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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瓦尔：美洲解放者 第四章 建设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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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宏伟的工程需要冷静地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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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300年的冷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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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玻利瓦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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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年6月，玻利瓦尔怀着坚定的决心回到加拉加斯。他坚信，他的美洲就像法国和美国一样，能够摆脱过去，甩开主人，重新定义自己。但他也知道解放绝非易事。战争和封锁使贸易陷入停滞；克里奥尔人与外界隔绝，他们获取的信息仅限于马德里和宗教裁判所允许的范围。然而现在，就连马德里似乎也奇怪地缺席了，它与加拉加斯的摄政者们断了联系。整个南美都无所适从，等待着母国的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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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玻利瓦尔开始管理他的庄园，壮大家族生意，和奴隶一起打理田地时，他了解到同阶级的许多克里奥尔人也热切渴望解放。[2]关于如何赢得解放存在着不同的看法。年轻人似乎不愿考虑任何革命以外的可能，他们的父辈却害怕在种族战争中失去一切。但毫无疑问，独立的意愿是存在的。米兰达只是没有培养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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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瓦尔逐渐适应了时代的潮流。他与邻居安东尼奥·布里塞尼奥的土地纠纷从用干草叉对峙发展到对簿公堂；[3]这期间他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共和派人士。他们聚集在炫目的沙龙里，[4]表面上是为了社交。沙龙的组织者是这个殖民地最优秀、最聪明的人：玻利瓦尔从前的老师、作家安德烈斯·贝略；他的姻亲，德尔·托罗侯爵的兄弟们；儿时好友托马斯和马里亚诺·蒙蒂利亚（Mariano Montilla）；他的年轻舅舅佩德罗·帕拉西奥斯和姨父何塞·费利克斯·里瓦斯（José Félix Ribas）。这些特权贵族的后代，现在成了谋反者。他们的聚会被伪装成文学活动或独奏会，甚至是赌博活动，许多聚会都由玻利瓦尔兄弟主持，尤其是在他们位于瓜伊雷河畔的房子里。房子被大片花园环绕，非常适合秘密谈话。当玻利瓦尔向朋友们讲述他在欧洲或美国旅行时的令人大开眼界的故事时，当安德烈斯·贝略——当时已是一位杰出官员——背诵他翻译的伏尔泰著作时，[5]他们全都在畅所欲言地谈论煽动叛乱。但是，纵有高涨的希望和激烈的讨论，要将华丽辞藻转化为革命行动，还需要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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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奇迹是拿破仑·波拿巴带来的，他在1807年秋天，借征服葡萄牙之名穿过了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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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伊比利亚半岛的入侵开始得很简单，有些人可能会说，它缘于赤裸裸的邀请。事情始于10月，当时国王卡洛斯四世偶然发现了几张儿子的亲笔文书，里面清楚地写明王储正计划罢黜他的父亲，很可能还要毒死他的母亲。[6]国王吓坏了，致信拿破仑汇报此事，谴责儿子的同时提议由拿破仑的一个兄弟继承他的王位。[7]24小时内，费尔南多王子也匆匆给拿破仑写了一封信，请皇帝从他的家族中为他挑选一位新娘，以便帝国间的联合。这是赤裸裸的夺权行为，是王子叛国的现成证据。多年来，费尔南多一直耿耿于怀于首相戈多伊对他母亲的性控制，以及他父亲怯懦地把所有权力都交给那个私通犯。但事实证明，卡洛斯四世的表现超乎儿子的预期。