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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22 五朝宰相:五代十国里的冯道 [:1705760595]
1705763123 五朝宰相:五代十国里的冯道 冯道用人唯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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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25 冯道做了宰相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是简拔散落在民间的人才,为国效力。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主动地去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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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27 作为寒素出身的知识分子,冯道身上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阶级成见,就是对同属草根阶层出身的知识分子,包括乡野村夫,冯道礼敬有加;而对豪门出身的士大夫,冯道向来是不鸟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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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29 这一点和他的恩公张承业非常相似。张承业瞧不起那些豪门公子哥儿,动辄当众辱骂,武宗朝宰相李德裕的孙子李敬义就因为出身好挨过骂。不过冯道是儒者,他不会用张承业那般激烈的手段,他向来推崇和风细雨式的待人处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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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31 冯道用人讲出身,大搞“又红又专”,是冯道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好而对权贵士大夫进行“阶级报复”吗,当然不是。冯道这么做,更多的还是对寒素士人本能的同情,这是一种朴素的“阶级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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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33 同样是读书人,面对有限的社会政治资源,出身好的士人就会很容易比寒士获得更大的进取之阶,特别是讲究门第士庶残余的五代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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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35 冯道是个苦出身,他甚至连科举都没参加过,这也是一些豪门士夫经常挖苦冯道的话题。冯道跟着刘守光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遇到几位伯乐,才到了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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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37 冯道是人,是人就会有一定的偏私属性,他在选择人才时,也会优先考虑与自己关系好的人。比如在五代大臣王延的仕途路上,可以说冯道是他最大的政治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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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39 王延是鄚州人,和冯道是老乡(《新五代史》说王延是郑州人,与冯道是故人,当误),在冯道当宰相之前,王延的仕途不说一团漆黑,但也了然无趣,始终在底层徘徊,只做到即墨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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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41 冯道做了宰相,有了用人之权,就动用自己的关系,说动李嗣源,把与自己私交不错的王延从黄海之滨的即墨召到洛阳,拜为左补阙。官位不高,但毕竟就近在天子脚下,升官是分分钟的事。果然,不过一年,王延就高升为中书舍人,赐金紫,顺利混进官场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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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43 在用王延的问题上,冯道徇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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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45 其实冯道并没有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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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47 执政者用人徇私的标准是所用之人才能低下,混事于位,贪赃枉法,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这种情况才属于因私进人,属于标准的官场恶习,宁用奴才不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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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49 但问题是,王延不是奴才,反而是个大可用之才,而且人品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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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57 王延有什么本事?一则好学,肚子里有墨水的,并非草包;二则为人慷慨义气,有千金不如一诺的君子之风。《新五代史》说王延“延为人重然诺,与其弟规相友爱,五代之际,称其家法焉”。三则处事公平,不偏私党,王延曾经做过科举主考官,“人皆称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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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59 冯道重用这样有情有义,大公无私的人才,不但不是徇私,反而是为国选贤,其功甚伟。王延在官场上与冯道的交集,也仅仅是他与冯道同乡好友。史料上也没有发现冯道与王延结党营私的记载,可见冯道用人是不偏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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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61 晋国大夫祁奚举贤不避亲,传为千古美谈,冯道举贤同样不避亲疏,后世那些满嘴道德文章的先生们攻击冯道时,却很少提到这一点。他们需要的,只是为了所谓的盛世树立一个道德攻击靶子,对于冯道的各种优良品质,他们向来是能避则避的。千古道德楷模司马光先生在攻击冯道这不好那不好时,却忘了自己是如何提携祸乱天下的超级奸臣蔡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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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63 人以类气相投,近朱者近墨者,冯道重用人品端正的王延,恰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冯道自己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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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65 当然,王延也是幸运的,与当朝宰相是同乡好友,多少沾了一点便宜。但话说回来,千军万马闯独木桥,像冯道这样的寒素出身至相者又有几人?所以冯道出于“阶级感情”,是很正常的,那些豪门士夫为相,自然也多引用同类人,人以类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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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67 冯道经常派人去朝野之外的广阔天地中寻访贤人,只要出身寒素,又确有真才实学,冯道都会以宰相之尊接见这些在社会偏见中苦苦挣扎的知识分子,并利用自己的合法权利,为他们安排一个有上升空间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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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69 打个不是很贴切的比喻,就像儿女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一样,这些孤寒士子同样可以称为冯道精神生命的延续。虽然这些孤寒士子将来有可能出将入相,甚至把冯道拉下马来,但冯道依然不遗余力地奖掖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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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63171 而至于衣冠旧族,冯道对他们其实也不是一棍子打死,确实真才者,冯道依然会简拔推荐。冯道真正打击的,是那些“履行浮躁”者,也就是轻险冒进之徒,这些都是害群之马,当然要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打压。而冯道的手段也仅仅“抑而镇之”,敲打一下这些狂生,让他们知道好歹进退,其实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爱护。就像周世宗柴荣所谓“毁佛”,实际上是对佛教的一种正面改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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