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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六章 中年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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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于咸丰二年回乡为母亲守丧,当年十二月即被任命帮办湖南省团练。自咸丰三年帮办团练,至同治三年收复金陵,此十余年间,除咸丰七年二月至咸丰八年六月,请假回乡为父亲守丧之外,曾公一直生活于军营中,调度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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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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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曾公的军营生活,王定安的《大事记》、黎庶昌的《年谱》、《清史列传》之《本传》、以及《湘军志》之《曾军篇》,均有详细记载。为简明起见,先摘引朱孔彰所作《别传》作为评述基础,然后再借其他书目进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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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孔彰所作《别传》中有如下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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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自为侍臣十余年,历兼工部、兵部、刑部、吏部侍郎。虽尝以直谏忤旨,上益察其忠。二年,命典江西乡试,七月,丁母忧归。是时粤贼已犯长沙,掠民船,夜渡洞庭,陷岳州,又陷汉阳、武昌。三年正月,沿江东下,陷九江、安庆,破江宁,据为伪都。秀全自称天王,建号太平天国。分党北犯河南、直隶,陷镇江、扬州,据之。海内震动,而公已奉旨办团练于长沙。初,公欲具疏请终制,郭嵩焘谓曰:‘公有澄清志,今不乘时而出,拘守古礼,何益于君父?且墨绖从戎,古之制也。’公于是投袂而起。募农夫,倡勇敢,用书生为营官,‘湘军’之名自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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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土寇蜂起,人心惶惑,一日数惊,县令每畏葸养痈。及公之出,先清内讧,不经有司,捕置重刑,十旬中戮二百余人,谤议四起。公与人言,有‘不要钱,不怕死’之语,一时诵之。又手书告劝乡人士,虽幼贱与钧礼。山野材智之士,感其诚,莫不往见。人人皆乐曾公可与言事。其求才也,荐忠武公塔齐布于戎行,识罗忠节公泽南于诸生,拔杨勇悫公载福于卒伍,延彭刚直公玉麟于筦库,保胡文忠公林翼可大用。湖南泄杳之风,由公一变。与郭侍郎嵩焘、江忠烈公忠源论东南形势多阻水,欲剿贼非水师不可,乃奏请在衡州造战舰。匠卒不办,公研精覃思,博采众议,成大小战舰二百四十,募水陆万人,水军以杨、彭两公及褚汝航领之,陆军以塔、罗两公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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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自江西上窜,再陷九江、安庆、黄州、汉阳等郡,武昌戒严。朝廷屡诏出兵策应,初不策以数省军务,而公独毅然以讨贼自任,将水陆东征。舟初出湖,遇大风,损数十艘。陆师至岳州,前队溃退,引还长沙。贼陷湘潭,邀击靖江,又败。公愤投水,左右援救得不溺。后数日,塔军大破贼于湘潭,军心始定。公营长沙高峰寺,重整军实,或请增兵,公曰:‘吾水陆万人,非不多,而遇贼即溃。岳州之败,水师拒敌者,杨载福一营;湘潭之战,陆军,塔齐布两营;水师,杨载福两营。以此益知“兵贵精不贵多”。故诸葛祁山之败,且谋减兵损食,勤求己过,古人切实体验,非虚言也。且古人用兵,先明功罪赏罚。今时事艰难,贤人君子,大半潜伏。吾以义声倡导,同履危亡。诸公之从我,非以利动也,故于法难施,致败实由于此。’诸将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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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克湘潭,公引兵趋岳州,连战下城陵矾,水军偏师挫复振。会师金口,谋攻武昌。公率水师中流直下,尽毁盐关、汉关、鲇鱼套贼舟。令罗攻花园,塔攻洪山,公亲策应。武昌、汉阳贼宵遁,遂复二郡。文宗大悦,诏公署湖北巡抚,又诏督军,解署任已前已夺官,赏兵部侍郎衔,旋赐黄马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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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水军锐甚,顺流而下,大破贼田家镇。