在王后和首相的怂恿下，国王开始与法国进行认真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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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利用家族纷争，奉承国王，许给他扩张帝国的机会。1807年10月27日，由拿破仑提出并由戈多伊签署的《枫丹白露条约》承诺，法国将与西班牙联合入侵葡萄牙，所得领土一半归西班牙。考虑到国王的长女夏洛特是葡萄牙的王后，这项安排实属背信弃义。拿破仑得到允许率领2.5万名士兵穿过西班牙领土前往里斯本。[8]然而，实际入侵时，拿破仑派出了4倍于这个数字的军队，[9]在一场不流血的政变中打倒了里斯本，并在西班牙站稳了脚跟。到1807年底，夏洛特王后和布拉干萨王室已逃离葡萄牙，带着1万名最忠诚的臣民，搭乘一支由50艘船组成的船队前往巴西。4个月后，在1808年的春天，法国军队潜入西班牙最具战略意义的要塞并取得了控制权。国王卡洛斯四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困境。西班牙被占领了。他开始考虑秘密逃往墨西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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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民被彻底激怒了。他们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戈多伊，并在一场暴乱中洗劫了他的官邸。在这场起义中，卡洛斯四世被迫将王位让予儿子费尔南多七世。拿破仑设法把整个王室——母亲、父亲和儿子——都引诱到巴约讷开会。在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新登基的国王费尔南多七世被告知，西班牙波旁王朝的时代结束了。他不再是国王了。作为回应，卡洛斯四世试图宣布自己的退位无效，但最终同意将西班牙及其殖民地让给拿破仑，换取150万比索的年薪。[11]到了4月底，波旁王朝实际上已沦为法国领土上的囚徒。皇帝的哥哥约瑟夫·波拿巴加冕为西班牙的新国王，使从得克萨斯到火地岛的美洲成为拿破仑帝国引擎中的一个小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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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愚弄西班牙的国王很容易，那么要愚弄它的人民则没那么容易。几年后，塔列朗（Talleyrand）写到，入侵西班牙不仅是犯罪，这更是一个严重的误判、一桩明显的蠢事，给拿破仑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西班牙人民发动了一场激烈的游击战，令强大的侵略者始料未及。[12]普通民众拿起武器反抗法国人，掀起一场夜以继日的风暴。作为回应，拿破仑的将军们洗劫西班牙的城市，绞死领导人，强奸妇女。但是马德里的抵抗无法平息。直到法国将军们召集了声名狼藉的马穆鲁克骑兵来镇压民众，才终于降服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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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母国爆发暴力冲突的时候，即使在西班牙各地纷纷涌现出执政的洪达[13]，宣称效忠费尔南多国王时，它的殖民地仍然毫无动静，一无所知。英国的封锁阻断了大西洋彼岸的通讯，托马斯·杰斐逊几个月前通过的《禁运法案》扼杀了所有的南北贸易，加剧了隔离状态。在加拉加斯，西班牙被法国野蛮蹂躏的消息直到整整7个月之后才传到人们耳中，那是1808年7月初，特立尼达拉岛的一名官员派人将两份翻烂了的旧《泰晤士报》送到了都督办公室。[14]这些出版物貌似无甚恶意，四大版上刊载的都是房地产和航运新闻。但是夹在这些新闻之间的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消息：西班牙国王已被废黜，拿破仑现已占领这个国家。安德烈斯·贝略当时是委内瑞拉最重要的西班牙人胡安·德·卡萨斯（Juan de Casas）都督的秘书，他为上司翻译了这些消息，但他的上司只当它们是英国人的谎言而不予理睬。然而几天后，消息得到了证实。一艘法国军舰和一艘英国护卫舰同时抵达拉瓜伊拉，带来了同一故事的不同版本。身着华丽制服的法国官员向都督递交了一份由约瑟夫·波拿巴签署的正式文件，宣布西班牙已向法国投降，各殖民地现在都处于拿破仑统治之下。另一边，那艘英国船的船长怒气冲冲地从拉瓜伊拉赶来，宣称法国人是骗子，并报告说西班牙人民还没有屈服。事实上，根据他的描述，西班牙发动了一场血腥的战争，目前由塞维利亚的一个洪达代表这个战时国家，而英国已承诺无条件向其提供支持。[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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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给殖民地带来了巨大的激励，令人蠢蠢欲动。像玻利瓦尔这样的持不同政见者开始思忖，属于他们的时刻是否已到来。他们何不成立自己的洪达？为什么要向塞维利亚那一具临时拼凑起来的躯壳低头呢？他们不是一直声称可以自治吗？总之，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克里奥尔人决不允许拿破仑统治西属美洲。