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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原书第13版) 15.12 无限度的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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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关注大众意见的政府一直面对这样的诱惑,即让支出超过所收取的税款。不用学习经济学,你也能知道对于议员来说,支持减税比支持增税容易,支持增加开支比削减开支容易。因此,即使立法机关的所有成员都希望预算有所盈余,盈余也未必会出现。尽管可能大部分选民都希望政府开支有所降低,但是对于总预算中关系到自己的那一小部分,他们也希望这部分开支能增加或至少没有削减。当这一块馅饼被切掉时,每个小特殊利益团体都会让议员知道,切这一刀会让议员在竞选募款和选票上遭遇报复。不可能存在什么方法,让每个单独项目都扩张的时候还能削减总预算。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每个议员都衷心希望政府支出降低的时候,其通常还是会上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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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 支出和税收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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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从1970~1997年一直都维持预算赤字,尽管这一时期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成员都在大声抱怨这些赤字的危险。经历了近30年铁打不动的赤字之后,盈余终于在1998年出现了,但其并非归功于国会山或白宫的良心发现,而是源于持续的经济扩张带来的税收收入大幅增长。表15-1显示了1940~2012年年度联邦预算的盈余或赤字。1992年和1993年,超过2500亿美元的赤字稳步下降,最终在1998年转为盈余,这大部分归功于政府收入的良性增长。但是这种增长并非得益于税率的升高,因为联邦政府的财政收入主要依赖个人和企业的所得税,其收入在经济扩张时期自动上升,在经济衰退时期自动下降。反周期的财政政策,即试图抑制扩张、缓和经济衰退的财政政策,在GDP下降时会带来赤字,在GDP上升时会带来盈余。1998年,在20世纪90年代的长期扩张开始整整7年后,在众多分析人士预计经济衰退即将降临之时,微小的盈余出现了,但很难说这是来自克林顿政府深思熟虑和负责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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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5-1 以现值美元及定值(2005财年)美元为单位的收入、支出、盈余或赤字占GDP比率的总结表(1940~2017年)(单位:1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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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事件以后,在布什总统众所周知的保守施政下,美国坚决地回到了赤字财政,2005年的财政赤字超过了3000亿美元。奥巴马总统任职期间,赤字支出的增长幅度加大,而当作者修订本章时,2012年预期的美国财政赤字将超过1.3万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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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10年左右的时间里,世界上其他工业化的民主国家也几乎没有好到哪里去。1991~1997年,下列国家每年都出现政府预算赤字: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瑞典和瑞士,这个名单上还可以添上更多国家的名字。民主社会中的政治压力,似乎让赤字变成了现今各国中央政府的一种生存方式,只有极少数的年份出现例外。比如1998年的美国,那时经济增长带来了收入的快速扩张,而国会还没有来得及就怎么花以及为什么要这么花达成一致。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我们把社会保障系统排除在外,1998年美国的预算盈余仍然会变成赤字,因为将未来用作社会保障支出的基金计入其内,才有了这个“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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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原书第13版) 15.13 为什么不是各级政府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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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些分析解释了长期的政府预算赤字,它还必须解释为什么州政府和地方政府没有造成如此的赤字,而且为什么中央政府在1970年以前的和平时期也不是一直有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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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 放贷人不担心把钱借给掌握还债手段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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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州政府和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在一个重要方面有所区别。只有中央政府可以控制交易媒介,即债务支付的终极手段。州政府和地方政府像你一样:只有它们能够让潜在的放贷人相信今天的赤字是暂时性的资金短缺,明天就会被盈余弥补回来,它们才能借到钱进而才会产生赤字。除非相信政府能够按时全额偿还债务,否则放贷人不会借钱,因此州政府和地方政府方面不会出现长期、持续的赤字。但是这无法对美国联邦政府施加任何限制,因为放贷人知道联邦政府总能制造出货币来还债。虽然这种货币制造意味着还给放贷人的美元贬值了,但也意味着不仅联邦政府的债权人,其他所有以美元计价借据的持有者得到的还款都会贬值。因此,不会有人(至少是使用美元作为一般交易媒介的人)担心把钱借给美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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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 如果赤字作为政策工具,它是“不道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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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政府为什么在1970年以前的和平时期没有出现长期的赤字?为什么只是在近些年里,其他的工业化民主国家才开始让赤字成为一种常规现象而不是例外?回答是对政府赤字一度强烈的偏见消失了,这种偏见曾经将赤字看作是不道德的行为,因为其暴露出政府在量入为出这方面不负责任的失败。人们普遍持有的强烈道德信念,对议员来说是有效的制约,特别是在大多数议员自己也拥护这种道德信念的时候。州长富兰克林·罗斯福在1932年7月竞选总统的时候总结了古典经济学家的古老“财政信仰”,他说:“任何政府,如同家庭一样,一年的支出可以略微高于其收入。但是你我都知道这种习惯持续下去就意味着要去救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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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斯福说过这些话之后,有些事情发生了剧烈的改变。美国和其他民主国家的意见领袖们,不再像曾经那样坚信赤字是不道德的了。如今的公众含糊地“知道”,预算赤字可以作为一种促进繁荣的手段。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后,据信凯恩斯主义的分析给人们上了一课,预算不必做到年年平衡,它们只需要在商业周期内平衡,繁荣年份的盈余可以弥补衰退年份的赤字。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经济学家广泛使用这个分析支持他们的观点,赤字对于经济是有好处的,任何坚持平衡政府预算的人就是不理解“现代经济学”。多数人愿意相信他们希望是事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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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信条的问题是,它带来的影响是允许出现长期的赤字。没有哪个财政周期可以和“商业周期进程”一致。于是预计用来平衡赤字的盈余从来不必被编入预算,它总是被承诺在来年、来年的来年实现。对于平衡预算有效施压的最后一手也被解除了,民主政治进程的偏倚占了上风,让赤字成为一种常规现象而不是例外。赤字年份不断继续,国债也在增加,但是天并没有塌下来,政府预算应该平衡的信念注定失去其地位。亚当·斯密和他的好友大卫·休谟看到18世纪的政府债务,这些债务是战争的结果,而且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规模确实不大,然而他们预言了毁灭。今天,公共债务比斯密或休谟曾经遇到的多得多,却几乎没有人有所警惕。表15-2展现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国债占GDP的百分比是如何缩减的。“好经济学”和“好政治学”之间存在冲突,即使那些对负责的财政政策表现出强烈偏好的人,由于政治竞技场中的激励,最终可能也不会继续追求那些政策。为了突出这一观点,指出这样一个事实非常重要:是一位保守派的总统,罗纳德·里根,在他主持下的巨额预算赤字使公共债务在1980年后开始迅速增长。尽管在里根把债务气球吹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关于气球破裂的悲观而严肃的预测,但是将近25年以后,大笔赤字和巨额国债并不是必定会让天塌下来。只要经济增长等其他因素能够改善不断增加的公共债务的短期成本状况,至少天不会立刻塌下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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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5-2 联邦年度债务:1940~2014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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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http://www.whitehouse.gov/omb/budget/Historic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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