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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30．张维先生关心继续工程教育发展的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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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航天航空学院工程力学系 孙学伟（工程力学数学系1965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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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是我们力学系的首位系主任，是国内著名的力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他的言传身教使我们学生受益终生，我谨追忆张先生在逝世前的一年里对继续教育工作的关注和支持，以寄托我们对张先生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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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时，我担任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副院长，参加了国内外继续教育学术交流工作。因需要请张维先生为学术会议作专题报告，和先生有过多次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2000年5月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继续工程教育中国教席”的名义，组织召开了“面向21世纪继续教育的战略和政策国际研讨会”，出席会议的有匈牙利、印度、美国和中国等国家的专家和学者。会议召开前，我们邀请张先生出席指导并作学术报告，时年87岁高龄的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亲自动笔写了英文讲稿。会上张先生就继续工程教育的内涵、对象、目标和政策作了有创新见解的、深入全面的阐述，引起与会代表们广泛的关注和兴趣，为会议的成功举行作出了不可或缺的贡献。而会后张先生以自己饮食习惯和健康为由没有出席会议的晚宴，同时也不让我们付劳务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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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8月在北戴河召开由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总装备部继续教育中心、中国科协继续教育中心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继续工程教育中国教席共同主办的第一届“21世纪继续教育论坛”，大会组织委员会委托我邀请张先生莅临大会并作主题报告。由于张先生年事已高又患有慢性病，去开会需单独出行外地，我们对邀请犹豫再三，但张先生说他很愿意出席会议和大家一起讨论继续教育问题。我去先生家里拿中文讲稿时，看到初稿是张先生一笔一画地亲手写了好几页，令我非常感动。先生说：“帮我修改一下，再打印成稿”。我将打印稿送给先生审阅时，他又作了认真的修改，还嘱咐我不用再作幻灯演示文稿，有打印稿就可以了。他从继续工程教育的发展历史开始，深刻地阐述了继续工程教育的重要性，文中有先进的理念，有基本国情和翔实的具体数据，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鲜明的启发性，并对工作进一步发展提出了他的重要建议。我还记得其中有“要重点搞好短期非学历的、有针对性的、有实效的培训”；“注重搞好相关专业技术人员的外语培训，提高他们用外语直接交流的能力”等。其后先生接到中国工程院的紧急通知，要他出席在承德举行的重要会议，未能出席我们的论坛会议。但他的文稿作为书面发言，使大家受益匪浅。事后总装备部继续教育中心主办的杂志《继续教育》全文刊登了先生的文章，这是先生为我们留下的一笔重要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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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年中由于工作需要，我和先生多次接触，言传身教让我铭记终生，先生对社会和工作极端负责、一丝不苟的精神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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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31．张维先生夫妇印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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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源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周如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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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22日是张维先生诞辰100周年纪念，克澄希望我写点什么，回忆点旧事，以寄托思念之情。张维和陆士嘉夫妇是我们家的常客，从小对他们全家都很熟悉。小时候，对于父亲周培源和母亲王蒂澂称呼陆先生很不理解。父母对其他的朋友，都是直呼其名，像张奚若夫妇年长父母很多，但都以奚若、杨大姐相称；金岳霖为老金；陈岱孙为岱孙；称呼吴有训为正之；梁思成夫妇自然以思成、徽因相称。孩子们对于父母的老友大多以张爸、张姨；梁爸、梁姨相称。父亲年长张维夫妇不少，张先生总认为自己是父亲的学生辈，但父亲从来都客气称呼他们夫妇为张先生、陆先生，母亲自然永远都是跟随父亲的一举一动。张先生夫妇到家中来，父亲总是与陆先生有说不完的话，有时的谈话很严肃，有时还拿出笔纸写写画画，我们反正也听不懂，看不明白。但是幽默的父亲经常和张先生开玩笑，有时也像孩子似的互相讥讽。因此，小时候总不明白张先生和陆先生是什么关系，有时也称陆先生为陆伯母，母亲说要叫陆先生为张伯母。长大以后明白多了，一次张先生又说在他心目中我父亲是他的老师，我说你们应该称为“同事”，父亲听后大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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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先生是固体力学家，和父亲不同，是研究工程的，很有成就，成为中国科学院和工程院两院院士。解放后张先生一直在清华工作，曾任清华副校长，从行政岗位退下来后还一直工作，直至突然逝世。1947年张先生到清华来工作，父亲1929年留学回国到清华教书，1952年院系调整，父亲离开清华到北大，他们同在清华工作了5年时间。后来，他俩共同服务于中国科协，在一起组织学术活动，共同出访，来往频繁，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83年得知他到深圳当深圳大学首任校长，从建校盖房子开始，每年多次往来于北京和深圳之间，很辛苦。每次回京到家里来看父亲，父亲总是说：“张校长来了，校长官邸盖好了吗，我可以去拜访你吗？”然后冲我挤挤眼睛，嘻嘻一笑说：“气气他。”张先生笑眯眯地说父亲：“总是拿我开玩笑。”