至九江,前锋薄湖口,攻梅家洲贼垒不下,驶入鄱阳湖,贼断其后,不得出,于是外江内湖,水师隔绝。外江战船无小艇,贼率船舰夜袭营,掷火烧数十艘,水师大溃。公愤欲自刎,罗泽南止之。公上疏请罪,诏旨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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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既挫,贼复西上,再陷武、汉,扰荆襄,蹂崇通,破义宁。公遣胡文忠督军回援湖北;塔忠武攻九江;公身至南昌,抚定水师之困内湖者。罗公从征江西,复弋阳,拔广信,克义宁,而塔忠武卒于军,公复至九江,忠节自义宁上书曰:‘东南大势在武昌,得武昌,乃可控制江皖,大局乃有转旋之望。请率所部援武昌,取建瓯之势。此时湖口诸军,但当主守,不宜数数进攻。必俟湖北克复,大军全注九江,乃可议战。’公从之。幕府刘蓉谏曰:‘公所以赖转战者,塔、罗两军,今塔已亡,诸将可恃惟罗公。今远行,脱有急,谁堪使者?’公曰:‘吾极知其然,然计东南大局宜如是。今俱困于此,无益;此军幸克武昌,天下大势可为,吾虽困独荣也。’罗军遂行。郭嵩焘送之,曰:‘曾公兵单弱,君远去奈何!’忠节叹曰:‘天苟不忘本朝,曾公必不死。诸君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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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九月,公补授兵部侍郎。其冬伪翼王石达开由崇阳、通城窜入江南,连陷八府一州,湖南音问不通。公困南昌,从众议,复调罗军。忠节攻武昌,中炮亡。公弟国华、国葆,闻江西急,走湖北,乞师于胡文忠,将五千人行,攻瑞州。湖南巡抚骆文忠秉章,亦资公弟国荃兵,援吉安。兄弟皆会行间。公前所遣回援湖北诸军,久之,再克武、汉,直下九江。李忠武八千人军城东,杨勇悫战船四百号泊江岸,江宁将军都兴阿马队,佐以鲍超步队,驻小池口,凡数万人。公自南昌迎劳,望见则大喜,兵势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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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下游事棘,江南大营陷,督师向荣退守丹阳,卒。朝廷以和春为钦差大臣,张国栋为统领,复进攻金陵。贼内乱,伪东王杨秀清、伪北王韦昌辉,俱死。七年二月,公丁父忧回籍,请守制,得假三月治丧。再疏陈情,具言办事艰难状。上雅知公拘谨,先开兵部侍郎缺,令守礼庐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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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忠既定湖北,进围九江,破湖口,内外水师复合。拔彭泽,扬帆过安庆,克铜陵、泥议,与江南水师通,于是湘军水师名天下。林翼以此事本公建立,请起公统水师。会九江克,石达开自江西窜浙,浸及福建。上即家召公,出办浙江事务。公到江西,未几,又诏援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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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伪英王陈玉成再破庐州,李忠武赴援,至三河,覆没。骆公请舍江图皖,公亦奉旨统筹全局者屡矣,九年正月上奏曰:‘就数省军务而论,安徽最重,江西次之,福建又次之。计惟大江两岸,各置重兵,水陆三路,鼓行东下。剿皖南则可以分金陵之贼势,剿皖北则可以分庐州之贼势。北岸须添足马步三万人,都兴阿、李续宜、鲍超等任之;南岸须添足马步二万人,臣率萧启江、张运兰任之;中流水师万余人,杨载福、彭玉麟任之。至江西军务,亦分二路,臣与抚臣耆龄任之,臣任北路,耆龄任南路。粤贼勾结捻匪3,尝以马队冲锋,拟调察哈尔战马三千匹,募勇三千,择平旷之地,驰骋操习,臣愿竭数月之力,训练成熟,以备攻剿。’上深然其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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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数月,石达开入湖南,攻永州,围安庆。上虑四川且有变,令公防蜀。行至巴河,闻贼窜广西,上游兵事解。胡林翼建议图皖,与公合谋攻安庆,使公弟国荃会诸军在前围之。多隆阿军桐城,李续宜军青草塥,公次宿松,经营江北。而皖南贼陷广德州,遽入浙,袭破杭州,回窜建平、东灞、溧阳,分道救金陵。江南大营再陷,官军溃,常、苏相继失,咸丰十年闰二月也。左文襄公闻而叹曰:‘天意其转乎?’或问其故。曰:‘江南大营,将蹇兵罢,万不足以讨贼;得此洗荡,后来者可以措手。’问:‘谁可当之?’胡公曰:‘朝廷以江南事付曾公,天下不足平也。’于是天子加公兵部尚书衔,署理两江总督,即令左公襄办军机,公补授钦差大臣。或言当撤安庆围,先所急。公曰:‘安庆一军,关系淮南全局,即为克复金陵张本,不可以动摇也。’