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5575622e+09
1705575622 我是马拉拉 [:1705573369]
1705575623 我是马拉拉 第四部 生死交关
1705575624
1705575625
1705575626
1705575627
1705575628 Khairey ba waley darta na kram
1705575629
1705575630
1705575631
1705575632
1705575633 我是马拉拉 Toora topaka woranawey wadan korona
1705575634
1705575635 黑暗之枪!为什么我不诅咒你?
1705575636
1705575637 你把充满爱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1705575638
1705575639 我是马拉拉 [:1705573370]
1705575640 21 “主啊,我将她托付给你”
1705575641
1705575642 乌斯曼反应过来,开着校车一路飞奔,向斯瓦特中央医院冲去。女孩子们都在尖叫大哭。我趴在莫妮巴大腿上,血从我的头部和左耳流出。我们才开出一小段路,就被一位警察拦下来问话,浪费掉一些宝贵的时间。一个女孩摸了摸我的脖子,发现还有脉搏。“她还活着!”她大喊道,“我们要快点带她去医院。别再拦着我们了,快去把凶手抓起来!”
1705575643
1705575644 对我们来说,明戈拉好像是个很大的城镇,但其实只是一个小地方,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父亲当时正在斯瓦特媒体俱乐部参加私立学校协会的会议,刚刚踏上讲台,准备开始演讲。这时,电话响了。他看到号码显示是胡沙尔学校打来的,便把电话交给他的朋友艾哈迈德·沙赫,请他帮忙接一下。“你们的校车被人开枪攻击了。”他急迫地压低声音向父亲说道。
1705575645
1705575646 父亲脸色惨白。他马上想到:马拉拉可能就在车上!然后他试着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哪个吃醋的年轻人,拿着手枪跑来对空鸣枪,想让他的女朋友难堪而已。他当时正在参加一场很重要的集会,大约有四百位来自斯瓦特各地的校长参加,抗议政府准备成立中央管理局的决定。身为组织的领导人,他觉得自己不能让大家失望。于是,他按照原定计划完成了演讲。但他的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而且仅此一次,他没有被人提醒时间已到。
1705575647
1705575648 演讲一结束,父亲没有等观众提问,就与艾哈迈德·沙赫和另一个有车的朋友一起赶往医院。到医院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他们抵达时,发现医院外面已经挤满了人,还有拍照和电视台的摄像机。这时,他知道我肯定是在这台车上了。父亲的心猛地一沉,他推开人群,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冲进医院里。我躺在担架上,头上包着绷带,披头散发,双眼紧闭。
1705575649
1705575650 “我的女儿啊,我勇敢的女儿,我漂亮的女儿。”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一边说一边亲吻我的额头、脸颊和鼻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英文跟我说话。虽然我当时双目紧闭,失去知觉,但我觉得,我一定知道父亲来到了身边。父亲后来说:“我无法解释,但我觉得她在回应我的呼唤。”有人说我微笑了一下。但父亲知道那不是个微笑,那只是一个美好的瞬间。在那一瞬间,他知道他没有永远失去我。看到我当时的状况,对父亲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每个孩子对父母来说都是宝贵的,但对于父亲而言,我就是他的全世界。一直以来,我都是他的战友。最开始,我是秘密的古尔·玛凯,后来就公开以马拉拉示人。他一直认为,如果塔利班要针对我们,那个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他说他当时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他们想要一石二鸟,只要杀了马拉拉,我就会永远噤声了。”
1705575651
1705575652 父亲非常害怕,但他没有哭。医院里到处都是人。集会上的校长们全都赶到了医院,还有成群的媒体和政治运动积极分子。似乎整个镇上的人都聚集在此了。“替马拉拉祈祷吧。”父亲告诉大家。医生们安慰他,说他们已经帮我做过电脑断层扫描,确定子弹没有伤到我的大脑。他们已经清理伤口并包扎了。
1705575653
