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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694 一个独立教师的语文之旅 [:1704781513]
1704784695 一个独立教师的语文之旅 一次对话:教师可以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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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697 人物〔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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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699 西里尔(小学教师,从教三年,有着轻度的职业疑惑与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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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01 维维安(中学教师,从教多年,对教育爱恨交加,铅字迷信者,言谈奇拗硬涩,耽于黄庭坚“无一字无来处”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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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03 地点:杭州西溪一栋乡间别墅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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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05 西里尔:一种隐隐约约的不自信总是伴随中小学教师,我们在办公室与教室之间来回奔波,精力都花在了孩子们的身上,除了上课,似乎再没有别的擅长了;做研究,自己有这种学养、水平和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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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07 维维安:列维·斯特劳斯的斧子之喻,可以给我们以很大的信心,“一把钢斧之优于石斧,并不在于前者比后者造得好。它们都造得同样好,不过钢与石是大有区别的”〔14〕,思维是相似的,只不过领域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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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09 西里尔:你的意思是说,学者是钢斧,普通教师是石斧,两者有着相似的形状,甚至可以有相似的锋利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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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11 维维安:当然。研究并不是学者的专利,人人都可以成为一把好斧子。从事这个职业三年,你就是这个职业领域的专家,只要自己愿意,你就拥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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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13 西里尔: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的水平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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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15 维维安:事实上,有限的是你的信心,而不是你的水平。布鲁纳这样说过:“无论哪里,在知识的尖端也好,在三年级的教室里也好,智力的活动全都一样……其间的差别,仅在程度而不在性质。”〔15〕你是一名教师,本身就意味着你是跨越了重重障碍,才能最终伫立在讲台前,不必怀疑自己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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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17 西里尔:倒也是,走进教室时,我总是信心充满的,也越来越体会到,教授本身就是最好的学习。每一次与孩子们的交流也都能刷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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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19 维维安:是啊,你的感觉跟《如焉》里的达摩一样!那是一种同步学习的教育方法,教师“保持一种与学生一样的陌生感,新鲜感,紧迫感,与学生一起共同探讨,共同获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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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21 西里尔:不过我以为,教师是极普通的职业,教书是极平常的事情,关于这一类的研究,有多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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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23 维维安:你的教师生涯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其他人的经历会跟你的一样,只有你可以分享这经历,倘若你不记录并且分享,它就会永远失传。华里克说得好:“你未必是一个圣经学者,但你是你个人经历的权威;个人经历是不容争辩的。”〔17〕你的研究,就是你个人经历的记录。更何况,你的研究,也是对与你一同成长的孩子们的记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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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25 西里尔:倘若记录下来的研究只是为了作为历史见证,它的意义要到遥远的未来才能体现,那么对于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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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27 维维安:某些时候,一个人可能感觉自己比平时更真实一些。请认真想一想:你什么时候感觉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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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29 西里尔:暑假一过,我又要活在奔波忙碌中了。大大小小的会、传达种种消息和规定、维持纪律、检查卫生、管理班级、联系家长……我常常觉得自己像个行动的木偶,没有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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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31 维维安:那么,你什么时候感觉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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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33 西里尔:偶尔安静下来一个人独处时,最近的一次是前几天夜里写博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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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35 维维安:是的,那是你的精力和注意力集中,敞开心灵的时刻,所以你感觉到自己的真实。当一个人才思敏锐,精力聚集,潜心创造的时候,就更真实。做研究,需要你强烈而持久的关注,与孩子、与文本、与自我深入地交流,这样的创造能让你活在真实中,获得自我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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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37 西里尔:研究,可以增添此刻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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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39 维维安:是的,生活是容易干瘪的气囊,研究是一台马力强劲的充气机,源源不断地输入新鲜空气,使你的生活意义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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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41 西里尔:老实说,自从大学毕业开始教书之后,我就没有做过像样的研究。教研组要求上交的论文,也都是七拼八凑一番,胡乱应付一下交差的。记得在大学做学年论文和毕业论文时,很有研究的热情,既有实地考察,也会找许多书面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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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784743 维维安:哎呀呀,你记得胡适给大学生的临别赠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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