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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最后503天 第三十六章 德国的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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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通过《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东线的战斗结束了，德军可以在美国的增援部队到达前转移到英国和法国战场。德军和平民可以获得乌克兰的食品。德军最终控制了俄国西部令德国企业家垂涎欲滴的广袤领土。俄国很快就会成为德国的经济附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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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托洛茨基是否值得长期信任呢？对德国真正的掌权者鲁登道夫和兴登堡来说，轻视人民委员会是不明智的。左派社会革命党的人民委员辞去了职务（尽管左派社会革命党继续在下级政府中任职）。布尔什维克中反对该条约的人仍然坚持反对。托洛茨基尤其受到怀疑，因为他非常不情愿地接受了和平条约，并且一直在争取盟军外交官的青睐——他经常和英国外交使臣罗伯特·布鲁斯·洛克哈特待在一起，没有人能确定托洛茨基不会回归原先的立场，支持开战。事实上，许多布尔什维克会赞成他这么做。苏维埃的统治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不难想象，政府会在产业工人和农民的不满情绪中倒台。出于所有这些原因，德国外交采取双轨政策，一方面与布尔什维克领导层合作，另一方面也寻求与亲德的俄方人士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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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反布尔什维克团体正竭力推翻人民委员会，并愿意考虑接受德国提供的金融或军事援助，因此第二条道路正变得日益可行。他们的逻辑很现实。他们认为俄军不再能够挑战德军的实力，并预测同盟国将战败。许多俄国爱国者认为，如果德国要统治东欧，他们可以适应新的现实，希望借此推翻布尔什维主义。他们试图说服柏林，鉴于共产主义及其对欧洲各国（包括德国）构成的反君主、反商业和反神职威胁，他们应当在莫斯科建立另一个更好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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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米尔巴赫伯爵一直拖到1918年4月26日才在杰涅日尼路5号建立并开放了德国大使馆。使馆与法国军事使团的驻所同处一条街，两边的外交官便开始较劲。他们的公务轿车经常发生刮擦碰撞，杰涅日尼路俨然变成了赛车道。[958]米尔巴赫为同事定下了基调；他表现得好像布尔什维克只不过是临时掌管俄国，他拜访君主主义领袖的做法无疑表明他对沙皇一家抱有同情心。他甚至还结交了尼古拉二世的婶子纳塔利娅。[959]尼古拉听说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震惊，因为他一直将德国视为自己国家的主要敌人。但米尔巴赫正在构想，在未来的俄国，德国人将处于统治地位，而布尔什维克将不复存在。获胜的威廉皇帝希望以某种形式恢复俄国的君主制。与此同时，米尔巴赫要求人民委员会将1914年以来被没收的德国企业的资产归还给其所有者。人民委员会被迫照做，并在国家工业所有权方面破格规定：德国人的所有财产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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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君主主义者抓住时机，向德国大使馆求助，请求他们让苏维埃领导人改善罗曼诺夫一家的监禁条件。[961]尽管米尔巴赫三次接到前议员德米特里·奈德加特的请求，但他只是表达了他个人的同情而没有提出任何行动计划。[962]很自然，奈德加特很沮丧。亚历山大·特列波夫曾在1916年末担任尼古拉的首相，他与其他君主主义者一起尝试不同的方法。他们想去找奥伯-戈夫马沙尔伯爵帕维尔·本肯多夫，并说服他向米尔巴赫求情，理由是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签订之后，只有德国人才有权力保证罗曼诺夫一家的安全。特列波夫想暗暗警告德国人，如果罗曼诺夫一家发生任何不幸，他和他的朋友们会告诉世界，德国应该受到指责。[963]米尔巴赫是一位贵族，同时也是一位专业的外交官，他礼貌地接待了本肯多夫，但态度与对待奈德加特差不多。他认为尼古拉二世的命运应该掌握在俄国人手中。他只同意考虑一下德国可以为“那位德国公主”做些什么。[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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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迹象表明，德国人采取了一些试探性的行动。1918年4月的一天，米尔巴赫按德国皇室和西班牙女王的要求与斯维尔德洛夫会面，希望将罗曼诺夫一家转移到彼得格勒。