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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法六讲 其他虚词进入“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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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词引申出虚而又虚的“言域”义,这是一种普遍现象,下面来说说其他虚词进入“言域”的情形,只能举一些例子。先看重读的“就”和“才”(ˋX表示X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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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ˋ就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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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ˋ就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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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ˋ才不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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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ˋ才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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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强调语气,“就”用在否定句和肯定句都很常见,“才”一般只用于否定句,还通常和句末的“呢”字连用,这两点都需要做出解释。先说“就”和“才”的一般用法,一般用法不需要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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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功就能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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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功才能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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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就”的时候,“用功”是学好的充足条件,“只要”用功就“必定”学好,说话的语境是言者认为听者的期待量过大;用“才”的时候,“用功”是学好的必要条件,“只有”用功才“可能”学好,说话的语境是言者认为听者的期待量过小。“就”和“才”的语义可以概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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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表示:只要满足一个小于期待的低门槛条件y(充足条件),x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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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表示:只有满足一个大于期待的高门槛条件y(必要条件),x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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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明,重读的“就”和“才”也是表达这种意义,只是在“言域”内表达这种意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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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ˋ就不嫁。 ——只要满足一个低门槛的条件(充足条件),我说“我不嫁”,“我说‘我不嫁’”这个言态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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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ˋ才不嫁呢。——只有满足一个高门槛的条件(必要条件),我说“我不嫁”,“我说‘我不嫁’”这个言态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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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ˋ就不嫁”的时候,一个典型的低门槛条件是这样的:你劝说我嫁人,只要你说“嫁人吧”我就说“我不嫁”,你说一个“嫁人吧”我就对着说一个“我不嫁”,我的态度是坚持不嫁。“嫁人嫁人,我ˋ就不嫁。”这个“就”相当于表示执拗的“偏”字,强调语气是坚持。看上去是你说了白说,说和不说一个样,其实说和不说还是不一样,所以你说一个“嫁人吧”我总要回应一个“不嫁”,不过回应的条件确实是低得不能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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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ˋ才不嫁呢”,一个典型的高门槛条件是这样的:你劝说我嫁人,我即使心里不想嫁嘴上也不说“我不嫁”,我说和不说可不一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我真的说出“我不嫁”来那一定是坚决不嫁、绝对不嫁。这个“才”是表达一种“决绝”的态度,强调语气是坚决。我要特别提请你注意我说“我不嫁”了,“呢”能起到“提请注意”的作用,所以“才”通常和“呢”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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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种重读表示强调的“才”一般限于否定句,而“就”不受这个限制呢?道理是这样的,说出一个否定句的时候总是预设一个相应的肯定命题,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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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把车停到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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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我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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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说“我没有违反交通规则”的时候预先假设警察相信一个相应的肯定命题“我违反了交通规则”。上面说“我ˋ才不嫁呢”和“我ˋ就不嫁”的语气区别是“我坚决不嫁”和“我坚持不嫁”的区别,说“我坚决不嫁”的时候要预设对方持有一个强烈的肯定命题“我嫁”,而表达“我坚持不嫁”的时候已经跟这个肯定预设没有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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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虚词“又”的一种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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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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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儿子,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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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不会坍下来,有事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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