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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特种经理人培训手册（纪念版） 我的第一次P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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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约发生在一年前，当时为我家工作了20年的家庭医生退休了。1994年秋季，我的新家庭医生为我做了一次体检以建立一份新的健康档案。体检包括了一系列血液测试，除了一项结果以外，所有指标都正常。那是一项叫作PSA（前列腺特效抗原）的检查，我的检查结果为5，而据实验室计算机提供的正常值是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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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事实上，我不认为我以前做过这项检查。医生给出的结论是：“这偏高了点儿，多半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认为你得去找个泌尿科医生看看。”因为他看上去并没把这当回事儿，我也就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我还是告诉了自己一个当护士的女儿。她又告诉了自己的一个医生朋友，巧的是这位医生刚刚发表了一篇讨论体检中使用PSA的利弊的长篇论文。我女儿问我是否愿意和他谈谈，我说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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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特种经理人培训手册（纪念版） 不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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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场谈话，我竟然介入了当今医学界最具争议性的一个课题中。用我的话概括起来说就是：PSA检查测量的是一种可同时被正常前列腺和前列腺中癌变组织释放的物质。健康腺体的PSA值少有例外，因此高于PSA正常值可以作为前列腺癌的警报。但这仅仅是可能，并不意味着一定是。何况告诉一个人他的PSA值偏高将导致他进行一系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痛苦的确诊检查。而且一旦被确诊为癌，患者将不得不做出一系列艰难的选择。对患者来说，没有一种选择是令人轻松的，没有一种治疗方案是绝对有把握的，并且还都会有令人讨厌的副作用，比如失禁或者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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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女儿的医生朋友又说，前列腺癌不一定是致命的。医学实验结果表明，所有死于其他原因的男人中有半数人的前列腺中有癌变组织。因此，我的这位新朋友说，为什么还要不加区分地让不被怀疑的人去做这个检查呢？它只可能引出更多的检查，然后是一系列的没有一个会令人好受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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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的论文底稿给我寄来一份。那是一篇配有图表，充满学术术语的医学论文。但是我从字里行间看出的信息足以使我本来就不高的看泌尿科医生的劲头更加减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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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正好是1995年年初，到了我的休假时间。我准备在山里待一个月，除滑雪外再写一本书。过了一段时间，PSA的问题又回到了我的意识中。手上有台电脑又有点儿空闲时间，我开始在COMPUSERVE上寻找有关信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我找到了一个前列腺癌座谈网址。前列腺癌的患者及他们的亲属们在此讲述他们各自的故事，并且互相之间有问有答，十分热烈。PSA这个词儿几乎出现在每一条消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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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该网址上我还发现了斯坦福大学泌尿系主任托马斯·A·斯坦美博士所写的一篇长长的综述性论文。我把它下载到自己的计算机上并从头读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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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一些基本的事实，比如：1994年有20万个男人被确诊为前列腺癌，其中有3.8万人被断言将死于该病。这使前列腺癌成为男性的第二大杀手（仅次于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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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分析说前列腺癌的死亡率之所以如此低，是因为大多数前列腺癌并不是扩散性的。我却想这会不会是因为大多数前列腺癌患者是在老年时期被发现的，因此他们可能等不到前列腺癌发作就先死于其他疾病了（这对我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我才58岁而且身体一直十分健康。因此斯坦美博士的这番理论并没让我轻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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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文章又谈到了治疗方案的选择。我女儿的朋友是对的，所有的方案都不怎么样，最为常见的办法是手术切除。这就是说得切掉整个前列腺体，然后再重建相关的内脏器官。这是一个大手术，恢复期会很长并且副作用相当多。斯坦美博士只在他的文章里暗示了一下这种手术会有多糟。我在座谈网上看到一个做过此手术的飞行员写的帖子，真是苦不堪言。他说手术使他失去了健康、工作和家庭。这真使我十分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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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这篇论文我得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知识，就是PSA是肿瘤大小的标志。我的数字5意味着我的肿瘤有一块方糖那么大。我试着想象自己身体里有一块方糖大小的肿瘤，这让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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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篇文章里提到一本由一名前列腺癌患者和他的医生共同写的一本书。我订购了一本，并从假期回来就开始读。那是一本很值得一读的书，书中全面地列举并综述了各种治疗方案，但却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它原本地反映了文献中的种种矛盾，却没能指出一种最佳的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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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医院，重测了一遍PSA。当然我期望出现一个不同的值，比如4什么的（正常值的上限）。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知道以前的测试是否真的准确无误。我把我的血液标本分成两份，分别送到两个实验室。不幸的是，我的期望——完全不同的数值——并未出现，一个值是6.0，另一个是6.1。看起来那块“方糖”还在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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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检查终于使我坐不住了。我去看了一个泌尿科医生。他先用手指检查我的前列腺（这叫作手指直肠检查），并没发现什么。但因为有PSA值在，他一周后给我做了回活组织检查（不是令人舒服的一次经历，但也谈不上可怕）。活检的结果呈阳性，这才有了前面“安迪，你长了一个肿瘤”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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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特种经理人培训手册（纪念版） 调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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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去泌尿科医生那儿的时候，他把几种选择摆在我面前：手术、放疗、冷冻手术（即用冷冻的方法毁掉肿瘤），最后还有一种，就是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后者被委婉地称为“期待的等待”。他还告诉我，在我这种情况下“手术最有可能除掉肿瘤”。他让我觉得其他的几种治疗办法都比不上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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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列举了手术可能引起的并发症，但又保证说：“别担心，对付每种并发症我们都有一手儿。”他诊室的墙上挂满了各种新奇玩意儿的招贴画，比如阴茎移植和真空泵之类。我知道这些都是为恢复性机能而制作的装置，但它们只激起了我对中世纪酷刑的联想。我又被送进医院做两个更为复杂的检查。第一个是骨扫描，他们用一台仪器扫描我的全身骨骼，寻找转移的迹象——后期前列腺癌患者癌细胞有向骨头扩散的倾向。第二个是MRI，一个又长又不舒服的过程，寻找转移到腹部的迹象。两个检查结果均为阴性，但我的感觉是它们都不是十分精确，所以很有可能有什么病它们却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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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知道更多，因此我给认识的医生打电话，得到一堆各种治疗方法的权威医生的姓名和电话号码。我还决定重新开始我的调查工作。这一次，我准备从阅读最原始的文献入手。我从我买的那本前列腺癌患者写的书上抄下第一批书名，由我妻子到斯坦福大学借回来。从此，我的生活走上了新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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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打电话预约看医生。这真是一桩苦差事。那些医生总是不在，而等他们打回电话的时候，我又总在开会，因此预约一次总要打六七个电话才行。晚上，我阅读医学论文，总结论文中的数据，或将不同文章中的数据进行比较。当有什么新的参考文献引起我的兴趣时，我就让我的妻子下次去图书馆的时候给我捎来。这一套程序让我想起年轻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学习半导体知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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