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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张居正 第八讲 妙计初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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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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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在扳倒严嵩之后，把高拱与张居正都快速提拔进了内阁，尤其是张居正，在徐阶的关照下，几个月内连升了n级，以42岁的年龄，一下子成了内阁中最年轻的副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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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元年的内阁，这时可谓是人才济济，号称三大治世之能臣的徐阶、高拱、张居正齐聚内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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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这三个能力非常强的人之外，还有老成持重的李春芳和老实巴交的郭朴和陈以勤，这三位都是老实人，基本上也就是个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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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高、张三人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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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久历政坛，和严嵩明争暗斗十几年，政治经验那不是什么丰富不丰富，而是随便一划拉，那就是一箩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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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的行政能力那更是非常的杰出，《明史高拱传》里说他是“练习政体，负经济才，所建白皆可行。”也就是说，他的行政能力非常强，强到什么地步？超强。《明史》里说，有个什么事到高拱手上，绝对不会积压下来的，有工作立马做掉了，行政工作效率非常高，没有工作留到第二天的。可见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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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要是稍微差劲儿一点儿，那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万历新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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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三位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组合，再加上年龄上也刚好是老中青三代，这个领导班子的梯队建设也堪称是最理想的。所以有很多人都认为，其实隆庆朝刚开始的时候，面临着一个难得的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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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像柏杨先生在讲中国的人劣根性的时候所说，他说中国人单个看都是一条龙，可在一起就成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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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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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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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就成功的因素而言，比能力因素还重要的是性格因素。高拱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儿太小，再加上脾气急，又沉不住气，这下隆庆朝开场的好局，就给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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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高拱把张居正引为知己，两个人在香山盟誓，互相“期以相业”（《明史卷二一三张居正传》），那感情还是不同寻常的。所以，对于张居正的快速发迹，高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想法。但高拱这种人太过情绪化，他对张居正没意见，并不代表他对徐阶没意见。徐阶扳倒严嵩之后，等到嘉靖帝一死，隆庆帝一登基，立即借隆庆的名义草诏告谕天下，为那些在严嵩手下以及在嘉靖朝蒙冤受屈的官员平反昭雪，这就叫拨乱反正，那是一件极其得人心、顺民意的事儿，所以参与这项工作，不仅是一种荣誉，也暗示了你在中央权力层的核心地位。当时这事儿徐阶也做得稍微欠考虑了一些，他只让张居正参与了这项工作，而且是让张居正参与了领导工作。这一点，我们以前分析过，张居正在后来给徐阶的亲笔信里曾明确提到过，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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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之事，老师手扶日月，照临寰宇，沈几密谋，相与图议于帷幄者，不肖一人而已。”（《张太岳集书牍十四答上师相徐存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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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相与图议于帷幄”就是说张居正是和徐阶共同商议、策划这事儿，并不只是一个助手；而“不肖一人而已”就是说内阁中只有张居正跟着徐阶干这件功德无量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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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高拱就不乐意了，他倒不是妒忌张居正，他是恨徐阶。心的话这事儿你徐阶怎么能不让我参与呢？怎么说我比张居正的资历也老多了，我又是隆庆帝资格最老的老师，你们借隆庆帝的名义起草诏书，收买人心，怎么能不经过我呢？所以高拱后来在徐阶下台后重新执政的时候，就“尽反阶所为”（《明史卷二一三高拱传》），也就是把当初徐阶、张居正进行的平反昭雪的工作全部推反掉，概不承认，可见这个人的气量真的不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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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平反昭雪工作开展的时候，还有一件小事，让高拱认定了徐阶就是自己的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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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言官叫胡应嘉的，他闲着没事儿，弹劾了高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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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言官现象，我们现代人可能没什么感受，在古代那可是官场上一大文化现象。我们中国人喜欢说“文死谏，武死战”，那就是说文官要死于抗颜直谏，武将要战死沙场，那才是死得其所，算是有荣耀的事儿。这个“文死谏”的“谏”，就是说话，就是议论，不管你喜不喜欢听，我爱批评谁就批评谁。这又被历来看作是文人气节的一种表现，所以宋明以来，汉族知识分子就好斗嘴、就好党争，说起来都是打这个“文死谏”的根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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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孟之道影响下，历代王朝还都对这一点要加以鼓励，所以明代的言官就形成了一个专门的系统，叫六科给事中。他们可以“风闻言事”，就是没根据、没调查研究也可随便议论朝政、弹劾大臣，对于这一点，张居正也非常厌恶，所以他后来执政的时候，就不准这些言官说话，老是空议论，就干不成什么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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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胡应嘉是吏科给事中，专门可以就官员的作风、生活什么的发议论。有一次高拱在大内值班的时候，因为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溜回家去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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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说高拱因为一直没生儿子，溜回家是“植树造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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