遂南渡江,趋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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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江、浙贼氛炽,官绅告急书,日十至。援苏、援沪、援浙、援皖、援镇江,诏书叠下。公至祁门未十日,贼陷宁国;又数日,陷徽州。中国方用兵革,而西洋英吉利寇天津,科尔沁王僧格林沁与战败绩,京师戒严,文宗狩热河,恭亲王留守。公请提兵北上,会和议成,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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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冬,贼大至,东陷婺源,西陷景德镇,围攻羊栈岭。吏士皆有忧色,固请移营江干。公曰:‘无故退军,兵家所忌。’卒不从。使人间行檄鲍超、张运兰来援。身在军中,意气自若,以诗古文为娱。其坚定不摇,率此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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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襄至江西,大破贼东平、浮梁间,公荐其可大用。十一年八月,公弟克安庆,捷未闻而文宗崩。穆宗立,年少,两宫太后训政。以公先帝重臣,委任益至,命节制江苏、安徽、江西、浙江四省军务。朝廷每有军国大议,咨而后行。国荃既克安庆,益令召募,付以江宁事。杭州再陷,公举文襄,付以浙江事。苏州之陷,贼迫上海,官绅来乞师,公举幕僚李文忠鸿章,付以江苏事,令至淮募八千人,公为定营制,选将官,名曰‘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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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元年,公协办大学士。当是时,公驻安庆,居中调度。公弟忠襄公国荃,有直捣金陵之师;李文忠公鸿章,有援剿苏沪之师;杨勇悫载福、彭刚直玉麟,有肃清下游之师;大江以北,多隆阿有围攻庐州之师,李续宜有派援颍州之师;大江以南,有鲍超进攻宁国之师,张运兰防剿徽州之师,左文襄规复全浙之师。十道并出,皆受成于公。此外袁甲三及李世忠淮上之师,都兴阿防江北之师,冯子材守镇江之师,并奉旨统筹兼顾。军书旁午,日不暇给。其秋,皖南、金陵军病疫,死亡山积。公惧大局决裂,忧甚,请简亲信大臣,分任重责。上不许,且慰劳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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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被围久,召李秀成、李世贤悉众来援,号六十万,围国荃雨花台。拒战四十六日,解去。明年五月,水师克九洑州,长江肃清,江宁城围合。十月,李文忠克苏州。又明年二月,左文襄克杭州,国荃克江宁。天子褒功,加公太子太保,封一等毅勇侯,世袭罔替,赏戴双眼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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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宗初立,屡诏保荐督抚大员。公奏:‘封疆将帅,天子举错之:疆臣既有征伐之权,不当更分黜陟之柄。不特臣为然,凡为督抚者,辨之不可不早。宜防内轻外重之渐,兼杜树私植党之端。’太后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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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官军习气深,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公练湘军,谓必万众一心、万人一气,方可办贼。又以淮上风气强悍,宜别立一军;湘军利上山径险阻,驰驱平原非所长,用武十年,气亦稍衰,故练淮勇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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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是东南大定,裁湘军,进淮军,而剿捻之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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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阶段截至平定洪、杨叛乱4之时,而剿除捻军及其他事件,则属于曾公晚年生活范畴,后文将作讲述。综观上文所述,我们对曾公平定洪、杨之乱的经过,应该能有大概了解。至于曾公在军营中的日常生活,《年谱》中曾有记载,现摘录数条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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