在到达加拉加斯的几天内，约瑟夫·波拿巴的代理人就遭遇了公然的敌意和奚落，他们被迫逃离这座城市，趁夜色偷偷溜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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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奥尔人立即开始了建立自治洪达的运动。德尔·托罗侯爵收到了弗朗西斯科·德·米兰达的一封信，信中敦促委内瑞拉人把握良机夺取权力。[17]侯爵有些犹豫，但加拉加斯市议会里的其他人却没有。他们慷慨激昂地请求都督允许他们建立自己的政府，它将像西班牙的洪达一样继续向费尔南多国王效忠。都督没有接到王廷的任何指示，他担心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顺应门外叫嚣的群众。他勉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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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玻利瓦尔圈子里的许多人来说，这是祈盼已久的时刻——一个把握主动权，决定自己经济命运的机会。他们集会讨论，迫切希望组建一个地方洪达，至少在表面上宣誓效忠费尔南多。但玻利瓦尔表示反对，他怀有对独立的绝对信念，他对那些举起自由旗帜同时宣誓效忠国王的人毫无耐心。[18]更何况他认识费尔南多国王，他少年时代曾与这个烦人的小牢骚鬼吵过架，在他心里这样的国王根本不值得尊重。如果说玻利瓦尔对王子是鄙夷，那么他对王后就是厌恶。她的淫荡尽人皆知，而通过她的众多情人之一、他的朋友曼努埃尔·马略，他已对她的弱点了如指掌。然而，他最蔑视的还是卡洛斯四世，是他的优柔寡断和无能使一个帝国沦为奴隶。玻利瓦尔的敌意酝酿了太久，此时让步几无可能。正如他后来所写的，他对西班牙的厌恶之情是如此之深，连把他与西班牙隔开的大海都相形见绌。[19]他继续与没那么激进的同伴集会，但拒绝妥协。[20]他决定观望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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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8月3日，卡萨斯都督接待了另一位来自西班牙的访客，他是母国新成立的中央洪达的代表华金·梅嫩德斯（Joaquín Menéndez）。令卡萨斯长舒一口气的是，梅嫩德斯确认了他作为殖民地统治者的地位，并命令他今后接受来自塞维利亚的指挥。[21]这就是卡萨斯所需要的全部弹药。一夜之间，那些致力于建立独立的委内瑞拉洪达的克里奥尔人被打上了不法之徒的标签。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曼努埃尔·德·马托斯（Manuel de Matos），他曾试图在城市广场煽动暴动，呼吁立即驱逐所有西班牙人，结果被捕入狱。卡萨斯都督的儿子拜访了玻利瓦尔兄弟，警告他们停止主持阴谋会议。“可我是完全无辜的！”玻利瓦尔抗议道。[22]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离开这座城市一段时间。受惠于命运的安排，他和布里塞尼奥的官司还在审理中，而且他刚刚被选为自己庄园附近一个小镇的镇长——这让他看起来忙碌到没有余力去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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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重新巩固了在殖民地的权威，并由此开启了一个谨慎的时代。持不同政见者如今要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举行会议，而且只允许信得过的伙伴参会。这些人中几乎没有对现状心怀不满的人，而多为特权人士：身居高位，学识渊博，受人尊敬，来自有着悠久而显赫历史的家族。保王派历史学家何塞·多明戈·迪亚兹（José Domingo Díaz）指出：“我们第一次看到，一场革命由最可能蒙受损失的人煽动并付诸实施。”[23]组成这个圈子的人有：德尔·托罗侯爵及其兄弟们，世代处于权力顶峰；托瓦尔家族，住在殖民地最豪华的房子里；胡安·比森特和西蒙·玻利瓦尔，坐拥令人垂涎的阿罗阿铜矿等许多贵重的财产；蒙蒂利亚家族，公认的达官贵人，国王宫廷里的熟面孔。他们并不是逐利之人，而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富人，对政府抱有更高的期望，并相信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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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玻利瓦尔兄弟变得比大多数曼图亚诺同伴更为激进。德高望重的83岁高龄的托瓦尔伯爵（Count of Tovar）曾代表“全城最有名望的绅士们”起草了一封正式信件，要求集会的权利，并把他的克里奥尔同胞称为“费尔南多七世的封臣”，但玻利瓦尔兄弟坚决拒绝在信上签名。[24]收到这封信后没几天，卡萨斯都督就把老伯爵及其同伙——包括玻利瓦尔的舅舅佩德罗·帕拉西奥斯和姨父何塞·费利克斯·里瓦斯——全部抓起来投进了监狱。但他们在狱里并没待多久。