1705575654 “噢,齐亚乌丁!他们做了什么?”玛丽安老师冲进门。那天,她接到姐夫的电话,问她是否安然无恙。当时,她正在家中照顾她的宝宝,不在学校里。她心里一惊,连忙打开电视,发现所有频道都在报道胡沙尔校车遇袭的消息。一得知我中枪的消息,她马上打电话给她的丈夫。他骑着摩托车带她来到医院,这是有教养的普什图妇女少见的举动。“马拉拉,马拉拉,你听到我在叫你吗?”她喊道。
1705575655
1705575656 我发出了一声闷哼。
1705575657
1705575658 玛丽安老师想知道更多我的病况。她认识的一位医生告诉她,子弹穿过我的额头,没有打中大脑,我没有生命危险。她也去看了另外两个中枪的女学生。夏息雅中了两枪,分别打中她左边的锁骨和手掌,她和我一起被送到医院来。卡内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自己受伤,所以就回家了。到家后才发现自己的右上臂被子弹擦伤,所以她的家人又把她送到了医院。
1705575659
1705575660 父亲知道他应该去看看另外两个学生,但他一刻都不想离开我的身边。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开-普省首席部长是第一个打电话来的人。“别担心,我们会处理的。”他说,“白沙瓦的瑞丁夫人医院已经准备好为马拉拉治疗。”但是来接管一切的是军方人员。下午三点,当地指挥官来到医院,宣布他们将派一架军用直升机把父亲和我送到白沙瓦。因为没有时间回去接我母亲,所以玛丽安老师坚持要和我们一起去,以备不时之需,玛丽安的家人对此不太高兴,因为她还有个刚开完刀没多久的小宝宝要照顾。但她就像是我的第二个母亲一样。
1705575661
1705575662 我上了救护车后,父亲害怕塔利班再一次发起攻击,他觉得肯定所有人都知道车里载着谁。直升机机场就在1.6公里外,开车只要五分钟,但他一路上都非常害怕。我们抵达时,直升机还没来,我们就在救护车里等着,等待的时间对他来说仿佛有好几个小时般漫长。直升机终于来了,父亲、表哥卡安吉、艾哈迈德·沙赫和玛丽安,陪着我一起搭上直升机。他们还从没有搭过直升机。我们起飞后,经过军方正召开的大会活动现场,当时音箱里播放着振奋人心的爱国乐曲。听到士兵们高唱爱国歌曲,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平常,他一定会跟着一起哼几句,但现在,他的女儿头部中枪,濒临死亡。爱国歌曲的旋律在此时出现,显得不合时宜。
1705575663
1705575664 在直升机的下方,母亲正站在屋顶上,举目眺望。当她听到我受伤的消息时,正在跟乌尔法老师学认字,努力辨认着“书”“苹果”这些字。一开始传回来的消息非常混乱。她起初以为我出了意外,伤到了脚。她跑回家告诉当时暂住在我们家的外婆,请求外婆马上帮我祈祷。我们相信真主对长者的祈祷会更加关注。然后,母亲注意到我早餐吃剩的荷包蛋还放在桌上。到处都是我获奖时所拍的照片,她不喜欢这些照片。她看着这些照片,啜泣起来,到处都是马拉拉。
1705575665
1705575666 很快,家里就聚集了许多妇女。在我们的文化里,如果有人去世了,妇女就会来到亡者的家中,而男性则会前往会堂——不只是家人和朋友之间会这样,而是整个邻近地区的人都会这么做。
1705575667
1705575668 这么多人来到家里,母亲惊呆了。她坐在祈祷的毯子上,诵念着《古兰经》。她告诉其他妇女:“别哭,快祈祷!”放学后走路回家的阿塔尔冲进家门,他打开电视,收看有关我中枪的新闻。然后,他打电话给胡沙尔,两人一起哭了起来。电话响个不停。人们安慰母亲说,虽然是朝着我的头部开枪,但子弹只是擦伤额头而已。母亲被各种各样的消息弄得很困惑。一开始是说我的脚受伤了,然后又说我的头部中枪。她觉得,她没有去医院看我,我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但其他人劝她不要去,因为我要么死了,要么在准备转院。父亲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她,我被直升机带去白沙瓦了,要她搭车过去会合。有人在现场捡到我的钥匙,拿来交给她,这令她几近崩溃。“我不要什么钥匙,我要我的女儿!”母亲哭喊道,“没了马拉拉,要钥匙有什么用?”然后,他们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
1705575669
1705575670 直升机停机坪离我们的家只有1.6公里远,所有在场的妇女都冲上了屋顶。“一定是马拉拉!”她们说。当直升机在上空盘旋时,母亲解下她的头巾——这对一个普什图女人来说是非常罕见的行为。她双手捧着头巾,将它高举到空中,好像是要献给什么人那样。“主啊,我将她托付给您。”她向着天空说,“我们没有警卫,您就是我们的守护者。我恳求,她在您的看顾之下,您会把她带回家。”
1705575671
[ 上一页 ]  [ :1.705575622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