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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传 第八章 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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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每小时要在洞里翻阅一百册卷子,那是文献学家在用开车的速度翻看写卷。后来,我放慢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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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年圣诞节前夕,伯希和离开乌鲁木齐,经“官道”前往吐鲁番。吐鲁番绿洲位于古丝绸之路北侧,拥有众多考古遗迹。但伯希和不打算在吐鲁番停留太久,因为格伦威德尔和勒柯克分别于1902年和1904年到过那里,他们所获得的发现已经陈列在柏林的博物馆里。伯希和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赶到敦煌,看一看敦煌佛窟和著名的藏经洞。1月24日,伯希和抵达哈密,来到位于戈壁滩和蒙古之间的中国门户。玄奘把哈密称为伊吾,这是他西天取经途中提到的第一站。那个时候,当地居民大部分是回鹘人。高昌国王视玄奘为挚友,有意将他留作高参,协助管理宗教事务,遂将他掳到自己国内:“自承法师名,身心欢喜,手舞足蹈。拟师至止,受弟子供养,以终一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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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伊吾时,玄奘刚开始取经之路,只得拒绝高昌王的一片盛情,因为“但玄奘西来为法,法既未得,不可中停”。[2]怎奈国王一再坚持,玄奘只得绝食三天。第四天,国王不再坚持,答应放玄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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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这也是伯希和在哈密停留的时间。1月28日,伯希和离开哈密,深入戈壁滩腹地,去迎接铺天盖地的寒冬。他必须经受严寒的考验,一行人马在冰冻的天气中遭受了一些损失。随后,天气变得晴朗起来,但气温仍在不断下降。伯希和考察队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在海拔一千五百五十米的星星峡发现了此次东行途中最后一座穆斯林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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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圣贤的墓上插满了木棍,朝圣者在上面系了很多布条。我们在那里测量到整个旅途中的最低温度(-36℃),尽管当时我们并没有太多感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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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给牲口卸掉驮鞍,因为它们已经不堪重负。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只能拿斧子砍了它们吃肉。夜里,伯希和与同伴们挤在朝圣者歇脚的小屋里取暖。这段日子是最艰苦的时期,即使是穿越戈壁滩时的酷暑也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考察队从喀什出发以来,经受了严寒的极端考验。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到达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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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一行沿着有水井的地点,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经过星星峡后,海拔已经上升到一千六百米。随后,他们再次走向飞沙走石的荒漠,一直走到疏勒河边。这条河宽二十多米,水量充沛。他们渡过河,对岸的景色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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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公里就是柽柳沙漠,然后是盐碱地和柽柳丛,有不少佛塔和房屋遗址。从石槽子开始,便进入了沙州(敦煌)绿洲,那里距离城市十七公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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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绿洲方圆二十五公里,以贯穿南北的沙州河命名。它位于南山山脉北侧,与西藏隔山相望,占据了甘肃省最西端,是甘肃的一个行政地区。伯希和考察队在新疆考察了十五个月后走出那里,超越了最初设定的考察范围,来到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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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大唐西域记》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玄奘没怎么提到敦煌,但他在西行往返途中都曾在敦煌停留。根据伯希和的说法,“在玄奘所处的时代,敦煌是中华文化向西方传播的前哨站,将亚洲古老文明与远东地区联系起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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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悬崖与河道。1908年2—3月。© Thierry Ollivier/Musée Guimet/R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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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集市,1908年2月。© Thierry Ollivier/Musée Guimet/R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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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传 20世纪初,敦煌有八十五个村庄、三万人口,全部是汉族人。敦煌行政首府沙州城人口三四千人,到处是商人和手工艺者开的店铺,另外也有一些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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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们精耕细作,尽管他们使用非常原始的农具,但小麦、大麦、玉米收成都不错。他们颇有耐心,顽强地对抗着周围的盐碱地,试图扩大自己的耕地面积——用沟里挖出的泥沼铺在盐碱地上,厚度不到一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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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他们的生存条件依然艰苦,毒品在当地很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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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敦煌,吸食鸦片已成为痼习,无论男女都会沾染。孩子哭闹时,母亲甚至把鸦片烟吹到孩子脸上,好让他安静下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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