显然，斯维尔德洛夫告诉米尔巴赫，自己会尽力而为，同时强调当地的苏维埃当局很难处理这件事；他不想为乌拉尔发生的任何不愉快承担责任。[965]并非每一位大使馆官员都认为，德国方面如果真的有此意愿，就不能坚持按照《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要求确保释放尼古拉。但是，这些外交官也承认，如果柏林当局采取这种措施，可能会遭到德国国会大厦中社会主义者反对。[966]而且不管怎样，尼古拉即使获得了自由，仍有被暗杀的危险。尽管如此，1918年5月15日前后，当吉利亚尔听说德国的一个红十字会使团最近来到了叶卡捷琳堡时，他便起了疑心。他和布克斯赫韦登以及亚历山德拉·捷格列娃坐在餐馆里，发现一些德国护士在公开用自己的语言交谈。[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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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迹象表明，罗曼诺夫一家除了遵从看守人的要求外还有其他动作。但可能依然有暗流在涌动。到了6月，一直试图营救罗曼诺夫一家的谢尔盖·马尔科夫决定，只有在德国的帮助下才能营救他们。[968]他还相信自己的领导者马尔科夫二世已经与“德国人”合作，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那年初很少有志愿兵抵达秋明——马尔科夫二世不敢惹恼德国政府，因此他不能让尼古拉领头参与撕毁《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的运动。他们认为，德国人只会支持促使罗曼诺夫一家前往海外的行动。[969]弗拉基米尔·基斯利岑少将1919年作证说，1918年12月他在柏林遇见了谢尔盖·马尔科夫。马尔科夫给他看了自己携带的一封信，称这是亚历山德拉从托博尔斯克写给哥哥黑森的恩斯特大公的信。虽然这封信未开封，但基斯利岑确信他认出了信封上亚历山德拉的笔迹。[970]像其他旧俄军军官一样，马尔科夫受到了德国人的友好接待。他很健谈，声称德皇——当时已经下台了——早些时候曾提议将亚历山德拉和她的女儿们接到柏林，但亚历山德拉直接拒绝了。[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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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夫从来没有透露过他认为信中写了什么，这个秘密已经和他一起进了坟墓。旧俄军里一位将军的儿子、年轻的贵族瓦西里·戈利岑则讲述了一个更为不同寻常的故事。他说自己与叶卡捷琳堡的普拉斯洛夫少尉见面，少尉曾与一位政委交谈。政委告诉他，自己从一位红军政委那里听说，一位德国将军已经前往叶卡捷琳堡，并在伊帕季耶夫宅邸与尼古拉本人见了面。据称，他要求尼古拉支持和平条约，尼古拉拒绝了这一建议。据说，德国将军警告说，他最后会被处死，而尼古拉回答说，他已准备好为祖国献出生命。[972]这样的交谈是否真的发生过是值得怀疑的，但如果德国情报机构没有试图去了解乌拉尔地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太奇怪了。在这种情况下，谣言四起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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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德国人和奥地利人在占领的大片俄国领土上肆意横行。他们每占领一座大城市，那里都会爆发大规模游行。士兵在中央大道两侧列队站立，阻挡人群。每个士兵的头盔上都戴着一根常青树的树枝。骑兵获得了首要地位。军乐团在行进的队伍旁奏响乐曲，整个游行都用胶卷拍摄下来了。在德国和奥地利最高统帅部庆祝胜利时，当地居民沉默地看着。接下来的几天里，商店会重新开业，人们会恢复正常的生活。侵略者靠那些愿意与他们合作的乌克兰人和俄国人建立了傀儡政府，但没有人试图掩盖事实，即德国人掌握着大权——即使奥地利人也得听命于他们。[973]乌克兰成为人们逃离苏维埃统治的地方。德国人没有兴趣打乱旧的社会秩序，俄国的贵族和富裕家庭可以自由出现在公共场所，而不会再像1917年那样受到各种骚扰。其中一些人断定，如果俄国在东线上输掉战争，德意志帝国也许能有效地帮助他们推翻现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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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虽然尼古拉二世仍然对与德国达成任何和解都持敌对态度，但来自旧俄军的君主主义官员愿意考虑获得德国人的帮助从而向乌拉尔进军，营救罗曼诺夫一家。在基辅的一些德国军事指挥官赞成这一选择，但他们的外交官同事却不太热心。曾在宫中任职的A.I.莫索洛夫将军要求身处乌克兰首都的穆姆大使澄清柏林的意图。穆姆直截了当地回答说，他不认为“营救沙皇的问题对德国来说很重要”。[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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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盟军取得胜利的热情支持者，立宪民主党领导人帕维尔·米留可夫是俄国首批政治观点大转变、去寻求德国武装援助的公众人物之一。1918年5月下旬，他化名伊万诺夫教授偷偷越过新的俄乌边境。他称自己代表最近成立的秘密反苏维埃组织右派中心，并与德国占领当局取得了联系。他呼吁德国帮助阿列克谢耶夫志愿军中的俄国军官，在莫斯科组织一场反人民委员会的军事政变。