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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686 21世纪资本论 [:1704613519]
1704616687 资本——劳动划分的中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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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689 我已经说明了,声称资本——劳动划分完全稳定的柯布 – 道格拉斯假说,无法完美地解释资本——劳动划分的长期演变。可以说,短期、中期演变(在某些情况下会延续相当长的时期)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目睹这些变化的当代人尤其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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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691 我在导言中简要讨论过一个最重要的例子,即工业革命初期(1800~1860年)资本收入比重无疑是升高的。我们拥有英国的最完整数据,现有的历史研究成果,尤其是罗伯特·艾伦(他把工资的长期停滞命名为“恩格斯停顿”)的研究成果,表明资本占国民收入的比重从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35%~40%增加了10个百分点,达到19世纪中期的45%~50%——当时马克思撰写了《共产党宣言》,并着手写作《资本论》。这些史料来源也表明,这一升高变化大体上得到了补偿,1870~1900年资本收入比重出现相应幅度的下降,之后1900~1910年又稍有上升,最终19、20世纪之交时的资本收入比重与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时代的情况没有太大差别(见图6.1)。因此,我们说有一个中期运动轨迹,而不是一个长期趋势。不过,19世纪上半叶10%的国民收入转移绝不能视而不见:具体而言,这个时期经济增长的主体部分流向了利润,而客观上已经非常可怜的工资却停滞不前。艾伦称,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大批劳动力从农村流向城市,以及技术变革提升了资本生产率(反映为生产函数的结构性变化)——简言之,即技术的日新月异。[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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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693 法国现有的历史数据也表明了类似的年代变化。特别是,所有资料都显示,在1810~1850年,尽管产业增长强劲,工资依然严重停滞。让·布维尔和弗朗索瓦·菲雷在有关法国领先的产业公司著作中,用收集到的数据证实了这种年代变化:利润比重增加至1860年,然后1870~1900年间减少,1900~1910年间又再次上升。[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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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695 我们关于18世纪以及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数据也表明,在大革命前几十年,归于地租的收入比重递增(与阿瑟·扬对法国农民痛苦处境的观察相似)[28],1789~1815年工资显著增长(土地重新分配以及动员劳动力满足军事冲突需要可以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29]王政复辟和七月王朝时期,下层社会回首大革命时期和拿破仑时代时,他们当然会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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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697 资本——劳动划分的这些短期、中期变化出现在许多不同的时间,作为提醒,我在图6.6~ 图6.8中列出了法国1900~2010年的年度演变情况,并将公司增加值中工资与利润划分的演变与国民收入中地租比重的演变区分开来。[30]特别要注意,工资和利润划分在“二战”以来经历了三个明显不同的阶段:1945~1968年利润急剧上升,紧接着1968~1983年利润比重显著下降,然后1983年后迅速上升,到20世纪90年代初稳定下来。我在后面几章会讨论收入不平等的动力,到时还将对这种高度政治化的年代变化做更多分析。请注意,1990~2010年间,尽管利润比重稳定下来,但从1945年起,国民收入中流向租金的比重稳步上升,这意味着流向资本的整体比重持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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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02 公司增加值中利润的比重从1982年的25%增至2010年的33%,净增加值中净利润的比重从12%增加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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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04 图6.6 1900~2010年法国公司增加值中利润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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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06 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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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11 房租(住房租赁价值)占国民收入的比重从1948年的2%上升至2010年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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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13 图6.7 1900~2010年法国房租占国民收入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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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15 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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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20 资本收入(净利润和房租)占国民收入的比重从1982年的15%上升至2010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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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22 图6.8 1900~2010年法国资本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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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24 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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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27 对马克思和利润率下降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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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29 在即将考察完资本/收入比和资本——劳动划分的历史动态时,有必要指出我的结论与卡尔·马克思的结论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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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31 对马克思来说,“资产阶级自掘坟墓”的核心机制类似于我在导言中所说的“无限积累原则”:资本家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资本,最终必然导致利润率(即资本收益率)下降和自身的灭亡。马克思没有使用数学模型,而且他的文章并非总是清晰明朗,所以我们难以确定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要解读他的思想,一个具有逻辑一致性的办法是考虑β=s/g这个动态规律及其增长率g为零或无限接近零的特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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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33 大家应该还记得,g衡量的是长期结构性增长率,即生产率增长和人口增长的总和。罗伯特·索洛于20世纪50年代出版了关于增长的著作。在此之前的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所有经济学家,包括马克思,都没有明确认同和表述过生产率持续增长带动结构性增长的想法。[31]在那个时代,这是一个隐性假说,即产量的增长,尤其是制造业产量的增长,可以主要解释为产业资本的积累。换言之,产量之所以增长,只是因为每个工人得到了更多机器和设备的支持,而不是因为(在特定劳动和资本条件下)生产率本身提高了。今天我们知道,只有生产率提高了,长期结构性增长才有可能。不过,由于缺乏历史视角和可靠的数据,这个道理在马克思时期并非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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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616735 在缺乏结构性增长的地方,生产率和人口增长率g为零,我们就遇上了一个接近马克思所描述的逻辑矛盾。如果储蓄率s为正数,意味着资本家坚持每年积累越来越多的资本,以增强实力、延续优势,或者只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水平已经很高,那么资本/收入比会无限增加。更一般地说,如果g接近零,那么长期资本/收入比β=s/g会趋向无限大。而且如果β非常大,那么资本收益r必然越来越小,越来越接近于零,否则资本收入比重α=r×β最终会吞噬掉所有国民收入。[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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