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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29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1705914658]
1705917530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二节 曾公的宇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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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32 理气二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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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34 曾公的宇宙观,倾向于理气二元论。其在回复刘蓉的信中,云:“天下之道,非两不立。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乾坤毁,则无以见《易》’。仁义不明,则亦无所谓道者。”(《书札》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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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36 而理气二元论,起源于程颐。程颐曾云:“离了阴阳更无道。所以阴阳者,道也;阴阳,气也。气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形而上者,则是理也。”(《程氏遗书》卷十五)因此,曾公的理气二元论,其实取自程颐的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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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38 理一气殊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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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40 既然理为宇宙万物的根源,那么万物本应全都相同。然而,为何宇宙万物其实完全不同呢?对此,曾公认为是理一气殊的缘故,所以在回复刘蓉的信中,又云:“《传》曰‘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德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斯二气者,自其后而言之,因仁以育物,则庆赏之事起;因义以正物,则刑罚之事起。中则治,偏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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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42 “自其初而言之,太和氤氲,流行而不息,人也,物也,圣人也,常人也,始所得者钧耳。人得其全,物得其偏。圣人者既其全,而其气质又最清且厚,而其习又无毫发累,于是曲践乎所谓仁义者,夫是之谓‘尽性’也。推而放之凡民而准,推而放之庶物而准,夫是之谓‘尽人性’‘尽物性’也。常人者虽得其全,而气质拘之,习染蔽之,好不当则贼仁,恶不当则贼义,贼者日盛,本性日微,盖学问之事自此兴也。学者何?”(《书札》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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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44 而理一气殊论,始于朱熹。朱熹曾云:“自一气而言之,则人物皆受是气而生;自精粗而言,则人得其气之正且通者,物得其气之偏且塞者。惟人得其正,故是理通而无所塞;物得其偏,故是理塞而无所知。”(《朱子语类》卷四)因此,曾公的理一气殊论,其实采自朱熹的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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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46 理一分殊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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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48 既然天地万物来自同一根源,那么依据天人合一的理论,便应当对所有生命一视同仁,而不应有所分别。但此结论接近于墨家的兼爱学说,并非儒家学说的宗旨。所以曾公的宇宙观中,又有理一分殊论。此理论同样可见于曾公致刘蓉的信中,如:“吾之身与万物之生,其理本同一源。乃若其分,则纷然而殊矣。亲亲与民殊,仁民与物殊,乡邻与同室殊。亲有杀,贤有等,或相倍蓰,或相什佰,或相千万,如此其不齐也。不知其分而妄施焉,过乎仁,其流为墨,过乎义,其流为杨。生于心,害于政,其极皆可以乱天下,不至率兽食人不止。”(《书札》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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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50 理一分殊论,始于程颐对《西铭》的注释当中。后来朱熹对此加以引申。朱熹曰:“天地之间,理一而已。然‘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则其大小之分、亲疏之等,至于十百千万而不能齐也。不有圣贤者出,孰能合其异而反其同哉?《西铭》之作,意盖如此。程子以为‘明理一而分殊’,可谓‘一言以蔽之’矣。盖以乾为父,以坤为母,有生之类,无物不然,所谓理一也;而人物之生,血脉之属,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则其分亦安得而不殊哉?一统而万殊,则虽天下一家、中国一人,而不流于‘兼爱’之弊;万殊而一贯,则虽亲疏异情、贵贱异等,而不梏于‘为我’之私:此《西铭》之大指也。观其推亲亲之厚,以大无我之公,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盖无适而非所谓‘分立而推理一’也。夫岂专以民吾同胞,长长幼幼为理一,而必默识于言意之表,然后知其分之殊哉?且所谓‘称物平施’者,正谓称物之宜以平吾之施云尔。若无称物之义,则亦何以知乎所施之平哉?”(《张子全书》卷一)因此,曾公的理一分殊论,其实是受张载、程颐、朱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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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52 综上所述,曾公哲学思想中的宇宙观,完全取自宋代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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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57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1705914659]
1705917558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三节 曾公的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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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60 儒家倡导仁爱,墨家主张兼爱。虽然前者认为爱应有差别,而后者认为爱应无差别,但两者目的皆为救世,可谓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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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62 淑世的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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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64 既然曾公的宇宙观提倡理一分殊论,那么其人生观就应当为淑世的人生观。曾公曾云:“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学,岂有他与?即物求道而已。物无穷则分殊者无极,则格焉者无已时。一息而不格,则仁有所不熟,而义有所不精。彼数圣人者,惟息息格物,而又以好色恶臭者竟之,乃其所以圣也。不如是,吾未见其圣也。自大贤以下,知有精粗,行有实不实,而贤否以次区焉。国藩不肖,亦谬欲从事于此。凡伦类之酬酢,庶务之磨袭,虽不克衷之于仁,将必求所谓蔼然者焉;虽不克裁之于义,将必未所谓秩然者焉。”(《书札》卷一——《答刘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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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66 又云:“仆之所志,其大者盖欲行仁义于天下,使凡物各得其分;其小者则欲寡过于身,行道于妻子,立不悖之言,以垂教于宗族乡党。”(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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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68 其救世的热忱,跃然纸上。究其原因,固然是由于曾公对儒家传统观念的继承,但同时亦因为曾公心中的理想人物即是如此。曾公致信于其弟,云:“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而后不忝于父母之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故其为忧也,以不如舜不如周公为忧也,以德不修学不讲为忧也。是故顽民梗化则忧之,蛮夷猾夏则忧之,小人在位贤才否闭则忧之,匹夫匹妇不被己泽则忧之,所谓悲天命而悯人穷,此君子之所忧也。若夫一身之屈伸,一家之饥饱,世俗之荣辱、得失、贵贱、毁誉,君子固不暇忧及此也。”(《家书》卷一——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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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70 既然怀有淑世的人生观,那么每天要面临艰难困苦,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古代圣贤豪杰,为完成救世的宏愿,不顾一切排除万难,独自承担艰巨任务;因为唯有具备勇于牺牲艰苦奋斗的精神,才能达到济世救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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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72 曾公对此有十分深刻的体会,曾在回复陈舫的信中,云:“古人患难忧虞之际,正是德业长进之时。……圣贤之所以为圣,佛家之所以成佛,所争皆在大难磨折之日。”(《书札》卷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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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74 曾公在《日记》中亦云:“与子序言圣人之道,亦曰:‘学问阅历,渐推渐广,渐习渐熟,以至于四达不悖。’”因戏称曰:‘乡人有终年赌博而破家者。语人曰:“吾赌则输矣,而赌之道精矣。”从来圣贤未有不由勉强以几自然,由阅历悔悟以几成熟者也。程子解孟子苦、劳、饿、乏、拂、乱、动、忍等语曰:“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亦与赌输而道精之义为近。’子序笑应之。(己未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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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76 奋斗的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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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578 正是因为曾公体会深刻,所以其人生观,不仅是淑世的人生观,而且是奋斗的人生观。曾公于回复郭嵩涛的信中,云:“事会相薄,变化乘除,吾常举功业之成败、名誉之优劣、文章之工拙,概以付之运气一囊之中,久而自信其说之不可易也。然吾辈自尽之道,则当与彼赌乾坤于俄顷,校殿最于锱铢,终不令囊独胜而吾独败。”(《书札》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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