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女子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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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同性恋者的特点,就是对心目中的男子情有独钟,而对女子毫无兴趣,即使该女子貌若天仙,也丝毫引不起他的性欲。在明代小说《灯月缘》中,说到女子蕙娘貌美如花,已经结婚,她在与男子真生谈话时,称其丈夫对自己无丝毫兴趣,还常常说要找一个像邓通(汉文帝之嬖幸)那样的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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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道:“妾夫癖性,酷有龙阳之好,所以置妾园墅,来往虽频,不过饮酒赋诗,未尝少有枕席之爱。每日间往往指妾叹说:‘昔日汉文帝嬖一邓通,不惜以铜陵赐铸。予亦夙负情痴,奈何杳莫能遂。顾安得一意中人,姣好如子,与之流连觞咏,方足以释我风月之思,而生平志愿,毕于此矣。’其酷嗜如此。妾虽宛转侍奉,而姚郎曾莫之顾也。”(《灯月缘》,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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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小说《无声戏》中,也说到有一个名叫许季芳的秀才,“是个出类拔萃的龙阳”,“把妇人却看得冰冷”。而且,许季芳不但把妇人看得冰冷,还说妇人家有七种可厌之处,而美男则“闻来别有一种异香,尝来也有一种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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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末年,福建兴化府莆田县,有个廪膳秀才,姓许名葳,字季芳,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少年时节,也是个出类拔萃的龙阳,有许多长朋友攒住他,终日闻香嗅气,买笑求欢,那里容他去攻习举业?直到二十岁外,头上加了法网,嘴上带了刷牙,渐渐有些不便起来,方才讨得几时闲空,就去奋志萤窗,埋头雪案,一考就入学,入学就补廪,竟做了莆田县中的名士。到了廿二三岁,他的夫星便退了,这妻星却大旺起来。为甚么原故?只因他生得标致,未冠时节,还是个孩子,又像个妇人,内眷们看见,还像与自家一般,不见得十分可羡。到此年纪,雪白的皮肤上面,出了几根漆黑的髭须,漆黑的纱巾底下,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孔,态度又温雅,衣饰又时兴,就像苏州虎丘山上绢做的人物一般,立在风前,飘飘然有凌云之致。你道妇人家见了,那个不爱?只是一件,妇人把他看得滚热,他把妇人却看得冰冷。为甚么原故?只因他的生性以南为命,与北为仇。常对人说:“妇人家有七可厌。”人问他那七可厌?他就历历数道:“涂脂抹粉,以假为真,一可厌也;缠脚钻耳,矫揉造作,二可厌也;乳峰突起,赘若悬瘤,三可厌也;出门不得,系若匏瓜,四可厌也;儿缠女缚,不得自由,五可厌也;月经来后,濡席沾裳,六可厌也;生育之余,茫无畔岸,七可厌也。怎如美男的姿色,有一分就是一分,有十分就是十分,全无一毫假借,从头至脚,一味自然。任你东南西北,带了随身,既少嫌疑,又无挂碍,做一对洁净夫妻,何等不妙?”听者道:“别的都说得是了,只是‘洁净’二字,恐怕过誉了些。”他又道:“不好此者,以为不洁;那好此道的,闻来别有一种异香,尝来也有一种异味。这个道理,可为知者道,难为俗人言也。”(李渔:《无声戏》,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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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小说《品花宝鉴》中,主人公田春航甚至说,上下五千年,再也找不出比相公更好的东西,“失一相公,得古今之美物,不足为奇;得一相公,失古今之美物,不必介意。”可见他对相公的嗜好已深入骨髓。(见陈森:《品花宝鉴》,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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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代性学的观点来看,绝对同性恋的男子对女子没有丝毫兴趣,这是客观的事实。英国性学家霭理士在《性心理学》中曾举了一个例子,说某个很有阳刚气质的男子,对同性有欲望,他想克制这种欲望,努力与女子交往,但他再三作与女子性交的尝试,每次留下的都是对女子厌恶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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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男子,生活很健康,活动性也强,习惯也富有阳刚之气,对于同性恋的欲望,也颇能加以抑制,很愿意结婚生子,也曾再三的作性交的尝试,但都没有成功。后来在玛尔太岛(英属,在地中海内)上,在跳舞场内,邂逅了一个意大利女子,她约他于舞罢到她的家里:“她的身材细长,像一个男童,面貌也像,胸部扁平,几乎是没有乳房似的。我践约到她的寓所,见她穿了男子的宽大的衬裤。我虽觉得她异常可爱,但一到交接的段落,我还是失败了。不过到分手的时候,我却并没有那番以前常有的憎恶的心理;到第二天晚上再去,结果却如愿以偿,真是快慰极了。我离开玛尔太以前,我又去了几次,不过,老实说,这女子虽属可爱,我却始终没有感觉到性交的乐趣,一度性交之后,总想立刻把我的身体转过去。从此以后,我又和十多个女子有过性交的关系。不过这在我总觉得很吃力,每次总要留下一些憎厌的心理。总之,我知道正常的性交与我是无缘的,它实在是费钱、吃力、不讨好,甚至于有危险的一种手淫。”(霭理士:《性心理学》,第314~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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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性学报告》中也提到一个与此类似的例子,说有一个同性恋男子,强迫自己对女子发生兴趣,但最终发现这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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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你一个我自己长期试图想让自己变成“正常”的经验,虽然它没有成功。我去看了一些异性恋的色情电影,看着那些裸女,并且用“看看那个又热、又紧、又湿的阴部,喔!我真想把我这根又热、又硬的阳具凑上去,好好地搞她一下!”之类的话说服自己。我真的是看着那些女人,自言自语地说这些话,但是我立刻明白:这只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因为当那些勃起的男人走进银幕,我马上就觉得很亢奋,一点也不费力气。