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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会见:孙中山与袁世凯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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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8月24日,孙中山应袁世凯之邀到北京会见。之后,又赴各地视察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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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中山到达北京的前两天,袁就约清政府军咨府厅长冯耿光到铁狮子胡同老陆军部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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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说:“孙中山先生要来了,你知道吗?我有意请你替我招待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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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耿光回答说:“为什么不请招待处黄大礼官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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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说:“我希望你多留心一下,他见客说什么话,他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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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耿光当时心想,让我做密探?于是就回复他:“这事恐怕我无以报命,岂不反而于事有误?”袁又说:“你看着做吧。”听口气不做不行,冯耿光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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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在那天一早到达北京,下车后即到迎宾馆,即当时外交部街的老外交部,大礼官黄开文在那里主持接待。冯和黄是同乡,也很熟识,于是冯先去见黄。黄说:“这次总统谆谆吩咐我们也要称他先生,先生前面不要称名道姓,您要留心。”并说:“总统就要来拜会他的。”黄说过这话,当即向孙中山先生说明:“总统就要前来拜访先生了。”孙中山说:“还是我去吧,请他不要来了。”袁世凯从古字街炸弹案后,先是闭门不出,后来也很少出门。孙中山对此亦有些耳闻,所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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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话说过不久,即听黄处有电话来说:“总统已出府门。”一会儿又有电话来说:“总统的车已到四牌楼。”继而说已到灯市口……一步步近了。黄说:“总统已到,就进门口了。”孙中山乃由内客厅步行出来,站在台阶口迎接。这时就听马队飞驰而过,大门外已经停下一部双马轿车,车旁站着五六个侍卫武官,黄开文开了车门,对袁说:“先生在台阶上面专程迎接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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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一向上下车皆需侍从搀扶,这时他摆手示意不要搀扶,自己硬撑着走上台阶,表示步履轻健的样子,走到台阶的最高两级他慢了下来。孙中山走前两步,前来握手,袁亦肃然趋前握手,说:“先生路上一定很辛苦吧?”两人一面说一面到内客厅中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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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这次到京是与孙科的母亲卢夫人同来的。宾馆内客厅系一明两暗的大厅房,中间待客,孙、卢各住两配间。客室中间置三个沙发,孙、袁进来即坐中间大沙发上。彼此客气,互道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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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表面上显示得很庄敬,身穿军服、佩刀。当时的礼节是,内室宾客入须脱帽并摘下佩刀。袁或因当天过于兴奋又相当紧张,致将礼节忘记。他平素有搔头的习惯,常常以手搔鬓,因此有人说他“猢狲相”。落座以后,袁照常搔鬓,因手触帽,忽觉自己未曾脱帽、摘刀,于礼颇有不合。这时只见他用手解摘佩刀,因座位甚低,佩刀拄在腰间撑得很紧,一时解摘不下,才慢慢用左手把军帽脱下。这动作为时虽然不久,而袁又故作镇静,但他窘促不安的神情,完全表露出来,与孙谈话陷于寒暄支吾。在旁的冯耿光起初预料“国内双雄初见,必然各抒韬略”,借此相互领略胸襟,不料他们言之无物,尽属应酬之词,不禁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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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袁说话之间,卢夫人由厅旁内室走出相见,宋霭龄陪在卢夫人旁边。因卢夫人只能说广东话又不懂英语,因此宋兼为其做翻译。袁对卢夫人很客气,致问饮食及路上情形周到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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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当时五十二三岁,孙中山不过四十三四岁,孙态度肃穆自然,而袁则拘束异常,两人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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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袁世凯为孙中山和卢夫人在总统府大礼堂设晚宴,约了内阁成员作陪,参加的不到30人,尽是政府要员、社会贤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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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与孙中山对坐,饮到半酣,袁世凯起立讲话:“孙先生游历海外二十余年,此次来京,与我所商者,大有利于民国前途。各项政见,渐有端倪,一时间殊难叙及。先是谣传南北有种种意见。今见孙先生来京,与我所谈者,极其诚恳,可见前谣传,尽属误会。民国由此,益加巩固。”袁最后高呼“中山先生万岁”。孙中山起立致答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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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总统富于政治经验,担任国事,可谓中国之幸”;“袁总统善于练兵,以中国之力,练兵数百万,保全我五大族领土”;“以我五大族人民既庶且富,又能使人人受教育,与列强各文明国并驾齐驱,又有强兵以为之盾,10年后,当可为世界第一强国”。致词毕,举杯高呼“袁大总统万岁”。席间只是侃谈地方风土人情一些酬应的话,并未正面涉及政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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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在京期间,袁嘱冯耿光等陪孙共谒明陵,游居庸关,到张家口。袁每天都召冯到府里,问询孙的举止、言谈。但每天也无非都是些观山即景的闲话,因此冯就简要地回对。而袁世凯总是问:“他还说了些什么?”冯实在听不到什么,因此也就据实回说,看来袁对此很不高兴:“你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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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雍容大方,而袁世凯也就对他的大方产生出了疑忌。他认为孙在革命人物中毕竟是有威望的,因此想给孙一个全国铁路督办,通过这个特授,用钱收买孙中山;另一方面又把需款最多、兴办最难的全国铁路交给孙来筹划,使孙孤立无援,闭门设想,必将一无所成而失去在国人中的威望。不久,袁世凯果然实授孙中山以筹划全国铁路的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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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双雄礼见”,未能收到预期效果,袁世凯反而露了怯,这是叫他深感遗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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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相会不久,孙中山被选举为中华民国铁道协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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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会见时,袁世凯都对孙中山竭力恭维奉承,对他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袁世凯腆着大肚子在孙中山面前低三下四的,使宋霭龄转变了对他的一贯印象。有一次,她对孙中山说:“我原来一直以为袁世凯是个猴儿精猴儿精的奸诈鬼,没想到是这样一位厚道慈祥的大头翁。”孙中山问何以见得,霭龄说:“人太奸诈了老用心思琢磨别人,就不可能长胖,必定是尖嘴猴腮;只有心眼厚道的人才能心宽体胖,腆出大肚子来。这样的人即使想使坏,也必定不难斗!”孙中山听得大笑,故意说:“听口气你还是个相面专家。我比袁世凯瘦得多,你看看是不是不如他心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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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也对袁世凯失去了警惕,接受了“全国铁路督办”的委任。孙中山诚恳地对袁世凯说:“今后我们二人分工合作,10年之内,你练精兵百万,我筑铁路20万里,共同使中国走向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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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树担任了全国铁路督办司库,与孙中山一起奏响了铁路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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