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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37 凝视上帝:大战中的英国 [:1706360530]
1706368738 凝视上帝:大战中的英国 第十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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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42 1917年12月,即使美国军队即将抵达法国,英军仍然极度缺乏人手。政府对每一个可能的新兵来源进行了调查。事态如此严峻,以至于11月26日战时内阁讨论了在爱尔兰征兵的想法,但内阁最后拒绝了这个想法。针对出于良心而拒服兵役者的强硬政策仍在继续,有些人一再被送进监狱。到了1917年末,有1300人被关进了监狱,大约三分之二的人至少是第二次进监狱。其中419人是第二次服刑,489人是第三次,34人是第四次,4人是第五次。这些人已经对最恶劣的条件(例如恶劣的食物)司空见惯,而且他们往往是被单独监禁。其中一个是来自曼彻斯特的詹姆斯·布莱特莫尔(James Brightmore),他被关在克利索普斯(Cleethorpes)的一个拘留营里。当他拒绝服从命令时,他被要求在一个十英尺深的洞里待上11天,洞里的水很快就淹到了他的脚踝。他浑身湿透,处于崩溃状态,最终被总参谋部的一名来访官员发现。惩罚结束了,下达命令的军官——曼彻斯特军团的格里姆肖(Grimshaw)少校——被勒令辞职。[1]格里姆肖否认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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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44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克利索普斯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出于良心而拒服兵役者告诉一名士官,作为一个基督徒,他无法服从军队的命令,于是,他被游街示众,脖子上绑着一个装满东西的行囊,几乎要把他勒死。有报道称,真正因为基督教而拒服兵役的人实际上受到了迫害,这激怒了杜伦大学的教务长亨斯利·亨森(Hensley Henson)。亨森支持这场战争,他给《泰晤士报》写信,抱怨说“政府对基督教所要求的个人良知缺乏尊重”,并补充说,如果因良心问题而被囚禁的虔诚的基督徒被释放,那么这个国家将会欢欣鼓舞。[2]亨森还对“想参战的牧师不幸地被豁免服役”感到遗憾,他说,“这对那些被迫服役的人、那些不要求或不希望服役的人来说非常不公平”。他认为,如果想参战的基督徒被豁免服役,那么不想打仗的基督徒就可以被免除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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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46 有些法庭是不称职的,它们常常对自己的愚蠢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对士兵的迫切需求日益增加,这种愚蠢行为越来越多。当有人投诉地方法庭决定拒绝给予豁免时,大臣们拒绝干预。结果就是,那些本来很乐意从事战争工作的人(比如务农的人)只能违抗法律。一些被拒绝给予豁免的人是贵格会教徒,他们反对服役的观点早已得到证实,许多法庭不是根据它们听到的事实做出判决。当某个人出狱后,他立刻受到军事法(而不是民法)的制约,这意味着他被认为是一名士兵,在他因为拒服兵役而再次与当局发生冲突时,他受到了军事法庭的审判,并被送回监狱。有些人绝食抗议,却被强迫进食。公众对和平主义者几乎没有什么同情,对于一些鼓励人们出于良心而拒服兵役的会议,民众(包括很大一部分女性)经常中断这些会议,受伤的士兵和休假的士兵也会加入进来。1917年7月,在哈克尼区(Hackney)发生了一起事件,有200名到300名反和平主义者参与叛乱,其中一名受伤的男子发表了演讲,声称在“德国未被摧毁”的情况下不可能实现和平,并高唱了《去征服吧,大不列颠》和《天佑吾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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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48 5月初,伯特兰·罗素最终因为信仰而遭受磨难,他被监禁了六个月,在狱中享受二等待遇,也就是普通罪犯享受的待遇。1月,他在《法庭》(Tribunal)——反征兵联盟的报纸,他曾担任该报的编辑——上写了一篇文章,他认为美国军队将被用来恐吓英国的罢工者(这种说法是毫无根据的),“这是美国军队在国内习惯干的事”。[4]2月9日,他被判有罪,但他对判决提出上诉。在上诉失败后,他被送往布里克斯顿监狱。在定罪时,弓街地方法官约翰·迪金森(John Dickinson)爵士谴责罗素的言语是“有害的”。他毫不怀疑罗素曾试图损害英国与美国的关系,并将他的罪行描述为“糟透了”。然而,罗素足够聪明,不会认同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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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50 多亏了贝尔福的干预,他才可以在狱中享受一等待遇,这意味着可以把书和食物送进监狱。其兄罗素伯爵十五年前曾因重婚罪被关在这所监狱,当他看望伯特兰时,他很高兴能与狱警们重叙旧情。在那个时代,大多数书籍的相邻书页之间都没有裁开,奥托林夫人偷偷地把她写的信件和伯特兰现在的情妇康斯坦斯·马尔森(Constance Malleson)夫人的信件塞进装订好的《伦敦数学学会学报》。在布里克斯顿监狱,罗素做得最引人注目的事情是,他对朋友利顿·斯特雷奇的作品《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名人传》进行了解读。该书在那年春天出版,并成为战后世界攻击维多利亚时代的价值观、战后思维的激进化和修正主义承诺的先驱。有一次,在读这本书时,“我笑得太大声了,以至于狱警走过来阻止我,说我必须记住监狱是惩罚人的地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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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52 罗素不这样认为。他写道:“我觉得监狱生活在许多方面都是很惬意的。”当时,监狱方面没有强迫他与普通的罪犯关在一起。