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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1928：文武北洋·枭雄篇（重编版） 开始是兴致，后来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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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订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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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文武北洋》会一直有人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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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喜欢寻找真实历史境况的旅人。只因怕那些荒冢一样颜色的“真相”被时代的残砖碎瓦所埋没，所以，我大着胆子走进一条条被废弃的巷子里，推开那里面的每一扇虚掩着的旧日宅门，定睛搜看阴影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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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往往还斜悬在结满蛛网的褐色的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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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敬畏之心描摹我所发现的东西，尽管我努力画下的也许还不是真相，但至少比人云亦云的某些所谓的定论更接近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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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囊里没有来路不明的海外孤本，我的导游图全部是大陆公开出版发行的图书。我把国家利益当成评判历史巨子和历史事件的唯一标准。我的直觉每每在史料与遗址的场景切换中得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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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我记；我思，我写。开始是兴致，后来是责任。每过一段时间，便有了讲述的欲望。2004年1月版的《文武北洋》，就是一次话题比较集中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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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的“北洋观”得到了一些有独立思想的朋友的认可，但散落在各章节里的不少谬误每每让我暗自汗颜。书出两年，两次加印，仍不能抹去很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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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夏天，台湾远流出版公司将我书中的“赳赳武夫”与“彬彬文士”拆分成《文武北洋·枭雄篇》与《文武北洋·风流篇》，分两本出版，使我有机会将原书稿审视和订正了一遍。我加进了若干新读到的史料，删掉了有些不尽合理的表述，改正了一些看得出来的失误。原以为修订即减肥，却不料，一通必要的营养滋补后，我的“北洋人物”非但没有瘦身，反倒比原来更“硕壮”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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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总在行色匆匆地找寻，更因本人功底的浅薄和才气的不足，我的文字总是丢三落四。即使此番重新拾掇了一通，也还会有种种露怯处。但是，我敢说，我呈现给读者朋友的每一行文字，都是真情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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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直这么找下去。是兴致，更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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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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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11日于青岛凯旋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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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1928：文武北洋·枭雄篇（重编版） 初版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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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完本书最末一行文字的时候，2003年的最后一阵秋风已经远去。不知道我的这些文字是否也能搭上时令的班车，把一股稍带肃杀之气的“真”带往远方，让喜欢历史的读者朋友们能临风抖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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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温吞而平庸的天气。在因袭的云絮下活得太久，会不知道云外的阳光是七彩的。所以，我幻想自己的这些文字能如冷空气一样，吹开凝固了很久的传统的云团，让人冷静片刻，再回望一下斑斓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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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写那本《百年独语》时，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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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本“独语”书中，我用自己的话，讲述了晚清、民国、共和国的几位历史人物和事件。可能与人们听惯的说法相迥，故有朋友笑言：你这是对百年历史的“毒”语。我只笑笑，并不解释，继续于本职工作之余，寻百年来一些巨子的遗迹，并以他们的遗迹为平台，“独语”我对近代史的一己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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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里，我集中记录了我对民国初期，亦即“北洋军阀时代”的寻找与发现。站在袁世凯、黎元洪、段祺瑞、吴佩孚、张作霖五位武人和杨度、章士钊、李大钊、陈独秀四位文人的故址上，我瞻前顾后了一番，忍不住又“独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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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我用自己的话表述历史的，是本书主人公之一陈独秀先生。他老人家至死不说假话。他说：“我不敢自吹我是敢于说老实话，我只自誓：宁可让人们此时不相信我的说话，而不愿利用社会的弱点和迎合青年的心理，使他们到了醒觉之时，怨我说谎话欺骗了他们！……说老实话的人一天多似一天，说老实话的风气一天盛似一天，科学才会发达，政治才会清明，社会才会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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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想对大家说：北洋时代可能并非一个完全“反动”的无序的时代，也可能并非一个颟顸武夫秉政、人文思想沦陷的时代。也许，它是古老中华第一次走上选票时代的艰难肇始，是一些大人物意欲让中国融入世界游戏规则中的笨拙尝试。“武”只是那个时期的表象，而“文”才是那个时代的追求。所谓好人、坏人，所谓正确、谬误，我没顾上区分，所以只好请读者自己评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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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告诉你的是：我对所有试图推进中国历史进程的先人都怀有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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