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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第十八章 “戴高乐的共和国”——第五共和国的早期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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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民投票为第五共和国签发了“准生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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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法国人主要是为了解决阿尔及利亚问题要戴高乐上台的,但戴高乐却为自己安排了这样的日程表:先进行国家体制的改革,然后再解决阿尔及利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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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早在1946年6月16日,戴高乐在贝叶发表的著名演说中就已描绘了他心目中的共和国,同时明确提出法国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宪法。当与其政治理念大相径庭的1946年宪法和所由产生的第四共和国问世后,戴高乐从未掩饰其对这种宪法及其第四共和国政治体制的敌意,并早就欲除之而后快。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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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议会已经授予新政府修改宪法并交付全民表决的权力,戴高乐名正言顺地担当起了第四共和国的“掘墓人”。为了确保新宪法忠于“贝叶讲话”的精神,戴高乐委派其亲信、司法部长德勃雷主持其事。鉴于时间紧迫,司法部长德勃雷从最高行政法院抽调出一批才华横溢的年轻法学家组成了一个班子,以最快的速度,在“贝叶讲话”精神的骨架上增肌添肉,拟订了宪法草案。在其挚友和得力助手、著名作家马尔罗的提议下,戴高乐特意挑选了曾爆发过“九·四革命”的9月4日以及具有特殊历史意义的巴黎共和广场,作为向全国公民提出新宪法草案的时间与地点。1958年9月28日,法国就新宪法草案举行公民投票,结果法国本土赞成票占80%,海外领地赞成票占95%。更有甚者,此次公民投票中弃权者只占15.1%,弃权人数之少,为1936年人民阵线议会选举以来所仅见。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们对这次政治体制重大改革的关切和支持。公民投票的结果为第五共和国的诞生签发了“准生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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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5日,新宪法正式公布。该宪法在扩大政府的权力,政府成员非议员化的同时,限制和削弱了议会的权力和地位。不过,它最为引人瞩目之处在于,总统不再是“虚位元首”,其权力和地位大大增强和提高。新宪法赋予总统国家元首、三军统帅和共同体总统的权力。总统任命总理,并根据总理的提议任命部长,签署法令,批准国际条约,可以无须内阁连署单独采取某些重要的行动,如解散国民议会,举行全民公决。特别是第16条规定当共和国在内政外交上受到严重和急迫的威胁时,总统有权“根据形势需要采取多种措施”。总统权力之大,在整个法国共和制度史上是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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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宪法在全民投票中获得通过之后,法国各大政治派别立即紧锣密鼓地筹措起即将到来的议会选举和总统选举。尽管戴高乐本人对党派政治深恶痛绝,并在东山再起后仍以超党派的政治家自居,但他的追随者中的三大派系却在10月1日正式组成了保卫新共和联盟。保卫新共和联盟奉戴高乐为自己的领袖,并以实现戴高乐主义为自己的宗旨。在11月下旬举行的第五共和国首届国民议会的选举中,保卫新共和联盟获得了巨大胜利,一跃而成为执政党。相形之下,左翼政党却因选举制度作了不利于自己的改变后在此次选举中严重受挫。12月9日,保卫新共和联盟的领导人之一沙邦—戴尔马被选为国民议会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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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由国民议会议员、参议院议员、省参议员、市长和市参议员组成的选举团选举共和国总统。参加总统竞选的除戴高乐外,还有共产党候选人乔治·马拉内和非共产党的左翼候选人阿尔贝·夏特莱。戴高乐获得了80000张选票中的62394票,以绝对多数击败对手,当选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首任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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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1月8日,新总统前往爱丽舍宫就职,次日,新总统任命原司法部长、戴高乐派的重要成员德勃雷为第五共和国第一届政府总理。