西班牙正在进行的战争使一切陷入混乱，而塞维利亚方面也没有发来任何明确指示，导致都督甚至不能完全确定他的敌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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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到1809年5月，来了一位新的都督，陆军元帅比森特·恩帕兰（Vicente Emparán）。在法国和西班牙还是盟友的时候，拿破仑曾经举荐过他。[25]恩帕兰的任命也得到了拿破仑最痛恨的敌人塞维利亚洪达的支持，[26]这佐证了当时的混乱和矛盾。更具讽刺意味的是：陪同恩帕兰前往加拉加斯赴任的正是玻利瓦尔的大舅子、在欧洲徒步旅行时的老伙伴费尔南多·德尔·托罗，他在军队里一路升迁，当上了恩帕兰的监察长。玻利瓦尔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极富战略优势的位置，尽管这个位置也很棘手。他的姻亲德尔·托罗家族，就像许多克里奥尔家族一样，代表了许多彼此冲突的效忠对象。费尔南多是新都督办公室的核心人物，但他也是革命者德尔·托罗侯爵的兄弟。不仅如此，费尔南多还目击过一个“犯罪现场”：当玻利瓦尔发誓要推翻国王时，他就在萨克罗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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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国王早已名存实亡。费尔南多七世的权力一直是虚构的，捏造的。他在巴约讷身陷囹圄，始终在拿破仑的掌心里，无力统治一个幅员辽阔的帝国。尽管拿破仑在西属美洲激起了民愤，尽管他野心勃勃，但谁也不能否认，法兰西皇帝的入侵为美洲解放事业成功的可能性打开了大门。克里奥尔人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自己突然占了上风，需要迅速行动；或许他们也在猜想，向一个阶下囚国王宣誓效忠只是一种政治上的手段，一种空洞的姿态，一种掩饰异议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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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混乱的时代造就难以驾驭的机遇，尽管克里奥尔人有共同利益，但他们的意见时有分歧。许多与西班牙有着密切家族关系的人坚决反对与母国彻底决裂，他们辩称自己只想多要一些权利，对经济发展多一点控制。一心争取独立的人坚持认为必须彻底决裂，但他们内部的各方策略也大不相同。更为复杂的是，一个新的社会现实摆在眼前。这场革命不能指望得到黑人、帕尔多人和原住民的支持。几乎没有非白人支持独立，因为他们担心没有了西班牙的监督，他们所服务的克里奥尔地主会变得更加残暴。最终，这些种族矛盾将在争取独立的战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但即使是现在，在这种不祥之兆初露苗头之际，富有的克里奥尔人就开始察觉到自家田里或厨房里的异样。客厅里的谈话越热烈，就有越多奴隶逃离他们的住所。奴隶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溜走，去开阔的平原上寻找自由。[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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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年年中，恩帕兰刚在加拉加斯的新住处安顿下来，殖民地独立的第一枪就打响了。它始于1600公里外的西班牙殖民地基多，当地的克里奥尔人驱逐了他们的宗主，把政府掌握在自己手中。尽管这些尝试很短命——几个月内就被一系列血腥打击粉碎了，但革命的机器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地运转起来了。圣诞节前夕，加拉加斯的克里奥尔人，包括玻利瓦尔在内，准备袭击市政厅，但新上任的都督事先得到了警告，设法制止了这一行动。恩帕兰把玻利瓦尔拉到一边，告诉他不要再和国家的敌人交往，但玻利瓦尔不再试图掩盖他的政治立场。[28]他的回答礼貌而坚决。他平静地回答说，这个警告已经足够清楚了，但他和他的革命队伍早已对西班牙宣战了；届时，全世界都将看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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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玻利瓦尔的人中几乎没有人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预料到他日后会在争取独立的战争中扮演核心角色。西班牙人和克里奥尔人尊敬他的血统、财富和才华，但双方都没有把他看作一位领袖。只有他的哥哥胡安·比森特对此抱有希望。一天晚上，大家在瓜伊雷河畔的玻利瓦尔家密谋时，胡安·比森特提名玻利瓦尔担任这群谋反者的领导人，结果被彻底驳回。西蒙·玻利瓦尔过于年轻了，他的同党们说——他太没经验，太易冲动，太有煽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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