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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三个女人的爱情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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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蒂在电影史上分量十足,但人们还是最记得他和索菲娅·罗兰的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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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意大利制片人卡洛·庞蒂去世,媒体报道中都回顾了一遍他和影星索菲娅·罗兰50年前的“违法”婚姻。这确实是上个世纪50年代最轰动的社会新闻之一,连中国台湾作家柏杨也在杂文《两个伟大的酱缸蛆》中议论过这段公案。文章写于1966年,因为当天报纸报道罗兰和庞蒂的婚姻10年后终于得到合法承认,柏杨于是又大发感慨,为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此磨难抱不平,痛批意大利不准离婚的法律“混蛋加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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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蒂逝世,往事再提,免不了想起和索菲娅·罗兰同时代的另两位名女人——好莱坞影星英格丽·褒曼和歌剧女神玛丽亚·卡拉斯。差不多是同时期,这三个名女人都在意大利为爱情飞蛾扑火,比她们舞台上的演出更让观者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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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对于索菲娅·罗兰是开头,在英格丽·褒曼已经到结局。褒曼比罗兰大19岁,1948年她和意大利导演罗伯特·罗西里尼情事开场的时候,13岁的罗兰还是罗马贫民区里的一个私生女,两年后才能在选美赛里出头。1948年褒曼和瑞典医生丈夫结婚10年,在好莱坞站稳了明星位置。有关她和罗西里尼的婚外恋情,描述大同小异:褒曼被《罗马,不设防的城市》打动,对导演罗西里尼充满敬意,写了一封自荐合作的短信。几星期后褒曼在好莱坞贝佛利山家中收到邀请她去洽谈合作的电报和长信,不久两人在巴黎的乔治五世饭店第一次见面。第二年褒曼赴意大利主演罗西里尼执导的影片,端庄淑女为爱抛夫别子,媒体拍到的亲密照片在好莱坞引来一片责难。1950年褒曼终于嫁给罗西里尼,移居意大利。命运的玄妙在一个细节,但真假其实不辨,说是信件到达罗马的那天夜里电影厂刚好被大火烧成一片废墟,但褒曼的信件丝毫未损劫后余生,被人拣到送给了罗西里尼,两人于是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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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对卡拉斯也是个开头。一向讨厌歌剧的希腊船王奥纳西斯在这年专门赶到意大利米兰看女神演出,奢华的追逐开始了。也是不受祝福的婚外恋情,更疯狂。1959年卡拉斯和丈夫麦乃基尼受邀坐上船王的豪华私人游艇出海,旅途还没有结束已经成为奥纳西斯的情人,和丈夫分居。他们是意大利婚姻,当地法律不允许离婚,于是一拖10年,直到1966年卡拉斯放弃美国籍,重新加入希腊国籍,这才离婚成功。10年里卡拉斯以情人身份追随船王在各地漫游,为爱情几乎放弃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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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得到好结局。7年婚姻,褒曼付出了代价:声誉跌到最低,和罗西里尼在意大利合作的几部影片又没有得到好口碑,事业方面陷入困境。因为嫉妒,罗西里尼禁止褒曼与别的导演合作,1956年褒曼决定接受好莱坞片约出演《真假公主》,罗西里尼居然以自杀威胁妻子。《真假公主》大获成功,帮褒曼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重新回到世界影坛的聚光灯下,美国人也原谅了她。1957年褒曼只身飞回美国,第二年结束了这第二次婚姻。卡拉斯更凄凉,用放弃舞台为代价也没有保住爱情,奥纳西斯最终娶回肯尼迪遗孀杰奎琳,而这个决定还是通过管家电话转告的,奥纳西斯没给卡拉斯任何解释。卡拉斯后半生寓居巴黎,孤独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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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娅·罗兰被意大利法律伤害,爱情却完满走过50年。她小卡洛·庞蒂22岁,陷进去的时候庞蒂已结婚多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1957年庞蒂宣布解除和前妻婚姻,然后通过中间方偷偷在墨西哥办好结婚手续,现场只有两个律师,他们自己远在罗马。教会立刻宣布这桩婚姻非法,虔诚的天主教徒庞蒂被意大利法律认定为重婚,面临被逐出教会的处罚。两人表面上被迫屈服,1962年取消婚姻关系,但事实上并未分开。