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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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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杜月笙52岁,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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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年初,汪精卫赴上海,于沪西极司菲尔路76号召开“全国代表大会”。这就是此后赫赫有名的魔窟“7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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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当天,蒋介石也召开会议,谴责汪精卫投敌,开除汪精卫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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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魔窟出现,掀起了特工战的腥风血雨。但让杜月笙窝心的是,这一年他亲睹的首场越界跨国大追杀,并非军统对汪伪,而是四川袍哥对他的知交好友刘航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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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航琛,如果我们还记得,他曾是川军刘湘的财务处长,赴上海时,因黄金荣欲绑他的票,特地求助于杜月笙,从此成为杜月笙家中的常住门客。他大概是天下唯一知晓杜月笙驭人之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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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刘航琛的祖上经营爱人堂药铺、爱人堂香花酒。这两个品牌,搁在现代社会也是走在时尚前沿,只是不清楚他的家族在民国年月何以领先到这种程度,而且还经营了百年之久,此事值得探究。此外,刘氏家族还经营大曲酒,获利惊人。刘航琛本人毕业于北大,他家的资产超过杜月笙1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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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怎么回事,刘航琛在四川仇人众多,所以他长期栖身于上海的杜公馆。临到杜月笙逃港,刘湘死去,刘航琛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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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替刘湘主掌四川的王绪瓒发布了追杀令。成群结队的刺客出川,沿途击杀刘航琛的联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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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航琛落荒而逃,杀手穷追不舍。他逃到昆明,杀手追到昆明;他逃到越南的河内,杀手也追到了河内。幸亏这时候杜月笙知道了此事,立即派了“小八股党”顾嘉棠去河内接刘航琛到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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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未定,重庆方面的孔祥熙突然召刘航琛。当时刘航琛吓坏了,他不敢奉令,重庆是袍哥的地盘,而袍哥奉王绪瓒之令,必欲取其性命。但不奉令也不行,行政院长召见你,你竟敢不去,还想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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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杜月笙叫顾嘉棠来,问:“嘉棠,若你一人挑战袍哥,有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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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棠道:“胜算没有,但我答应你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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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但如果你的对手是袍哥加上四川军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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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棠慨然道:“我不能答应你不输,但会努力不让他们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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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好,你护送刘先生去见孔院长。如果你们回不来,我也不能保证青帮还会存在,但袍哥势力,我必拔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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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交谈,让杜月笙在心里与四川袍哥结下了梁子。此后他走西北,拒绝接受袍哥善意的红灯,原因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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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棠单枪匹马护送刘航琛到了重庆,把他送到了行政院的门外,看着他进去,自己等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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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航琛进了孔祥熙的办公室。孔祥熙这人比较胖,有点脑满肠肥。见刘航琛进来,他拿肥胖的手指嘟了嘟,示意刘航琛等着。正等待之时,忽听脚步声起,走进来1名将军。刘航琛扭头一看,顿时魂飞胆裂,竟然是对他下达追杀令的王绪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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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绪瓒见到他也惊呆了。两人正犹豫之时,不知该不该在这个地方动手。孔祥熙咳嗽一声,说话了:“你们两个,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现在国难当头,你们真要是有精力,有能力,有本事,找日本人玩去啊!要是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话,这也容易,我这里有两支勃朗宁,你们两人一人一支,就在这里赶紧解决,我问你们有没有这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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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解决?刘航琛不是玩枪之人,根本不敢动。王绪瓒更不敢,在行政院长的办公室里开枪杀人,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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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都不敢动,孔祥熙又冷哼一声:“怎么了?认了?认就给我老实点。以后,我再要听到你们两个闹腾,不论谁是谁非,统统送到前线战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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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一语化干戈,顾嘉棠独挑川黔道。孔祥熙亲自出马,举重若轻,化解了四川方面对刘航琛的敌意,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问刘航琛:“咦,你真的有胆子来重庆,到底有什么恃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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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航琛解释道:“是杜先生派了‘小八股’顾嘉棠来保护我,他豪气干云,独挑袍哥川军,我才有胆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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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这样胆大之人?”孔祥熙大惊道,“快点叫你说的这个顾嘉棠进来,让我瞧瞧他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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