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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先礼后兵,情义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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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杜月笙2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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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他的长子杜维藩出生。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沉重的蜗壳。他的父亲正在上升之路上奋力攀爬,将构成他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让他终生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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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清公司的“岳阳丸”号轮船,驶入浦东张家滨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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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有个小矮个,浑身透出精悍,身手敏捷,携带着两只大皮箱和一件行李。码头上有个西装礼帽、满嘴黄牙的汉子,正在焦灼不安地等待皮箱客。黄牙汉子的身后,另有两名黑衣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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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箱客下了船,黄牙汉子如释重负,迎上前去:“兄弟就是雷鸿,沪上的朋友给面子,兄弟我在这上海滩上多少也算是个人物,你又是我的乡里乡亲,自家人当然要照料自家人,这1万余两的川烟土,从现在开始就由兄弟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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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个子急忙抱拳,道:“久闻上海滩头有雷鸿雷大哥一号人物,你可是我们湖北人的牌头。以后还望雷大哥多多照顾,有财大家发,有钱大家赚,兄弟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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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鸿豪爽一笑,正要说话,忽然几个人吵闹着冲过来,一下子将他挤到一边。只见那突如其来的人中有个身板瘦小的年轻人,黑衫黑裤,黑布腰带,明显也是在道上混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刚刚下船的皮箱客:“这位兄弟,在下姓杜,小字月笙,道上的兄弟给面子,都叫我水果阿笙。兄弟我除了会削水果,在保价运送这一行也有点经验。阿笙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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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箱客一脸茫然,问他道:“你叫杜月笙?咱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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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认识。”杜月笙满脸堆笑,“不过兄弟你来到上海,就是我杜月笙的客人了。兄弟我眼力不济,但也看得出你这两大皮箱多半是川烟土,值很多的铜钿。但这上海滩头,鱼龙混杂啊。兄弟你若是相信我杜月笙,就让我来替你保价运送,保证不出一点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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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这都他妈的什么人啊!”一边的雷鸿听到杜月笙的话,险些没气歪鼻子:这个杜月笙是他妈的从哪儿钻出来的小赤佬?懂不懂规矩?面前这两皮箱川烟土早在上船前就已经安排妥当,由他保价运送。这是人家湖北老乡自己做生意,这个杜月笙竟然跑过来横插一杠子,想来抢这活,也太不要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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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鸿气急败坏,上前一步,用湖北话对皮箱客说:“老表,不要理睬他们,这些都是上海滩上没廉耻的小瘪三,咱们自家的生意,还是要交给老表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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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我只认雷鸿雷大哥。”小个子急忙点头,然后转向杜月笙,“兄弟,对不起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虽然兄弟抬爱,但我跟雷大哥早就约好了,还请兄弟回去削水果吧,不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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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满脸失望,还在做最后的争取:“兄弟,你再考虑考虑?这上海滩上,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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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箱客一笑:“兄弟我心意已决,请不要再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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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皮箱客在雷鸿和两名彪形大汉的保护下,昂然离开码头。杜月笙满脸不情愿地让开路,恋恋不舍地盯着那两只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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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雷鸿和皮箱客走远,杜月笙突然沉下脸:“先礼后兵,情义已尽。阻我财路者,杀无赦!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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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控全局,知进退,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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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皮箱川烟土堪比两大皮箱黄金。为了将其平安运到分销商处,雷鸿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把手下兄弟全找了来,兄弟们还另约了道上朋友帮忙,10多人雇了条中号的驳船,将皮箱搬上去,驳船开动,走水路入吴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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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平安无事。但越是接近登岸地点,雷鸿心里越紧张,他吩咐了一声:“兄弟们小心着点,我这右眼跳得厉害,千万可别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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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雷鸿的脸色就变了:驳船前面,突然出现了6条小船。2条在前,4条在后。后面也出现了6条小船,也是2条在前,4条在后。于狭窄的水面上前后夹击,将雷鸿的驳船堵于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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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的4条小船上,各有一条大汉傲然而立。雷鸿拿眼睛一扫前后4条大汉,虽然面目陌生,但突然感觉如遭雷击,叫了声“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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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过黑道的人都知道,闯黑道,本事并不重要,能力也不重要。黑道上那一具具倒伏的尸体,哪个没本事?哪个又没能力?正因为有本事又有能力,才有胆子闯入有死无生的黑血之地,干起了刀口上舔血的买卖。但最终,黄浦江上每天漂浮着无数具尸体。这条道上,从来就不认本事和能力,认的是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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