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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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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值得大书一笔的是，1921年是大小军阀争权夺地混战一团、无暇控制言论的一年，清流和报人乘机办报刊一千一百三十七种。6月6日，中国全国报界联合会，还召开了第三届大会，并勇敢地致函国务院，拒不承认反动的《出版法》《治安警察法》《预戒条例》《管理印刷业条例》等政令，并提出“言论、出版、集会等绝不受其束缚”的要求。同一天，大会还发通电《不自由毋宁死》给全国报刊，号召“凡我同业以后亦幸勿再受此等非法政令拘束”。是日，全国各报均以头条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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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林白水和胡政之，在北京创办《新社会报》，提出“树改造报业之风声，做革新社会之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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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界清流，掷地有声地争自由，与胡适去年发表《争自由的宣言》相呼应，成为民国清流争自由的重要文献，产生广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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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年岁尾，美国密苏里新闻学院院长、世界报业大会会长威廉等人访华，在招待会上，史量才说，自己办的《申报》，宗旨就是“有独立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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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报》是对中国报业和文化产生过不小影响的报纸，少年胡适曾被《时报》深深吸引。尽管后来创办《时报》的狄平子离去，但其仍积极参与争自由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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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报纸林立，《商报》由陈布雷主持笔政之后，面目一新，他写的时政评论，见解独特，笔锋劲健，极富个性魅力，广受好评。这份极具知识分子品格的《商报》，深受清流和青年学生的欢迎，发行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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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悠久的《时事新报》，在出满五千号之际，梁启超发表《本报五千号纪念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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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侪从事报业者，其第一难关，则在经济之不独立……同人等殊不敢以清高自诩，但酷爱自由，习而成性，常觉得金钱之来，必自势力，无论受何方面金钱之补助，自然要受该方面努力之支配；即不全支配，最少亦受牵制。吾侪确认现在之中国，势力即罪恶，任何方面势力之支配或牵制，即与罪恶为邻。吾侪不能革涤社会罪恶，既以兹愧，何忍更假言机关，为罪恶播种；吾侪为欲保持发言之绝对的自由，以与各方面罪恶的势力奋斗，于是乎吾侪相与自矢：无论经济若何困难，终不肯与势力家发生一文钱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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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贯坚持独立自由人格“以言报国”的梁启超一生的经验教训，也是不少民国清流坚守的一种文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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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旦军阀能腾出手来，还是要左右舆论，维护统治的。4月18日，当局以“宣传过激主义”罪名逮捕主编海特，停刊俄文《前进报》；安徽军阀于5月一口气查禁《社会改造原理》《社会主义史》《到自由之路》等六种书刊；6月，湖南军阀以“宣传过激主义”罪名，取缔《湖南通俗报》；7月，少年巴金参与撰稿的《半月》，仅只发表反对四川当局不准妇女剪发而被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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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以来，梁启超、于右任、章士钊、邵飘萍、陈独秀、胡适、鲁迅、周作人、张季鸾、王芸生、储安平等清流，他们都重视言论舞台，纷纷擎起如椽大笔，屹立在大时代的潮头，以汪洋恣肆的文字宣传振聋发聩的新思想、新文化，荡涤一切污泥浊水。胡适在后来写信给高一涵、陶孟和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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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来，只有三个杂志和报纸可代表三个时代，可以说是创造了三个新时代：一是《时务报》；一是《新民丛报》；一是《新青年》。而《民报》和《甲寅》还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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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务报》《新民丛报》都和梁启超有密切关系，或可说这算是中国百年言论史上的“梁启超时代”。从《时务报》在上海横空出世，到《新民丛刊》在日本停刊，这期间，中国发生的所有大变化，都在这两报中得到最准确的呈现。少年的郭沫若，更是受《新民丛报》的影响，才有后来他那“新兴锐气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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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9月15日陈独秀办《青年》杂志（第二卷改为《新青年》），正是袁世凯粉墨登场，黄袍加身的年头。在胡适等人的积极参与下，《新青年》开辟了一个新天地，创造了一个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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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的解体，是新文化运动和民国清流分裂的结果。但“《新青年》时代”已和陈独秀、胡适、鲁迅等这些文化巨人的名字，被写进民族思想史、言论史、文学史，永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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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第六章 民国十一年（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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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一年（1922），是个天灾兵祸频仍的年头。1月19日，武汉酷寒，天降大雪，冻死很多人。4月直奉战争爆发，在这场血战中，百姓生命惨遭屠戮。6月16日南方陈炯明兵变，炮轰总统府，局势动荡混乱。同时，文化界和舆论界，争取言论自由的斗争，却是这一年的主题。一个以欧美派留学生为主的文人集体，在他们的精神领袖群体的带领下，继续向武人的专制统治，庄严地宣告他们的政治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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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的北京，寒风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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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医院的蔡元培，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房，看胡适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他的四卷本《胡适文存》。案头的一盆绽放兰花，暗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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