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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朝宰相:五代十国里的冯道 拯救大兵郭崇韬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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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做人难,做官更难,做君王身边的近侍官,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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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任上,为保荣禄不失,难免会油滑处世,看君王眼色顺风倒,练就一手混世好功夫。后世多把冯道看成善于察言观色,混迹于虎狼丛中的油滑之臣,但一般的油滑之臣多对君王阿谀顺承,敢于虎头上拔毛的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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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混官场的功夫自是了得,不过冯道混官场是为了实现人生理想,而不像许多官员那样纯粹是为了功名利禄。冯道在私生活中非常简朴慎约,日食一斗粟,夜眠三尺榻,相比于金钱名位,冯道更看重中官场上的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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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是高级官员,但冯道首先是个以兼怀天下以己任的儒家士大夫。无论冯道平时混世多么油滑,刻在他骨子里的那份情怀却是始终存在的,并会在适当的时候爆发。其实从冯道在临终前顶撞神武雄略的一代圣主柴荣来看,冯道骨子里的强硬从来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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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李存勗在宴会上公开吹捧冯道,并拔擢要位,给足了冯道面子。冯道并没有因此飘飘然,看到不平事,他照样会挺身而出,在老虎头上拔毛,一如在燕国对刘守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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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在燕国单纯的秉承士大夫情怀,冒死直谏不同,冯道这次的虎头拔毛,是在救一个人,一个足以影响到五代历史影响的重要人物——郭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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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五代发生了许多令人扼腕的悲剧,如周世宗早逝,唐庄宗乱政自亡,也包括一代名将郭崇韬受谗遭害,直接影响了后唐帝国的中兴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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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胡柳陂之败,河东头号名将周德威意外战死后,郭崇韬实际上已经成为河东军界的头牌人物。对于这一点,没有人否认,包括晋王李存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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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亲经百战杀敌的周德威不同,郭崇韬是从来不亲自上疆场的,他总是坐在幕后居中指挥。有了郭崇韬的居中调度,李存勗才可以无后顾之忧,屡临前场杀敌,遂成一代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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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郭崇韬其时所担任的职位和冯道非常相似,只不过冯道主文字机宜,郭崇韬主军政事宜。在冯道出任河东掌书记之前,郭崇韬就已经是相当五代枢密使要职的中门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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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在没有灭梁统一中原之前不设军职首脑枢密使的,但河东的中门使实际上就是枢密使,相当于现在欧美国家的国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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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崇韬一开始是跟着昭义军节度使李克修做机要秘书的,因为郭崇韬为人机警敏慧,李存勗非常欣赏他。公元917年,郭崇韬出任中门副使,与后来的后蜀开国皇帝孟知祥、大太监李绍宏参与机密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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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的是,中门使位高权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河东百官来说,却是个烫手的山芋。不知因为何事,最早出任中门使的吴珙和张虔厚虽然事主公忠,但俱获罪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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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谁出任中门使,谁就等于搭上自己后半生的政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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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伴君当避虎的考虑,在李绍宏被外放幽州之后,孟知祥不想被李存勗当成箭靶子,便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逃出了李存勗的虎爪。孟知祥通过自己的老婆(李克用的女儿)走了李存勗生母曹太后的门路,连哭带闹地辞去了中门使的职务。中门使是河东的头号要害部门,人选不能空缺,孟知祥就推荐了副使郭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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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崇韬父子皆仕河东,对河东李氏可以说是忠心不贰,但郭崇韬的性格和李存勗不是特别合拍。李存勗好勇斗狠,专横霸道,李存勗的猴子性格,只有两个人可以相克,一个是张承业,另一个就是已经战死的周德威。李存勗对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敬重,而郭崇韬在李存勗心目中,只是一个优秀的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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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勗的感情世界,郭崇韬不是不了解,只是他和冯道一样,都是正宗的儒家知识分子,一心要致君尧舜。面对他认为的李存勗政策失误,郭崇韬向来不避天威,敢在虎头上拔毛,尽人臣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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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起因并不复杂,李存勗在梁朝的艰苦作战中,与麾下诸将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虽名同君臣,实为兄弟。每次到了饭点,李存勗都要召集诸将,大摆盛宴,与诸将呼三喝五,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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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这么一个场景:中门使郭崇韬恰逢饭点入殿奏事,总要迎着刺耳的醉酒骂娘声和冲天的酒气。郭崇韬向来瞧不起这些粗鲁的武人,再加上出于晋王安全的考虑,郭崇韬在诸将对晋王“亲民”的赞美声中,迎头给李存勗浇了一盆冰冷的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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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崇韬以诸校伴食数多,主者不办,请少罢减。”——《旧五代史·周书·冯道传》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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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史都不载,实际上郭崇韬上书请减伴食之数,应该也是出于节省经费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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