至此,第五共和国新体制正式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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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二、棘手的阿尔及利亚问题终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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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讳言,戴高乐此番之所以能够东山再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深受阿尔及利亚问题困扰的法国人对由他来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寄予厚望。戴高乐在临危受命之后,面对错综复杂、微妙异常的局势,就像是走钢丝般地采取了非常谨慎的做法,并花了整整4年时间才使阿尔及利亚问题得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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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58年6月至1959年夏天,戴高乐这个被国人视为最有权威解决阿尔及利亚危机的人首先花了一年多时间试探各方面态度。1958年6月4日,他首次视察阿尔及利亚,发表了著名的演说:“我理解你们”,6月6日在莫斯塔加内姆甚至高呼“法国的阿尔及利亚万岁”。与此同时,戴高乐还提出关于在军事方面实现和平的“短期政策”和关于阿实行和平以后的前途问题的所谓“长期政策”。1958年9月18日,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拒绝了以同化为基础的一切和解建议,成立了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抵制了关于第五共和国宪法的公民投票。在这种情况下,戴高乐在同年10月初提出了著名的“君士坦丁计划”,试图以许诺进行大规模经济改革来换取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放下武器。由于“利诱”不成,戴高乐一度转向“威逼”。从1958年底到1959年初,法国加强了在阿尔及利亚的军事镇压活动。然而,阿尔及利亚人民在“威逼”之下并未屈服。之后,戴高乐又试图在阿尔及利亚培植能够分化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的“第三种力量”,但也奏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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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9月16日,戴高乐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发表声明,宣称在首先实现停火的前提下,阿尔及利亚人民可在下列三种方案中自由选择其中的一种:一是阿尔及利亚与法国完全分离;二是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组成部分;三是成为同法国密切合作的自治共和国。这是戴高乐第一次公开表态可在阿尔及利亚实行自治或独立。声明发表后,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拒绝以停火为谈判的先决条件,继续坚持武装斗争。而在阿尔及利亚的法国极端殖民主义者则更是对戴高乐同意阿尔及利亚自决,并将独立作为解决方案之一极为不满。1960年1月,驻阿尔及利亚伞兵部队司令马絮在向《南德意志报》记者发表谈话时宣称,“我们再也无法理解戴高乐的政策了”,“军队将永远不撤离阿尔及利亚”。戴高乐闻讯后在1月24日撤换了马絮在阿尔及利亚的职务并召他回国。极端殖民主义者在得悉此事后立即在阿尔及利亚发动了称为“街垒周”的叛乱,一些叛乱者还咬牙切齿地狂呼“绞死戴高乐”。1月29日,戴高乐身穿准将军服,胸佩洛林十字章,出现在电视荧光屏上。他以严厉的言辞宣布阿尔及利亚处于非常状态,强令叛乱者放下武器。慑于戴高乐的权威,叛乱者于2月1日宣布投降。戴高乐与阿临时政府代表团在6月25—29日于默伦会谈。戴高乐坚持停火是谈判的前提,阿临时政府则认为不提供实现自决的保证就不停火。谈判在维持了四天以后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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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法国公众对于戴高乐这种优柔寡断的政策日渐不满,出现了由知识分子和工会领导的争取阿尔及利亚和平运动。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是,1960年8月,以萨特为首的121名法国著名知识分子共同签署了《121人宣言》,要求立即停止战争,并呼吁在阿的法军士兵拒绝作战。在法国人民的压力下,戴高乐又于11月4日在电视讲话中再次提出自决政策,并要求举行公民投票。1961年1月18日公民投票的结果表明,大多数法国人拥护戴高乐的自决政策。2月27日,戴高乐和布尔吉巴进行会谈。