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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49 中国是部金融史:透过金融读懂三千年 [:1703450705]
1703454650 白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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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52 对隋王朝来说,北方经济不如南国,这本不是一个问题,经济不好,慢慢建设就是了。封建官僚虽然聚敛无度,却是支持帝国统治北方的中坚,失去了关陇士族的支持,大隋帝国的气数也就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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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54 在《隋书》以及历代评话中,隋炀帝被丑化为一个暴君,似乎他这辈子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在真实的世界,隋炀帝年间曾经出现过一种货币,叫“白钱”。白钱是中国货币史上最精美的货币之一,按彭信威先生在《中国货币史》中的说法就是“这种钱异常精好,而且只略有厚薄轻重,大小一样,绝不是乱世所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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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56 ——随着大运河渐次通航,江南一地需要一种价值较高的货币执行价值尺度,江都周边郡县公议,开十炉开始铸造白钱。白钱以铜、锡、铁合金铸成,是一种货币信用极高的货币,因为在当时,锡可是一种比黄金还要贵重的金属。很快,白钱就扩散到全国,成为一种流通量很大的货币(隋五铢仍然是最主要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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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61 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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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63 ——江南出现白钱的时候,北方部分郡县隋五铢已经减重50%~60%。也就是说,在北方诸郡,很多隋五铢已经变成重约一克的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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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65 如果隋炀帝只是一个守成之主,有前朝积累下来的巨额财富,江南一地蒸蒸日上,断不至于弄到国破家亡。很遗憾,隋炀帝是一个有为之主,他深知,如果由着封建官僚折腾,不但北方经济会很快凋敝,关陇士族势力也会逐步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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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67 隋文帝时代,各地货币并无兑换比例,毕竟重量都差不多,基本为1∶1。白钱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江南白钱在北国获得了极高的购买力,与正常隋五铢的兑换比例为1∶5,又可以换到七八枚减重后的隋五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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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69 隋炀帝看出了其中便宜,推出了一次貌似公平的改革:全国统一以白钱缴纳赋税,不再征收隋五铢,至于数量,原来缴纳多少隋五铢现在就缴多少白钱。问题是,江南一带向来都是以货币补偿税款,江北却从来都是缴纳实物。这个要求放到隋文帝时期也许并不过分,当年阔边直笔五铢钱也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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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71 现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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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73 ——隋文帝起自关陇士族,是关陇士族领袖,在剥夺他们财富的同时给这些人留下了科举考试的出路,属于“交钱不杀”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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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75 ——隋炀帝起自江南,历来“培植南人”,不但虞世基、裴蕴等南陈前朝高官开始主持朝廷中枢,陈宣帝(陈叔宝)的女儿宣华夫人也独占帝宠,南人甚至开始渗入军方势力,江南将领来护儿、麦铁杖成为朝廷禁军最高领导。这摆明了是想撇开关陇士族单练,属于“要钱又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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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77 况且,隋炀帝同时还推出了一个类似西汉“告缗令”的诏令。西汉“告缗令”要求百姓告发富人所匿藏财富,而隋炀帝要求江北乡民揭发长官的恶劣行径,“有能纠告者,没贼家产业,以赏纠人”。收到告状信后,隋炀帝又往往不加深究就将被告者“皆斩”或“籍没其家”——本来就想摆你一道,这只不过是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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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79 结果,告密者往往是无赖之徒,后来这条政策本身甚至成为北方官人剪灭异己的重要手段,“大抵被陷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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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81 对隋王朝来说,北方经济不如南国,这本不是一个问题,经济不好,慢慢建设就是了。封建官僚虽然聚敛无度,却是支持帝国统治北方的中坚,失去了关陇士族的支持,大隋帝国的气数也就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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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83 隋炀帝要对付的不是手无寸铁的富人,而是武装到牙齿的封建官僚。隋朝虽然建立了科举制,却仍然是一个典型的分权社会,每个郡县都有“铸钱炉”,朝廷粮仓分散于各地,地方官甚至有权调动军队。因为,隋文帝为了节约钱财根本就没有维持常备军,士兵来自临时征召的农民(“寓兵于农”的府兵制),地方官一声令下就可以集结农民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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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85 恰恰在此时,炀帝遇到了另一件必须决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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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87 大业九年(公元613年),隋炀帝北巡突厥的时候,居然亲自在突厥营帐中发现了高丽国派来的使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些人不可能是特意赶来朝拜他大隋朝皇帝的,而是要跟突厥共谋对付大隋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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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89 此后,便是隋炀帝三征高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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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91 在修筑京杭大运河的时候,隋炀帝就已经让广大江北人民作出了重大牺牲,这一次,征讨高丽也主要在江北调集兵力,说白了又是“损北补南”。北方封建官僚再次放大了这种压力,征发民夫却不给任何补偿。士兵本来就是农人,隋朝北方经济以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为主,一个家庭失去了劳动力,也就失去了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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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93 至于三征高丽,隋炀帝实在不应该下一道极为愚蠢的命令:为展示我大隋帝国道德风范,但凡投降的高丽将领和士兵,一律不需要缴械,仍让其维持原有编制。结果,高丽兵将一到打败的时候就投降,隋朝军队主力刚一离开就接着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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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95 一来二去,高丽战局渐成胶着之势,长年累月的战争也耗尽了北方财富。人们既然活不下去,杀心自起,起义再次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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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54697 说好听点,流民起义是大家仗着人多一起去官府讨个说法,答复不满意就砸烂官衙。说难听点,这种拖家带口的队伍根本就不可能投入战场作战,几万人的起义军经常被几百个官兵追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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