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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当今中国的五种声音 第十八章 儒家学说再度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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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儒学谁来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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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来,新儒学由出口转内销,重新耀眼起来,在国内渐成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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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形势使然,深圳行政学院一位笃信新儒学的讲师蒋庆,说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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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对中国现实情况十分着急。他认为,两千年来中华民族的民族生命与民族精神都安立在儒家文化上。由于“国人普遍否认儒家传统”,今天的中国,民族生命无处安立,民族精神彻底丧失。这样,中国人的心理就承担不起现代化的冲击。现代化是一种外来的巨大冲击力,“现代化必然会把这一民族的心理防线冲垮,其结果必然是这一民族完全丧失民族的自尊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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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国最大、最迫切的问题是什么?蒋庆认为,不是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不是加速实现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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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复兴儒学是中国内地当前最大的问题,也是最迫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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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能性何在?蒋庆说:人民正处于民族精神彻底丧失的极度精神痛苦之中;由于政治运动耗尽了精力,人们在精神上已处于空白状态;另外,海外新儒家学者积极对大陆进行文化“反哺”,使一些青年认同儒家文化,这些都提供了复兴儒学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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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认为,儒学是神圣的、普遍的、永恒的正统文化,儒学应该恢复它在中国历史上崇高的正统地位,成为中国的指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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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目前中国流行人生虚无主义、历史虚无主义和传统虚无主义,应该用三代圣王的中国传统来对治,用圣贤形象充实人生,去除私欲,达到天人合一,实现最高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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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批评说,眼下国内以权谋私、贪污索贿、投机官倒、倾吞民利已到无以复加地步,道德沦丧,“唯一希望就是等待世界末日的降临”。只有儒学才能提供道德批判,“让乱臣贼子惧”,阻止这个社会的道德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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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认为儒学能够包容现阶段中国的所有重大问题,并提供解决问题的出路。他说,民主实质和基本特征是一种道德精神,“因此,在当今的中国大陆,要实现民主政治,非儒学不能为功。”另外,儒学能为工业文明提供道德基础,因此能促进经济发展。他要求恢复私人讲学制度和书院制度以改革教育,弘扬道德,匡正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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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鼓励一些信心不足的人说:“孔子复兴周道,董仲舒复兴儒学,宋儒复兴儒学,不是都成功了吗?”他认为,现在面临的儒学复兴虽然困难很大,但也在节节胜利,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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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发表在台湾《鹅湖》月刊一七〇、一七一期(1989年8、9月)上的文章《中国大陆复兴儒学的现实意义及其面临的问题》,把他的意见说得更为充分。这些话是豪迈的,声音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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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的论者认为,这些意见太过空泛也太过激进,倒是北京大学哲学系陈来教授的话说得委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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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没有像蒋庆那样“迫切”,他觉得:“在全民族急切要求现代化的氛围中……儒学发展的合理性能否成为现实的必然性,是值得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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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把眼光放得很远,他有这样一个预测:“注意西方国家在后工业社会的种种问题,如过度的个人主义、拜金主义和由此而来的人际关系的疏离、个人的孤独忧惧,可以认为,一旦中国实现了现代化,儒家传统的再发展一定会到来,那时候,浮面的反传统思潮将会消失,代之而起的必然是植根于深厚民族传统的文化复兴。在这个意义上说,传统思想复兴的最大条件就是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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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消解反对者的压力,陈来说:“积极地促成儒学的进一步发展绝非意味着要恢复它在中世纪的一统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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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是这样考虑:“中国社会的发展也必然走向多元化。站在多元文化体系的立场,重要的问题并不在于某一个思想体系的取向,毋宁是系统相互作用的诸多要素的综合效应。”“不是就儒家自身思考儒家进一步发展的途径和方式,而是把它置于多元互动的整个中国文化现代建构中综合地设计它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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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认为:“中国的现代化必须要进一步发展民主、科学、法制以及人权等,但这不等于说应由儒家提供这一切,这也不构成儒学恢复其生存及影响的基本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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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说:“我自己的意愿是,在一个新的文化结构中,不但有民主、科学等制度化的建构,以及形式合理性的经济结构及为其所提供的人的利益动机,而且应使儒学仍然成为中国人价值来源之一,提供给中国人做人的道理、人生的意义及处世的原则规范,乃至对宇宙、自然、社会、人类命运的基本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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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强调说:“儒学在未来多元文化结构中仍可扮演较为积极的角色,但绝不再是作为儒教中国的意识形态,而是作为一种深厚的精神气质对各种社会文化领域有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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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来这些意见,见他的《人文主义的视界》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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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掉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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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儒家是一个发展过程,大体分为两个主要阶段,限于篇幅只能简略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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