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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中国制造2025 中国制造的转型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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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仁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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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低估中国制造业持久的比较优势，更不要得出“中国制造没戏了”的轻率结论。在生产率较快提高的前提下，工资上升不但不会丧失市场竞争力，反而可以让国内市场变得越来越厚实，成为培育较高品质中国制造能力的一个规模极其巨大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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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中国经济由两个引擎驱动，一个是出口，另外一个是投资。其实，这两个引擎共享一个基础，这就是中国的制造业。制造业支撑着出口，也支撑着投资。因为所谓的投资，就是用储蓄购买大量制造业的产品——钢铁、水泥、设备等，然后安装到地上或地下，成为基础设施。这样看，认真观察中国的制造业，可以对中国经济有个基本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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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中国制造业面临不少新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中国制造”的成本，特别是人工成本升得很快。2002年，美国人有一项调查，结论是中国制造业的平均小时工资为64美分，仅相当于美国工人平均小时工资（21.64美元）的3%。自那以后，中国的人工成本开始加快提升。目前，我国制造业的小时工资大约等于发达经济平均水平的10％。其中，城市薪资上升更快，据《华尔街日报》报道，2010年中国城市雇员的平均年薪5 500美元，比上年增长13%，比5年前增长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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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政策方面也发生着变化。近年，中国政府的政策转向更具包容性的增长，也就是考虑更多的人，特别是广大劳工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2008年，中国修订了《劳动法》；2008~2011年，中国法定最低工资的水平加快提速，2011年，各地的增长幅度平均在20%以上；“十二五”规划要求，大幅度增加劳动所得在整个国民收入中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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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与政策一起发力，推动中国制造业的人工成本更快增长。整体来看，中国与发达国家在人工成本方面的差距，大体从开放之初的100倍，收缩为目前的10倍；再进一步收缩为5倍，甚至3倍，所花费的时间可能比所有专家估计的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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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引起了喜忧参半的关注。一方面，经济增长就是以人均所得的持续提高来定义的。因此，中国人工的加快提高，本来就是经济增长的目标。但是另一方面，人们也关心：中国制造业的低成本竞争优势会不会因此加快消失？全球制造业的布局和投资重点，会不会发生重大调整？拉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引擎，动力会不会减弱？“失速”的中国经济，又会不会拖累金融危机后的全球经济复苏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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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谈自己的看法。首先，迄今为止中国平均工资的快速增长，基本反映了劳动生产率的提升。这方面有不少研究和计算，有一项报告说，2000~2010年，中国的劳动生产率每年平均增长10%，比美国的2%快了5倍。要注意，中国劳动生产率的绝对水平当然大大低于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但这里讲的是生产率的变动率。好比速跑比赛，跑在最前面的速度最快，但再加速就难了，而后来者可以加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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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对2008年以后引人注目的“工资通胀”，我个人的看法，主要成因也是汇率机制还不够灵活，结果中国虽然大体维系了名义汇率的稳定或缓步升值，却经由通胀的抬头实现了人民币实际汇率的上升。在背后，真正的经济推手其实是中国制造业生产率相对较快的进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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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判断对头，那么基本反映生产率变动的工资较快增长，对制造业的成本结构与利润边际，就不会，也不可能产生实质性的损害。这可以由近年中国公司普遍的利润状况得到证明。看未来，由于地区间的产业转移和承接还有极大的潜力，更由于中国人的学习曲线还有较快上升的空间，所以我们不可低估中国制造业具有的长期竞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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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现在大家普遍关注的人口转型，也难以改变上述结论。包括老龄化在内的中国人口类型的转变，当然有长期的重要影响。但是，至少这并没有构成对制造业竞争优势的现实威胁。