要封锁进入首都的道路，并威胁要采取行动反对布尔什维克，德军是至关重要的。米留可夫希望，德国将为志愿军提供武器和弹药。[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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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留可夫必须非常谨慎。如果传出他低声下气向德国人求助的消息，会毁了他的名声。在基辅，米留可夫请求N.P.瓦西连科担任他与德国之间的中间人。瓦西连科是米留可夫在立宪民主党的同事，在由德国人的门徒帕夫洛·斯科罗帕茨基领导的乌克兰政府中担任部长。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因为直到最近，米留可夫一直坚决支持对德国作战并取得压倒性胜利，他还谴责签订了《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米留可夫的乌克兰之行还牵涉皇朝方面的奇怪事务。瓦西连科在德军管理层中的联系人是哈塞少校，他在赫尔曼·冯·艾希霍恩将军领导下，担负外交和安全事务重任。哈塞实际上是黑森的恩斯特大公的化名，而恩斯特正是前皇后亚历山德拉的哥哥。黑森方面的谨慎是可以理解的。《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使德军能够从东线转移到法国北部，为一战中的德国带来了好处。如果米留可夫上台，哈塞希望他保证德国的战争成果不会受到影响。[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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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留可夫6月21日会见了黑森大公，称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和志愿军愿意承认当前军事形势中的客观事实，并且愿意与德国合作。（这纯粹是米留可夫单方面的幻想，也许他希望这是真的。）恩斯特大公让他描述对俄国未来的看法。米留可夫敦促德国人放下自命不凡的架子，并解释说，尽管他希望看到俄国与乌克兰再次联合，但他认为两国之间会维持较松散的关系——他预计德国会对此满意。他一直渴望建立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并表示希望米哈伊尔大公登上皇位。他喜欢米哈伊尔温柔的性子，认为他很容易受操纵。但现在一个明显的障碍是米哈伊尔被布尔什维克拘禁了，但米留可夫仍保持乐观。对他来说，继承皇位只是“一个技术问题”。他建议，如果米哈伊尔最后无法登上皇位或不够顺从，当局可以让德米特里·帕夫洛维奇大公迎娶尼古拉的大女儿奥尔加。[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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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留可夫似乎并不担心，他在抨击恩斯特大公的近亲时如此玩世不恭。德米特里大公曾卷入刺杀拉斯普京的阴谋，尼古拉因此将他流亡到波斯前线作为惩罚。二月革命之后，和罗曼诺夫家族的其他成员一样，他不得不离开军队，选择向在德黑兰的英国使团寻求庇护。他几乎不太可能和德国人走得很近。此外，米留可夫有关未来俄国政府的规划排除了尼古拉重返皇位的可能性。这将对恩斯特的妹妹亚历山德拉产生不利的后果。也许米留可夫只是觉得，恩斯特认为尼古拉统治俄国是一场彻底的灾难。无论如何，堂叔侄之间的婚姻——德米特里和奥尔加——从遗传学角度看很难获准。米留可夫陷入了疯狂的猜测中。他对自己国家的前景感到绝望，在这种绝望中胡乱抓住稻草。他用缺乏技巧的方式恳求德国当局，将他们的利益托付给他这样的爱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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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留可夫没有意识到，阿列克谢耶夫的志愿军招募来的军官一直将德国人视为仇敌。让他们转而支持柏林是非常困难的。7月4日，他收到阿列克谢耶夫发来的消息，阿列克谢耶夫明确表示他无意采纳德国的“观点”。[978]此外，西方盟国开始向那些致力于反德斗争的组织提供经济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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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米留可夫不愿放弃。他留在基辅，于7月10日再次会见了哈塞，并敦促德国与他这样的反布尔什维克的俄国人合作。他认为《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远远没有巩固德国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果德国人认真考虑他们的国家利益，那么这个条约对德国人来说步子迈得太大了，但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想。他重申了自己坚持君主主义原则的立场，并坚持认为即使工人不会，农民也会欢迎一位新的沙皇。[979]但是，如果没有阿列克谢耶夫的支持，推翻莫斯科的布尔什维克的希望明显很渺茫。在离开基辅时，他仍未能与德国人达成协议。更糟的是，他在立宪民主党的同志们决定离开右派中心：这必然会使恢复与西方盟国之间富有成效的联系变得更加困难。