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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原书第13版) 3.1 关于所谓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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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们说到人们会面对“权衡”(trade-offs),人们也常常提到会有切实的“需要”(needs),这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请看下面四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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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人平均每天需要喝8杯水以维持最佳健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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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公民都应该得到他们需要的医疗服务,无论是否付得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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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人需要胰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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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读你的经济学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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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句话都谈到了某种“需要”(necessity)。虽然经济学的思维方式不否认活生生的人们有切实的需要,但是其仍然认为这四句话可能产生严重的误导。我们可以稍微“突破常规”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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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看最后一句话:你“需要”读你的经济学教材。你的教授把这句话写在课程大纲里,她当然认为这是对的。的确,不能跟上课程进度常常是成绩糟糕的原因。如果你的教授有博士学位(英文的“博士”和“医生”一样也叫“doctor”),那么作为学生,你们收到教授的指令就如同病人收到医生的处方一样。但是,事情不仅仅是教授认为你为了通过这门课需要做什么,而是学生们实际上将要做什么。学生们面对稀缺性,因而面临一系列的权衡。你有没有注意到有的学生因为书太贵了,甚至连教材都不买;另一些学生倒是花钱买了书,可是一学期下来连翻都不翻(他们一定是将花的这笔钱看作是“沉没成本”——这个概念我们在后面几章中会讨论)。还有些学生勇敢地尝试去读经济学教材,可他们还“需要”读微积分教材、哲学教材、物理学教材,这样他们就只能粗略地看,而不是仔细地读那些指定的章节。物理的期中考试近在眼前,抬高了读经济学指定章节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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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学生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读经济学教材需要付出代价。随着代价或成本的升高,学生们读得就少了,他们转而寻求替代品。例如,你可能会问一个读过这一章的同学书上的要点是什么;或者你可能把书放在枕头底下,希望睡觉的时候能吸收一点书里的内容;或者你指望考试时撞大运;或者,假如你有足够的勇气,你也可能会在老师答疑的时候请求老师解释书里的内容,向他暗示你已经看过这些内容,只是还没有完全理解。(这些小花招,我们都一清二楚。)这些都是读书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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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些可能会与你的经验产生共鸣,那么第一句话又怎么样呢?一个普通人平均每天需要喝8杯水以维持最佳健康状态。当然,医学权威相信这是对的。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人们的健康,而不仅仅是学生的分数。不过另一方面的事实同样成立。同样,“普通人”也会愿意少喝水,而代之的是喝咖啡、喝啤酒、喝汽水或者吃橘子。这些都不是水,而是水的替代品。(顺便问一句,近来你是否足量摄入了每日所需的蔬菜和水果呢?如果没有,为什么?)那些现在每天喝8杯水的人又怎么样呢?比如说,如果水价上涨到2美元一杯,他还会每天喝8杯水吗?如果涨到5美元一杯呢,50美元一杯呢,还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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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看第二句和第三句话,显然这两句更难处理。所有公民都应该得到他们需要的医疗条件,无论是否付得起钱。但是,每个人需要多少医疗服务呢?如果一位女士得了严重的阑尾炎,自己又付不起医疗费,可能我们都会同意用纳税人的钱来给她做阑尾切除手术。如果换成一个少年想治粉刺,症状并不严重,我们会同意吗?医生的服务和其他医疗资源是稀缺品。即使我们要求每个医生免费给病人看病,医疗资源仍然是稀缺品。如果每个人有一丁点小病就去咨询医生,那么有多少医生都看不过来。的确,看病的价格越低,人们看病的次数就会越多,而从医生那里得到的建议可能不过是睡睡觉、多吃水果和蔬菜、放宽心或者耐心等待。人们可以想象得出,降低看病的费用肯定会使其他种类的成本变高,比如排好几个小时的长队或是门诊几分钟就被打发走等,因为医生的服务是稀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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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 稀缺品只有以其他东西为代价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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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人需要胰岛素。没错。没有胰岛素的话,至少非常难受,还有可能会死。对于一个糖尿病患者来说,他当然可以用别的东西去替代每天的8杯水,也可以用和同学讨论来替代自己读书,但是他肯定没有东西可以替代胰岛素,对不对?结论别下得太快。一般来说,他可以用健康的食谱和适度的锻炼来替代。“整体护理”和“有机草药”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欢迎(即使这些不像胰岛素那么有效,人们确实已经用它们来替代胰岛素治疗,不像那个完全不读书,只想着考试撞大运的学生)。因为胰岛素对大多数糖尿病人来说也是稀缺品,使用胰岛素也需要权衡,或者以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其他东西为代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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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原书第13版) 3.2 边际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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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钻石相比,哪一个更有价值?很多人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都不假思索地说:“水。”但是,接下来的问题稍有一点变化:一杯水和一杯钻石相比,哪一个更有价值?这时,人们就开始犹豫了。如果他们嘴上还是回答是“水”,我们就会问,如果一杯水和一杯钻石放在面前让他挑,他会拿哪一个?行为上每次都会挑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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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人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拿走钻石而不是水,那他们又怎么会说水比钻石更有价值呢?因为他们会说,水对于生命是必要的,而钻石不是必要的。对,如果他们在沙漠中心快要渴死了,水当然比钻石更有价值。这个回答混淆了不同的语境中不同的权衡,我们的选择是在特定的背景下做出的。我们的选择依赖于我们面临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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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拍死一只蚊子以免感染上黄热病,一张旧报纸肯定要比莎士比亚全集更有价值。如果玉米皮塞住了你的牙,你难受得要命,一根牙签肯定比一台计算机更有价值。在特定的情况下,任何东西都可能比其他东西更有价值,因为和我们的选择一样,价值也依赖于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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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 我期望获得什么收益?我预期要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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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说同样的事情。要紧的价值是边际价值。经济分析本质上就是边际分析。很多经济学家甚至用“边际主义”这个词来指代我们所谓的“经济学的思维方式”。“边际”(margin)意味着“在边缘上”(这一页的“边际”就是页边)。边际收益或边际成本就是额外的收益或成本。经济学理论就是边际分析,因为理论假设了人们的决策是通过比较期望下额外的收益和额外的成本做出的,收益和成本都是站在决策者所处的边界上来衡量的。在经济决策当中,除了边际收益和边际成本,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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