因为观察过中国农业的人都不难明白，我们超小的农业经营规模中还“储蓄”着巨大的劳动力，伴随着城市化和农地流转的进程，只要有关政策对头，这部分人力资源的潜力还将继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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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增长真正的限制因素是市场需求。在当前，最现实的就是全球复苏的步子缓慢。从2008年危机冲击中国以来，我们已经观察到，每当发达经济体复苏的步子略略加快，中国沿海工业的订单就上升，招工难的问题就突出，制造业的增长就强劲。问题是，这些接单企业产生的经济能量，包括由此带动的进口，看来还不足以拉动欧美及日本的全面复苏。这并不值得奇怪，现在要指望总量7万多亿美元的中国经济，就能够把欧盟（16万亿美元）、美国（15万亿美元）和日本（约6万亿美元）都拉起来，实在不现实。加上印度和其他新兴市场呢？力量大很多，对全球增长的边际贡献更大，但怎么看，还是像小马拉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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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即“确保后危机时期全球经济的强劲增长”，我认为还是兵分两路：发达经济好好解决他们面对的问题，中国和印度则尽力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对中国经济而言，一个可能的方向，就是把一部分中国制造出口的能力，转过来为国内的消费市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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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多年收入快速提高、人民币升值，以及分配政策改善等多重因素的作用下，国内消费市场增长强劲，潜力巨大。不少跨国公司和中国企业都发现，要缓解“中国制造”的成本压力，不但可以经由综合营运效率的提升，更可以通过抓住中国市场的先机，扩大市场销售规模来对冲。毕竟，把生产基地搬到远离中国市场的“低成本”区域去，在战略上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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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国内市场转，会面临哪些障碍？我们来看一项统计，2011年，中国城市服务业市场上空缺职位的数量，要比求职者多出了140万。2010年呢？空缺比求职多出了100万。这表明在我们这个制造大国，服务业才是影响转型的软肋，因为市场需求远远得不到满足。以我追踪调研了几年的北京华联为例，它开店的规模越来越大，差不多开一家旺一家，现金流好到不能相信。可是，生意很好却招不到人！特别是招不到数量足够的合格店长、“买手”（采购经理）和领班。顺便提一句，国内市场上不少商品质量问题，其实也与服务业有关。消费者越来越忙，需要商店来帮他们挑选合格的商品。这个环节薄弱，既抑制了消费，也不能有效改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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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多年来势如破竹出口全球的“中国制造”，其实正是依托了中国香港和欧美、日本的服务业，才一船一船走出去的。现在中国制造要向内需走，首要的是为服务业提供克服瓶颈的服务，包括政府放松不当管制的服务、改进税制和其他制度安排的服务、教育训练的服务，以及特别重要的金融服务。政策制定者和业界有必要认识到，“为服务业的服务”可能是下一阶段经济增长的一个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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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要低估中国制造业持久的比较优势，更不要得出“中国制造没戏了”的轻率结论。在生产率较快提高的前提下，工资上升不但不会丧失市场竞争力，反而可以让国内市场变得越来越厚实，成为培育较高品质中国制造能力的一个规模极其巨大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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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中国制造2025 中国制造2025，拉开30年磨剑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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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树洁诺丁汉大学当代中国学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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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出“中国制造2025”的概念。他说：“要实施‘中国制造2025’，坚持创新驱动、智能转型、强化基础、绿色发展，加快从制造大国转向制造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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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度地解释这句话，中国准备利用30年的时间，从现在的“世界工厂”，变成世界的制造强国。“中国制造2025”只是为未来30年的发展，奠定一个牢固的基础。在未来的10年中，中国将面对经济转型，从中低端制造努力向中高端制造转变。在这个转变过程中，需要把当代迅速发展的信息和通信技术，融入整个制造领域，实现工业生产、销售、储存和服务的智能化。为了保护环境，一切生产和消费活动，都必须讲究节能减排，创造可持续发展的绿色环境。唯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走上了制造强国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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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近40年，中国于2010年成为世界制造业最大的国家，制造业产量超过美国，实现2.1万亿美元的工业增加值，占全球的20%。之后三年，这一比例继续上升。中国有200多种主要工业产品产量居全球第一，有的产品在世界市场上占有绝对垄断的地位。例如，中国钢铁产量占全球产量的比重超过40%，煤炭、水泥的产量占全球产量的一半以上。彩电、电脑、手机、汽车等大众产品的产量，也占据了世界产量的很大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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