[980]即便如此，如果布尔什维克不担心他们在俄国的敌人会努力与德意志帝国达成协议，他们便不会像往常一样担忧国际关系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德国人绝对可以撕毁《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并在莫斯科寻求更具有可塑性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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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最后503天 第三十七章 伊帕季耶夫宅邸的最后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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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18年5月，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伊帕季耶夫宅邸警卫分遣队内部出现了渎职行为。阿夫杰耶夫在月底开展了一项调查，结果他的副手亚历山大·莫什金因盗窃罗曼诺夫家的财物而被解雇。阿夫杰耶夫本人也不廉洁。不久，他也被认定犯有盗窃罪。乌拉尔地区苏维埃执行委员会解除了他的职务，从此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伊帕季耶夫宅邸。[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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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卡成员雅科夫·尤罗夫斯基接替阿夫杰耶夫担任指挥官，重整警卫秩序。新指挥官是一个脸颊泛红、身形魁梧的人，性格与他的长相很匹配。[982]尤罗夫斯基战时在军医院做过卫生员。二月革命后，他被选入叶卡捷琳堡苏维埃。有人说他最初是社会革命党人。[983]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是一个不寻常的立场变化。1917年，布尔什维克对许多人来说颇具吸引力，他们认为布尔什维克是唯一能够驯服资本主义并结束大战的政党。和其他年轻的激进分子一样，尤罗夫斯基在国家动荡的战火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在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并建立人民委员会之后，他获得提拔，进入乌拉尔地区的契卡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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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尔领导人要求在警卫分遣队中恢复秩序。他们没有告诉尤罗夫斯基罗曼诺夫一家最终的命运是怎样的，此刻他们也只知道一些莫斯科的流言蜚语。而人民委员会讨论要审判尼古拉的消息也不会不传到苏维埃地区执行委员会和亲信官员那里。[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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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罗夫斯基对伊帕季耶夫宅邸进行了第一次检查后，他确信阿夫杰耶夫既不称职又腐败。他决定引进新的警卫，尽管旧的警卫是在4月底才聘用的。他带来了叶卡捷琳堡领导层自己的特遣队成员，以组建一个可靠的核心团队。[985]尤罗夫斯基不满意阿夫杰耶夫从乌拉尔工厂招募的俄国工人，他聘用了一些值得信赖的拉脱维亚人。他继续让俄国人在房子外面巡逻，而将内部警卫任务交给了他的拉脱维亚队伍。除了出于加强纪律的目的，他可能也认为，派那些俄语不太流利的人做警卫有一定优势，他们无法与罗曼诺夫一家私下交谈。[986]他让新来的人住进伊帕季耶夫宅邸一楼的房间，对生活区进行了彻底的重新布局。[987]尤罗夫斯基每次值班时都表示，过去的松懈状态是不能容忍的。作为一名契卡军官，他将这座宅邸变成了一座监狱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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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洛博罗多夫到访，亲自告知尼古拉人事变动。盗窃财物的行为不会再出现，尤罗夫斯基和一名助手一起列出了金戒指和手镯的清单。他们将这些物品带走妥善保管，但后来他们才解释说，已经查出了几起非法盗卖物品的事件——盗窃者是阿夫杰耶夫。（尼古拉私下认为阿夫杰耶夫管不了部下，为他难过。）[988]然而，尤罗夫斯基有不同的观点。如果阿夫杰耶夫抵挡不了诱惑，那么任何一个拉脱维亚人也抵挡不了。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尤罗夫斯基试图从皇后手上取下手镯，皇后惊呼这只手镯她已经戴了二十年，需要用钥匙才能取下。尤罗夫斯基放弃了。[989]第二天，他带来了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所有取走的物品，他让罗曼诺夫一家检查一下是否还遗漏了什么物品。随后，他将首饰盒封好，交给他们保管。[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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