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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经济增长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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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冬,凛冽的寒风驱散了从北京到上海的大片雾霾,迎来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然而,一个幽灵依然盘旋在从北京到上海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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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约而同地把雾霾与经济增长方式联系起来:中国严重依赖燃煤的能源结构、高能耗低效率的产业、无节制的汽车增长,以及一些企业及政府部门漠视环境成本。显然,这一切让GDP不再光鲜,而是变得“肮脏”起来。空气污染,让公众和政府对于经济增长放缓的容忍度进一步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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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时在电视上看到华北一些地方的钢铁厂被推倒铲平。我相信,在中国许多地方,有大量这样的“僵尸”企业与“幽灵”企业,它们没有为市场创造任何价值和带来任何福利,却依然悄悄地冒烟点火,支撑着GDP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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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采取力度如此之大的“推倒铲平”动作,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将不可避免。因为中国在许多重型与高能耗、高污染产业上的过剩情况非常严重,使得中国经济付出了双重的赤字:过剩与环境的代价。环境恶化以如此剧戏性的方式笼罩在经济最发达的东部上空,可能仅仅是中国经济继续处于下降通道的一个前奏或者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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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中共2013年召开的经济工作会议,是三中全会以后第一个经济工作会议。三中全会提出了“让市场起决定性作用”和“建立现代治理”的路线图,以及到2020年基本完成改革大计的时间表。因此,本次经济工作会议定下一个什么样的GDP增长目标,其意义在于向市场传递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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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市场最关心的。2011年、2012年,中国经济处于从保8到保7.5的缓慢下降的通道中。2013年,又处于向7下滑的压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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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GDP数字的预测,在政府决策者与经济学家之间,正在演变成一个越来越复杂的数字游戏。收集一些机构和经济学者们对2014年经济增长的预测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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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夫(北大):7.5% 钱颖一(清华):6%~7% 陆挺(美林美银):7.6% 朱海斌(摩根大通):7.4% 刘世锦(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7% 中金公司:7% 摩根斯坦利:7.2% 社科院:7.5% 世界银行:7.7% 高盛:7.8% 发改委:8% 以上各机构和经济学家给出的数据,有的是预测数,有的是建议数。许多经济学家主张不要超过7%,因为他们清楚,实际执行过程中肯定会超出。于是经济增长的预测,成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数字游戏:应该是多少,预测是多少,最后具体执行是多少;考虑到最后具体执行的扭曲,再先提多少;中央心理预期一个数,下达的指标又是另一个数。其实发改委的预测也许是最可靠的,因为那里的官员最清楚,不管你预测是多少、应该是多少,最后执行的结果,统统要往上调。在一个个简单的数字下面,隐藏了这么多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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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理解中央会向市场传递一个什么信号,关键是李克强总理在2013年前三季度经济形势分析会上提出这么一个区间:底线是7.5左右,不能低于7.2,如果低于7.2,可能登记失业率就过了5.5甚至到6,中国恐怕不能接受。我们下决心2013年要稳增长,主要从就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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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经济增长目标定在7.5%,甚至更高,难以相信2014年会有重大的改革。雾霾告诉我们,即使是经济从保8到保7.5,仍然无法阻止我们继续为目前的增长方式付出更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越来越难以容忍,将演变成对经济增速下调的越来越大的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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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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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时候为这个世界贡献更多领导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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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不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还没有见底。2016年的美国大选陷入混乱;英国很快公投决定是否脱离欧盟;从西欧、东欧、中东到朝鲜半岛和亚洲海域,恐怖主义、地缘政治冲突与风险此起彼伏;互联网时代,人们到处看到的是民粹主义、民族主义和去全球化;日本和欧洲的负利率政策,显示西方经济决策者们从需求侧到供给侧都黔驴技穷;中国经济增长过去几年不断下台阶,结构调整正处于阵痛之中。放眼世界,这是一个被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描绘为“改革疲惫、大焦虑、新平庸”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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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经济处于这样一个局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到20年间,世界经济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重心转移。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时,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和财长鲁宾、副财长萨默斯曾经被誉为拯救世界的三位英雄。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联储主席伯南克和财长保尔森只能拯救美国自己。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一度过半。在中国的带动下,这些年来,全球GDP的60%、经济增长的85%来自新兴经济体。中国推动了全球大宗商品的一轮超级牛市和新兴经济体的繁荣。但随着中国经济增长进入“新常态”,制造业及房地产去产能和去库存,以及西方经济进入“新平庸”,新兴经济体正在经历一轮大回调。显然,这些变化的原动力来自中国经济周期与结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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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经济增长迫切需要走出平庸,远离危机,动力来自哪里?来自继续推动全球化的力量。目前全球化倒退,国际贸易持续低迷,跨国银行收缩,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在许多国家,甚至在美国和欧洲都在影响政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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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似乎只有中国在继续推动全球化,并且注入了新的动力。2015年,中国对外投资超过1 000亿美元,中国居民的海外消费超过1 000亿美元,尽管贸易在萎缩,但欧洲的著名球星、美国好莱坞的影星,都在往中国发展。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建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新开发银行、丝路基金,除了政府层面的开发,中国国企、民营企业、个人都在积极地走出去。尽管中国经济放缓,中国居民的海外消费能力、对外投资能力反而在增强。全球近1/3的储蓄在中国,中国仍有两万多亿美元的对外净资产。中国的经济力量正在推动一个中国版的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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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更重要的,是面对困难局面能显示出领导力。全球主要经济体中,中国推出了一个明确的中长期发展目标,其核心战略是以创新引领的结构调整,通过供给侧改革,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全球都在关注中国在不发生债务危机、避免经济“硬着陆”、又不强刺激的情况下,如何既稳定增长又实现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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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经济结构正在发生变化,消费、服务、创新在经济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大,中国巨大的潜力有待于通过结构调整发挥出来。而潜力一旦发挥出来,就会“外溢”到全球。这正是那么多全球政商精英来到中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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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个世界需要领导力。至少到美国大选之前,中国会成为这个世界寻求领导力的一个越来越重要的来源。2016年中国主办G20(二十国集团)峰会,这是中国发挥领导力的一次契机。这种领导力也来自于企业家。在2016年博鳌亚洲论坛的闭门会议上,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提出建议,建立世界电子贸易平台(Electronic World Trade Platform,eWTP)作为世贸组织的补充,并希望借助G20的机会,倡导和推进eWTP。贸易和投资是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但现行的全球贸易规则越来越不能适应新的经济形势,由于互联网等技术的变革,全球的贸易和经济正在发生着重大的变化,其背后的推动力量是中国等各国企业家的创业和创新,在坚持多边贸易的基础上,对现有的贸易体制作出完善和补充,会释放出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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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在中国召开的G20峰会,凝聚着来自全世界各国的决策者、学者和企业家越来越迫切的期盼。中国应借主办的机会,更多地发挥领导作用,展示出改革的魄力,为全球经济增长注入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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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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