随着戴高乐自决政策的重新提出和法阿双方的初步接触,极端殖民主义者也加紧活动,并成立了从事暗杀活动的恐怖组织“秘密军队”。4月22日,曾担任过驻阿殖民军队统帅的夏尔、萨朗、儒奥、泽勒四将军发动军事政变。戴高乐对此采取强硬政策,决定执行宪法第十六条。迫于戴高乐的威望与广大人民群众的压力,叛乱者在4月25日宣布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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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日,法阿代表在埃维昂正式谈判。由于阿方坚持只有承认撒哈拉为阿尔及利亚所有才能进行真正的谈判,法方曾两度中断谈判,双方的僵持局面一直延续到1962年初。这一时期,极端殖民主义分子和左派组织也都加强活动,各自对戴高乐施加压力。“秘密军队”加紧在阿尔及利亚和法国本土的暗杀活动。1961年9月9日,在塞纳河桥附近还发生了一起企图炸毁戴高乐座车的事件。左派组织,特别是工会组织也发动了一系列群众示威游行。面对这种局势,戴高乐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尽快解决阿尔及利亚问题。1962年3月7日—18日,双方在埃维昂进行了长达11天的正式谈判,最后签订《埃维昂协定》。根据协定,阿尔及利亚将在7月1日举行公民投票,如果选民投赞成票,那就说明他们赞成阿尔及利亚独立并且根据《埃维昂协定》与法国进行合作。4月8日,法国举行关于是否同意《埃维昂协定》的公民投票,90%的人投票赞成。7月1日,阿尔及利亚举行公民投票,绝大多数选民投票赞成阿尔及利亚独立。至此,法国在阿132年的殖民统治和持续了7年半的阿尔及利亚战争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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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及利亚问题的解决,为阿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前景。同时,阿尔及利亚战争的结束也消除了法国政局动荡不安和财政经济危机的一大根源,对于法国政局的稳定、社会经济的发展都具有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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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三、总统又由选民来直接选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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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法国在戴高乐的领导下摆脱了阿尔及利亚问题的羁绊后,其政治生活立即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一方面,阿尔及利亚事件的解决以及戴高乐实行的内外政策所取得的成果进一步提高了戴高乐的威望。另一方面,阿尔及利亚问题解决后,议会觉得没有必要再完全受制于戴高乐,要求加强议会权力。于是,在议会中形成了一个政府反对派,政府与议会之间的斗争日趋激烈。为了加强行政权,特别是总统的权力,戴高乐在1962年4月8日罢免了在阿尔及利亚问题上与自己有分歧的德勃雷总理,而让非议员出身的蓬皮杜接替他的职务。戴高乐的这一作法遭到议会的强烈反对。为了缓和这种局面,新总理广泛邀请议员担任部长。尽管如此,新政府在信任投票中仍遭到许多议员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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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总统能名正言顺地拥有更大的权力,戴高乐试图实行宪法改革,通过普选选出总统。1962年6月8日,戴高乐在广播演说中宣告:走普选的道路,我们就能确保共和国在未来的岁月不受人事变迁的影响,保持力量强大,秩序井然和绵延不断。8月22日,在巴黎近郊发生了一次谋杀戴高乐的事件——珀蒂—克拉玛尔谋杀案,首犯是一个名叫巴斯蒂安—蒂里的军事工程师。戴高乐奇迹般地幸免于难之后,利用这次谋杀事件加快了修改宪法的步伐。8月29日,他通知内阁:我准备建议修改宪法,以确保政权的持续性。9月12日,内阁发布文告宣称戴高乐将军已经表明有意通过公民投票的途径,向全国建议今后共和国总统将通过普选制选出。9月22日,戴高乐再次发表广播电视演说,宣称为了使总统能够有效地承担宪法规定的主要职权,他必须明确地得到全国的信任。需要选民的明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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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戴高乐派之外,戴高乐关于改变总统选举方式的主张遭到几乎所有政党的强烈反对。为此,在雷诺的创议下,后者的议员们在国民议会中以280票通过了对蓬皮杜政府的弹劾案,迫使该政府在10月6日集体辞职。面对来自各党的议员们的联合抵制,戴高乐毫不犹豫地援用宪法有关条款,解散了国民议会,并坚持把修改宪法、改变总统选举方式这一问题提交公民投票。由此,法国举国上下出现了两个齐头并进的运动:拥护公民投票与立法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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