深圳大学建成了，张先生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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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就知道陆先生身体不太好，比张先生差远了，张先生到晚年都80多岁了仍坚持打网球，陆先生只知道看书。医生劝陆先生要适当运动，每天慢走一小时，因此她经常从清华走到北大我们家来，和父母有说有笑。有时一个人来，家里没大人，稍事休息再慢慢走回去。陆先生总是面带微笑，笑的声音非常亲切，那么温和，脾气那么好，那么平易近人，孩子们同她开玩笑，她也不在乎。有时我拉拉她的手，胖胖的，软软的非常舒服。她一定是那样好的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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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知道，陆先生和父亲的研究领域很接近，我虽然不清楚父亲搞什么研究，到底是什么样的科学家。虽然父亲曾告诉我他是研究水里那个转着的漩涡，后来才知道父亲研究的那个漩涡叫“湍流”，也清楚地知道陆先生和父亲一样也是一位流体力学家，而且是中国第一位女流体力学家。她从少年时代起，就决心献身科学事业拯救落后的中国。在德国留学期间，以优异的成绩成为近代流体力学奠基者之一普朗特的唯一女研究生。回国后，在北京航空学院、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校任教、从事科学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人才，不仅是一位卓越的科学家，也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她的学生张涵信，也成长为著名的科学家，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和第一位周培源力学奖获得者。知道了这些才明白陆先生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对陆先生增添了无限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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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尼克松访华后，封闭了多年的中美关系解冻，大批美籍华人科学家陆续回国访问，张先生夫妇忙于接待。一次袁家骝、吴健雄夫妇来访，我对母亲说：陆先生和吴先生很像，都是杰出的女科学家，也是一位有教养的贤妻良母，母亲非常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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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末，我到中国科协学会部工作，张先生担任中国科协副主席，我与张先生夫妇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对他们有了更多的了解。陆先生在航空界的名气很大，说起她来，大家都流露出特别的崇拜和尊敬。特别是她为人忠厚，淡泊名利，堪称楷模，在科技界传为佳话。1981年，中国科学院开始恢复中断多年增补学部委员的工作，中国科协也参加了这项工作，受单位派遣我参加了这次的学部委员遴选。由于中断的时间太长，欠账太多，名额有限，上谁下谁很难取舍，正在这时听说陆先生写信要求将她的名字删去（几年后，听说第二次增补学部委员时又再次写信请求这样做），将名额让给其他有作为的中青年科技工作者，我深受感动。后来父亲在国家自然科学奖评奖时也写信，将一等奖的名额让给他人，我想父亲和陆先生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这一代人，将荣誉地位看得很淡，只是讲奉献，而且还是无私的。现在看看院士评选居然都要纠正不正之风，还要提倡道德规范，真是不知和老一辈科学家的精神怎样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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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后不久，听说陆先生健康急剧下降，长期住院，还要作肾透析。父亲去医院探望，每次回来心情都很沉重。1986年8月28日父亲过84岁生日，张先生来电话让我告诉父亲不能来向父亲祝贺。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过完生日的第二天，1986年8月29日，就传来陆先生去世的噩耗。为失去这样一位有杰出贡献的女科学家和良师益友，我们都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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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5月，我陪父亲到德国哥廷根参加“国际湍流前景研讨会”，在会上许多科学家提到陆先生，表示出对她逝世的遗憾和深切的怀念，以及对她的成就的充分肯定。父亲告诉我，陆先生就是在这里渡过她的学生时代，我想陆先生如果能参加这次会，旧地重游，能够回忆年轻的时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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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去世后，张先生一人过了很多年，他为人乐观，身体又好，到处忙碌，东奔西跑，做了很多工作。父亲去世后，他也经常来看我瘫痪多年的老母亲。5年前，一次出差后翻阅多日未看的报纸，无意读到张维先生去世的消息，真是让我惊讶，春节来家他说仍然在打网球的信息好似就在昨天，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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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初，老同事辗转送来一封邀请函，看到清华大学要为两位杰出的科学家夫妇举办纪念会，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忙于出差，回来后有感而发，写一篇短文纪念两位先人，因为在我的心中他们永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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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张维先生诞辰100周年，老一辈科学家所剩无几，已经都是历史了，但是缅怀老一辈科学家的科学成就、道德风范、人格魅力，这是后人应尽的责任，这是需要世代弘扬、继承与发扬光大的。要让后代永远记住，如果没有这一代科学家、教育家的无私奉献以及他们为民族和社会所作出的卓越成就，是不会有今天的现代科学和现代教育事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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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06年8月26日，2013年再度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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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32．理论与实验结合是科研的必经之路——忆张维导师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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