庞蒂先是带着罗兰到好莱坞发展,《两个女人》就是他这段时间的制作,罗兰因为它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进入国际女星行列,而她初入好莱坞时捍卫自己容貌的那段话也成了日后经典:“我的脸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但我为什么要长得和别的明星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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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60年代初庞蒂回到欧洲,大部分时间在法国和新浪潮电影导演一起工作,制作了很多探索性影片,《轻蔑》是其中最出色的一部代表作品。1966年,庞蒂被接受加入法国籍,他和罗兰的婚姻也终于重见天日,成了合法夫妻。这可能才是他掺和法国电影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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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对于他们夫妻特别重要的另一个城市是日内瓦,庞蒂最终也在这里以94岁高龄告别人世。1968年因为在一起10年未能生育,朋友介绍他们求助日内瓦名医于贝尔·德·沃托维尔,当年12月就生下大儿子卡洛·朱里奥,4年后又有了第二子。从此这对夫妻爱上了两个孩子的出生地日内瓦,常年居住,有了病痛都来此诊断。罗马于他们,反倒成了精神上的故乡。70年代后期,庞蒂不知为什么把公司的主要制作精力投向B级电影、三级片,引来些议论,后来公司因为税务问题遭重罚,他又一度把生意转到加拿大,景况不佳,1979年就彻底收山了。罗兰不离不弃,晚年一直陪着丈夫在日内瓦过退休生活。庞蒂完全远离社交,罗兰倒是时不时会在公众视线里出现,2000年被评为全球十大性感女人之首,去年9月又有著名挂历公司请她出山,拍了身穿黑色透明内衣的性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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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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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意大利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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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欧国家中,意大利与西班牙、爱尔兰公民在1974年以前都没有离婚的权利。同年5月12日意大利举行公投,三分之二的公民投票赞成离婚,离婚在意大利这才成为合法。索菲娅·罗兰和庞蒂就是这种法律的受害者。1961年有部电影《意大利式离婚》,故事也是因此而来:一个西西里岛的贵族想逃离胖妻子和枯燥生活,他爱上度假的表妹,一心娶她,可是1960年在意大利离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设计了为妻子寻找情人的可笑计划。可能是观众都有同感,影片票房极好,还在戛纳电影节上得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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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离婚的国家都是宗教影响力很大的地方。意大利人信奉天主教,视离婚为不道德之举,即便通过了离婚法律,离婚率仍然低于其他国家。根据意大利家庭暴力问题研究基金会几年前的一项统计,意大利现在的离婚率大约在12%左右,比30年前增加了3倍,但与英国(53.2%)、法国(46%)、德国(41.1%)和西班牙(16.5%)相比,还是比较低的。在很多问题上,教会观点和世俗观点都严重冲突,比如前两年争论的“人工受孕法”,因为涉及对伦理价值的认同和不同群体的利益,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医学问题。意大利议会内部的执政联盟和反对党甚至形成了“教会派”和“世俗派”两大跨党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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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No.2 文化的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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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浮宫的虚拟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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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作家安德烈·马尔罗关于艺术复制品和原作的一段话,可以借来描述虚拟博物馆和传统博物馆之间的角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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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年代,在那本艺术史著作《无墙的博物馆》中,马尔罗谈到以卢浮宫为代表的博物馆家族的缺失,“即使人们用最大的热诚和丰富的资源来建造一座博物馆,它在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偶然所赋予的种种机遇”。如他所说,从18世纪到20世纪,由于被迁移的都是能够携带的艺术品,博物馆在艺术史中扮演的角色生而“残缺”,注定人们将用无穷尽的时间来寻找它最好的形式。