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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一笑七十年 是儿子才会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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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上儿子的时候,医学已经比较进步,在怀孕时已经可以测出胎儿的性别。在美国女人如果过了三十八岁怀孕的话,医生会帮着检测染色体,检测染色体的原因是要看看婴儿是否健康,会不会是唐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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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跟前夫先讲好,如果怀的是男孩我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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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但事实上我很认真,也第一时间跟医生说了我的想法。医生当然不是很同意,但是我把难处告诉了他。这时我已经三十九岁,虽然不是第一胎,但是医生有义务帮我作这项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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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跟我说明检测有一定的风险,因为要等怀孕二十一个星期时才可以抽羊水测试。我算了一下,二十一个星期的话,差不多有五个月,但是医生却说,就算是二十三个星期,仍然可以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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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说现在这么讲讲,我都觉得自己挺残忍,但那个时候我想我是狠了心,真的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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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这一胎是我怀得最不舒服的一胎。从发现怀孕的那天开始,每天早上都会呕吐,整天都很不舒服。前夫说是因为我老了,不像怀前面几个那样年轻。我的样子也变得很丑很丑,鼻子变得好大好大,走在路上,居然有人认不出我来。不过洛杉矶的三姑六婆说话了,说看样子这胎是男的,是女的妈妈会变漂亮,是男的妈妈才会变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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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已经习惯,每次只要我一怀孕,洛杉矶的三姑六婆可就热闹了,看着我的肚子,一会猜是男的,一会猜是女的,一直那么指指点点到我生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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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家有着各种不同的方子,都说是“宫廷秘方”,是我婆婆求来生儿子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反感,生孩子没什么好害怕的,外界的风言风语和无形的压力才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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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前夫怎么想的,可能有点不耐烦吧,生前面几个的时候,他还陪我去看医生,可是怀这个的时候,他一次也没去,理由是太忙。连医生都怀疑我是不是没有老公,尤其是我一开始就说要检测孩子的性别,男的就要,女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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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等到第二十一个星期,一大早我就问前夫陪不陪我去做检测,答案是“今天要开会”。没办法啦,我只有单枪匹马去会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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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拿出一支手指般长的针来,对我说:“你看我现在要用这么粗的一支针,戳进你的肚子的胎盘里去抽取羊水。我是担心你会害怕,所以请你丈夫来陪你。现在你丈夫没来,我们也没办法等,只好开始进行手术。你应该是很坚强的,我会很小心,尽量不伤害到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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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针刺下去,半天才把针抽出来,却什么也没抽到。医生很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他说胎儿动得太厉害,怕会伤到他,所以什么也没抽到,但是不要紧,他今天可以为我试三针。没想到一连三针还是没抽到,医生说只好下星期再试。下个星期就第二十二个星期了,我担心胎儿太大。医生看出我的顾虑,安慰我说就算到第二十三个星期都没问题,最重要的是,让你老公过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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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回家我也就开玩笑地对前夫说:“医生这个星期没抽到,他说是因为你没去,下星期要你陪我去,就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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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话了,他当然不好意思不去,所以到第二十二个星期作产检的那个早上,他没有任何托词,乖乖地陪我去做产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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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生那儿,他看见那支针都快晕过去了。医生对他说:“你太太非常勇敢,上星期我一连试了三针,但是因为婴儿太顽皮,动来动去,我怕伤了婴儿没抽到什么。我们今天试试看,看看能否成功。”医生看见我前夫脸色发白,赶快就让他的护士给他搬张椅子坐下。说真的,看见前夫那个表情,我反而放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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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针还是没有成功,到了第二针,总算抽出羊水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我这儿指的“大家”,包括我,包括医生,也包括我的前夫,我想再抽不出来,前夫第一个要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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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怀孕的第二十三个星期,检测结果出来──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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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皆大欢喜!首先就开始准备所有男孩用的东西,我们家在主卧房里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前夫一直说这是育婴室,这下子总算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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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忘了说,这次怀孕当然也是一次“传染”。我在香港时江青也在香港,她在为香港舞蹈团排练一个节目。本来她自己也要参加表演的,后来突然发现怀孕了,就由我代替她去完成演出。听说她怀孕,我就知道或者也会被“传染”,再加上回到洛杉矶,前夫的小妹妹原文秀也在怀孕,我就知道一定逃不了,果然就中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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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讲到育婴室,我生了三个女儿都没有听说要预备育婴室,为什么一到生儿子,就有了育婴室呢?这跟原文秀还真有点关系。因为到了原文秀生产的时候,突然成了原文秀说什么都是对的,加上隔了那么多年,我们前面用的育婴方法都已经过时,包括孩子生出来应该要喂母乳。我前面生了三个都没试过自己哺乳,难怪前夫要准备间育婴室,因为他知道我性子急,如果婴儿哭了,我会不顾一切,拉开衣服就马上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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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得说说,我这个儿子怎么生的,因为除了老大琪琪,其他两个都是难产,加上一个宫外孕,为了生孩子,我挨过三刀,三次不一样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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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前夫又要出差了,实际上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时间,照理说他出差回来应该还没生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觉得应该要生了,我就告诉他:“如果不想亲眼见到你儿子出世的话,你就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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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怎么相信我,但是也不敢不信我。如果万一真的被我说中,他就得错过看自己儿子出生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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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就给母亲打电话报告,结果你猜我母亲怎么说,她说要我怎么都要忍着,现在只有小佩可以飞过来。“你一定要等小佩过来才能生,我已经给小佩打电话了,她马上就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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