(海蒂:《海蒂性学报告——男人篇》,第6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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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达临在《中国历代房内考》中也说,有66.8%的绝对同性恋者对异性存在性恐惧及性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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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研究”资料表明,绝对同性恋者对异性存在性恐惧及性厌恶者占66.8%,让他们向异性性爱方面联系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厌恶心理,连握手都会感到特殊不适,异性主动与之亲昵则会出现一系列的生理心理的恶性反应,如心悸、恶心、全身出汗等。他们对异性的审美观也特别,如果看到异性躯体的敏感部位(特别是生殖器)则更为反感,而对同性却能忍受痛苦,接受同性对象口交、肛交的要求。当他们意识到与异性触摸、拥抱、接吻时就会恐惧紧张、极度不安及全身不适,有些同性恋者甚至还认为异性有一种特殊怪味。(刘达临:《中国历代房内考》,第11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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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绝对的同性恋者应与绝对的异性恋者一样,是根本无法接受与其性取向不同的对象的,上述引文中所称的66.8%的数据,或许包含了一些非绝对同性恋者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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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用情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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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说来,因为同性恋男子之间不能生育后代,加上男子常常见异思迁,故男性同性恋关系不如异性恋那样来得稳固。然而,在明清时期的笔记小说中,则描写某些同性恋男子竟然也能做到用情专一,痴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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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代小说《龙阳逸史》中,说到柳细儿与储玉章两个男子相恋,后来,两人因故分开,储玉章便得了相思病,柳细儿也巴不得能与储玉章再次见面。在别人的安排下,两个有情人终于得以见面,而储玉章的病也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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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细儿回到苏州,储玉章割舍不下,钻头觅缝传消寄息。所谓人居两地,天各一方,在苏州的想着松江,松江的想着苏州,落得一腔离恨,两家都只好对天长叹。储玉章分外想得过了些,未及年把,就得了个症候。范氏见他不像个好光景,每每挑他口风,为什么起的?储玉章口口声声只说要柳细儿一见。范氏方才知他为了这桩,连忙着人到苏州寻问柳细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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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柳细儿已冠了巾,就在阊门合了伙计,开个玩器铺子。听说松江储玉章着人来接他,巴不得去与他相见一见,只恐怕他内里又像前番那段光景,可不没了体面。千思万想,记得昔日大门口分别,如今拼得再在大门口相见,随即起身来到松江。这叫做心病还将心药医,储玉章一见了柳细儿,平空精神好了许多,过得五六日,完完全全病都好了。(《龙阳逸史》,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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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小说《无声戏》中,说到季芳与瑞郎两个男子相恋,季芳一心想把瑞郎娶进家门,成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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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郎此时情窦已开,明晓得季芳是个眷恋之意,只因众人同行,不好厚那一个,所以借扶危济困之情,寓惜玉怜香之意,这种意思也难为他。莫说情意,就是容貌丰姿也都难得。今日见千见万,何曾有个强似他的?心想:“我今生若不相处朋友就罢,若要相处朋友,除非是他,才可以身相许。”……却说许季芳别了瑞郎回去,如醉如痴,思想:“兴化府中,竟有这般绝色,不枉我选择多年。我今日搔手之时,见他微微含笑,绝无拒绝之容,要相处他,或者也还容易。只是三日一交,五日一会,只算得朋友,叫不得夫妻,定要娶他回来,做了填房,长久相依才好。况且这样异宝,谁人不起窥伺之心?纵然与我相好,也禁不得他相处别人,毕竟要使他从一而终,方才遂我大志。”(李渔:《无声戏》,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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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季芳终于如愿以偿,把瑞郎娶了过来。但新的烦恼又接踵而至。随着瑞郎性功能的渐渐成熟,当两人同床共枕时,瑞郎常常会通过手淫泄精。季芳对此忧愁不已:一是担心瑞郎不断泄精,会使身体相貌失去往昔的风采;二是担心瑞郎会因此思念妇人,冷淡了与自己的感情。当季芳把自己的担忧告诉瑞郎后,瑞郎为了表达自己对季芳的感情,居然决绝地把自己阉割了。(见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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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袁枚的《子不语》中,记述了一个车夫,因某编修年少貌美,他便投身该编修的府中,为编修拉车,工作勤勤恳恳,而且不要工钱。后来,该车夫得病将死,提出想与编修见上一面。见到编修后,车夫向他吐露了实情:“奴之所以病至死者,为爱爷貌美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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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狄伟人先生颇不然,相传先生为编修时,年少貌美,有车夫某亦少年,投身入府,为先生推车,甚勤谨,与雇直钱不受;先生亦爱之。未几病危,诸医不效,将断气矣,请主人至,曰,奴既死,不得不言,奴之所以病至死者,为爱爷貌美故也。先生大笑,拍其肩曰,痴奴子,何不早说。厚葬之。(袁枚:《子不语·卷十九·兔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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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作品《小豆棚》中,描述了优伶聂小玉与名士翟秋山的恋情,其情形与异性男女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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