从18世纪中叶第一座对公众开放的博物馆出现,博物馆家族200多年的建构过程,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公共收藏空间对私人收藏的持续接纳、迁移和永久留存。“在欧洲,如同在日本和美国一样,越来越少的人把大规模的收藏传之后代,越来越多的人把它们捐献出来,最后它们都将来到博物馆。它们将会来到一个正在寻找其形式的博物馆,并且无疑会与我们的博物馆不同,就像我们的博物馆和过去的画廊不同一样。”与马尔罗所处的时代比,今天仍在寻找其形式的博物馆面临基本形态的再次改变。18、19世纪,博物馆确立了艺术品从私密领域进入公共空间的展示形态,而今天的博物馆借助网络,试图完成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出境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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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罗曾赋予卢浮宫博物馆一个华丽的定语——“充满信徒并且永远不会荒芜。”这个带有宗教色彩的意象,来自“博物馆”的法语字源本义:“Musee。”在法语中,“Musee”本是“缪斯的神殿”。18世纪之前,“博物馆”在知识界被解读为研读艺术、文学和科学的场所,也可以指文字的和书面的资源。到19世纪,随着欧洲公共博物馆的数量持续增加,“博物馆”这才从智性的、字义的抽象内涵演变为实存机构,最终与物质性的建筑结合为一体。网络虚拟博物馆的出现,从字源意义上或许可以理解为一种回溯,即从实体机构回到它最初的原生形态——一种智性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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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世界,博物馆的问题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吸引观众进门。2008年夏天,法国《艺术专刊》杂志公布对法国博物馆综合能力的排名,在接受调查问卷的300多家博物馆里,卢浮宫毫无悬念地排第一,接下来三个位置依次归属奥赛博物馆、蓬皮杜现代艺术中心和吉美亚洲艺术博物馆。评选有一个重要标准,即博物馆表现出来的活力,比如对咖啡馆、书店这类公众聚会空间的运营状况,对日常陈列之外的临时展览投入多少资金,参观人数又增长了多少。跨国和连锁是博物馆为了放大影响力而选择的出路。做得最有曝光度的当然是美国的古根海姆,2001年由库哈斯设计了拉斯维加斯的古根海姆,加上在西班牙毕尔巴鄂、意大利威尼斯、德国柏林的几个分馆,就制造出一个博物馆全球化的版图。古根海姆因此增加的250万人次参观者,诱惑卢浮宫这样的古老博物馆也放下清高,开始“大卢浮宫计划”。2005年,法国政府宣布在北部的中世纪小城朗斯(Lens)建造卢浮宫二馆,计划2009年春正式开馆,从巴黎借展500到600件艺术品,两三年更换一次。朗斯本地人口只有3万多,不必“消费”这么多的艺术品,但它距离巴黎、伦敦、布鲁塞尔和阿姆斯特丹都不太远,方圆200公里之内的2000多万居民才是卢浮宫的目标观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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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卢浮宫又接受阿联酋的邀请,筹划在阿布达比建一个海外分馆,阿联酋花5亿欧元购买卢浮宫的名称、管理和藏品租用权。意向刚在媒体上公布,法国前博物馆联合会主席弗朗索瓦斯·加尚女士等三位博物馆界重量级人物就在《世界报》上发表联合署名文章,激烈抨击卢浮宫的商业行为,近5000名文物界和文化界人士签名支持取消签约。卢浮宫博物馆馆长亨利·卢瓦雷特辩解并非为了钱,他说,当其他博物馆都在积极全球化的时候,卢浮宫不动就会落后。当时还在法国教育文化部长任上的雅克·朗撰文支持阿布达比卢浮宫工程,风波暂时平息。雅克·朗是贯穿了卢浮宫两次大变局的人物:20世纪80年代,作为密特朗总统的文化部长,他主张缝合旧传统和新世界,支持密特朗请来贝聿铭扩建卢浮宫。20世纪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在担任希拉克政府教育文化部长期间,他又是卢浮宫虚拟博物馆工程的主要推动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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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浮宫是第一个把藏品从展厅搬上网络的博物馆,至今,在法国博物馆综合能力排名中位居前四位的其他三家博物馆——奥赛、蓬皮杜中心、吉美,都没有在自己的网站上设置虚拟参观项目。卢浮宫早在1995年开始设置向大众开放的官方网站。头几年,卢浮宫官方网页上只有对博物馆历史和参观信息的简单介绍,即便如此,2001年它的浏览人数也超过了600万,而当年实地参观人数是550万。2002年,馆长亨利·卢瓦雷特宣布开始网络改造计划,表示不满足于做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要做世界上拥有最完备教育功能的虚拟博物馆。卢浮宫选择了三方资助人:里昂信贷LCL,5年内拿出400万欧元;全球管理咨询业巨头Accenture,投入100万欧元并全程保证项目运行;软件公司Blue Martini,出资100万欧元提供全新技术支持。2004年7月7日,新网站正式推出。卢浮宫把3.5万件馆内公开展示的藏品以及13万件库藏绘画放上网站,并提供了法语、英语、西班牙语和日语四种版本的3D虚拟参观项目。2005年,卢浮宫网站开通电子商务功能。从1995年到2005年这10年里,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卢浮宫网站的访问人数也持续上升,在2004年已经和实际进卢浮宫参观的游客人数持平,都是6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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