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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操作的民主:罗伯特议事规则下乡全纪录 第三部分 培训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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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议事规则的导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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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29日,农村合作社内部治理能力建设培训正式开始。第一天培训内容:课堂纪律的制订同时也是议事规则的导入、合作社会议现有问题的演示和合作社议事规则的制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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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准备工作很充分,不仅合作社在做准备,小白、负责摄像工作的助理小蒋和其他几位大学生志愿者也早早就位。我和天鹏、高天一起从北京出发,28号凌晨到达阜阳。在路上,天鹏问过高天一个问题:“我们的项目里,有没有培训师住旅馆的钱?”“好像没有。全部账目费用都划到合作社,财务结算和支出都由他们负责,这事儿得问云标,看他能不能挤出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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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转向我:“寇姐,培训期间你准备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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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合作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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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往后一仰:“这个天儿,如果让我住在那个地方,不仅不能保证培训质量,而且,有可能出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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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天鹏所言不虚。我领教过安徽的冬天,现在是秋末冬初,随时有可能降温,我没有问题,但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天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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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非常认真地跟我商量:“能不能,你去跟云标说说,让我们住在城边的旅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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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打断他:“虽然这个项目的住宿是按照村子里住计划的,我这是因公出差,住城边的旅馆,每天打车去会场,你可以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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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一下子破涕为笑,整个脸笑成了一朵花:“高天,你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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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跟高天悄悄换眼色,天鹏又较真了:“你们笑什么?你从一个角度看,是我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但是换一个角度看,问题的核心是我如何主张我的权利。我要充分主张我的诉求,同时做好妥协的准备,寻求折中方案。哎,这个就是罗伯特议事规则的思维习惯:积极主张又坦然让步。项目预算有住宿费用,如果不够我还可以自己出。反倒是,如果我担心你们说我不能吃苦就撑不了还硬撑着,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对吧?按惯常逻辑,要么觉得不能让你们觉得我适应不了农村,要么腻腻歪歪闹上一番谈条件,我是折中的,主张自己的但尊重对方的。我不顺大流,也不怕你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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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笑得稀烂:“师傅,我早就知道你不顺大流,没有人笑话你,有人敢笑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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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合作社后,见到了一个强大的“观察员阵容”,有社科院的李振刚、安徽省志愿者协会的王大成、中国滋根的高琳、晏阳初乡建学院的王大衍、三位华师大的大学生,和一位慕名过来学习的小伙子马超,他是山东人,从网上查到杨云标和合作社的资料,打工两年积了一点钱,跑到合作社来学习,想看看杨云标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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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两个月,合作社办公楼从外观到内部都发生了变化,能够想见这段时间的成效。合作社还联系农资提供商出了一点赞助,可以给参加学习的社员发个T恤、毛巾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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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操作的民主:罗伯特议事规则下乡全纪录 这不叫“面子工程”,是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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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日,培训正式开始,锣鼓喧天,彩旗飞舞,一派节日景象。培训开始之前,合作社传统优势项目——文艺活动大显神通,一支歌接着另一支歌,各种乐器也轮番登场。这次我们来了两个人,带了两部机器,可以拍双机位,小蒋刚毕业不久,第一次见这样的阵势,兴奋坏了,跑来跑去的,恨不得双机位都不够用。但是、但是、但是,我看到了什么?我从监视器里看到天鹏居然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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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什么,什么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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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这些年了,天鹏一直是在执行“美国时间”,看他的邮件,发出时间基本上是凌晨2点、3点,我一般不在中午12点之前打他的电话。这一次,怕他培训期间犯困,我老早就提醒他调调自己的生物钟,早睡早起,但又怕说多了跟个老妈似的。结果,被我说中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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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合作社后,他专门从楼上给自己搬下来一张高背椅子,现在就在这张椅子上睡得正香呢,脑袋倚在椅子背上,张着嘴,似乎还在打呼——拜托,在这么郑重的场合,你睡就睡了,居然还要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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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我看到了,乡亲也看到了,他们不好意思正正地盯着他看,只是你捅捅我、我捅捅你,偷偷笑一笑,直到高天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捅醒了他——仪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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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衍的会议记录精确到分钟,摘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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