“我没有什么约会,没有什么艰难的决定要做,我不害怕有人来看我,也没有人打断我的工作。”他写了《数理哲学导论》(Introduction to Mathematical Philosophy),并发现他所遇到的囚犯“在道德上决不逊于其他人,尽管他们的智力总体上略低于正常水平,这一点可以从他们被捕的原因中看出来”。他找到了德国囚犯,并和他们讨论康德;他用法语给他的情妇写信,但他却告诉当局那是他从一本正在阅读的法语书中抄来的段落。“我怀疑监狱长不懂法语”,他记录道,“但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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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54 当局如此积极地追捕那些试图破坏征兵制以及不履行为国王和国家而战的义务的人,这并不令人惊讶。西线——最有可能在那里发动进攻——军队的兵力尤其不足。汉基计算得出,当时缺少72万名士兵,而正在招募18岁男子的本土防卫军的兵力不足12万人。[7]11月24日,黑格告诉陆军委员会,他担心到1918年3月底,仅步兵就存在25万人的缺口。[8]11月29日,英国组建了皇家海军女子勤务队,以确保有更多的男性在海上作战——“鹪鹩”(很快,她们就被称作“鹪鹩”)不仅担任厨师和秘书,还担任电报员和电工——但这对军队没有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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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56 12月6日,德比在战时内阁宣读了黑格的警告,即如果不采取措施增加兵力,“那么到了1918年3月31日,驻法步兵师将比目前的兵力缩减40%”。[9]与会者讨论了缩减每个师的规模,将营数从12个减少到9个。1918年1月,战时内阁最终同意了这个做法。罗伯逊已经将军事形势的所有真相都告诉了劳合·乔治。和往常一样,每当遇到困难时,劳合·乔治就生病、躺在床上,不过,在此之前,他会列举黑格毫无根据的乐观主义和夸大其词,以此痛斥自己的帝国总参谋长。首相告诉德比他希望黑格辞职,这促使德比告诫他这样做是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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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58 然而,海军将迎来领导层的大变动。杰利科被解除了第一海务大臣的职务。这件事处理得很不得体。1917年圣诞节前夕,在杰利科回国前不久,戈德斯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他被解除了职务。罗斯林·韦密斯(Rosslyn Wemyss)爵士接替了杰利科。韦密斯是国王的老船友和朋友,参加过达达尼尔海峡战役和最后的撤退行动,并从10月起担任第一海务次官。对杰利科来说,自从戈德斯接管海军部以来,这不可避免地成了他杰出但缺乏想象力的职业生涯中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结局。还会有更多高层官员的流血事件发生。12月30日,米尔纳告诉将军亨利·威尔逊爵士:“劳合·乔治对罗伯逊非常生气,他建议把罗伯逊踢出去,让(威尔逊)进来。”威尔逊故作宽宏大量地回答说:“我反对这样做,不过,我赞成劳合·乔治让我在凡尔赛宫拥有更多的权力,并把罗伯逊从主人的地位降到仆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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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60 罗伯逊非常清楚,首相是如何急于将战略错误的责任转嫁给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12月8日,他对黑格说,战时内阁“终于担心人力问题了”,劳合·乔治——正如罗伯逊向黑格报告的那样——决定指责陆军委员会(该委员会经常警告他们士兵短缺)“误导了”他们。[11]罗伯逊坦言,这种篡改事实的做法“证明,不可能与这样一个人进行真诚的合作”。这是劳合·乔治第一次在军队的兵力问题上表现出不诚实,在余后的战争期间(以及他此后的历史声誉中),这种不诚实一直尾随着劳合·乔治,并让协约国面临失败的危险。正如丘吉尔在12月6日的会议上指出的那样,在军队中,本土防卫军的人数超过了所需的人数,但是,劳合·乔治不会把他们派到前线去,因为他担心黑格会找到一种方法来屠杀他们,导致协约国在兵力方面无法占有明显的优势。尽管黑格曾预言,由于俄国退出战争,德国将从东线调来30个师(尽管到了12月6日,只有6个师到达了西线),但首相还是没有把本土防卫军的士兵派到前线。在劳合·乔治的支持下,德比给黑格写信,敦促他确保为军队提供更好的安全和保障,这也许可以通过建造更好的混凝土碉堡来实现,就像德国人建造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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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62 很显然,美国的援助——政府主要讨论了美国承诺投入的对德作战的人员数量——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它将塑造美国的力量。12月9日(星期日),在位于沃尔顿希思的房子共进午餐时,里德尔警告劳合·乔治,未来一年形势严峻。航运损失增加,对外贸易大幅下滑,债务增加30亿英镑。但是,更为不祥的也许是,他补充道:“美国人当然希望美国成为全球排名第一的国家。到1918年底,他们将拥有世界上所有的黄金;他们将拥有一支庞大的商船队……他们将在世界各地开辟新的市场,在我们战斗的同时,他们将开发这些市场。他们憎恨我们对海洋的控制……(他们)将努力削剪我们海军的羽翼。威尔逊总统既冷静又狡猾。我们必须留意的是,在我们努力消灭德国人的过程中,我们不能把自己也给消灭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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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64 随着悲观和沮丧感与日俱增,里德尔的担忧也日益增长。至今情绪仍然激昂的黑格不再谈论下一次进攻,而是意识到,在西线,现在只可能打一场防御战。可能要等到美国人带着新的兵力或新的想法到来,或者依靠敌人的灾难性错误,才能实现打败德国的奇迹。诺思克利夫——在去年前往美国时,他曾命令《每日邮报》在他不在国内的时候总是站在军队的一边——对未能巩固在康布雷取得的战果感到震惊,于是,他让报纸将火力对准了总参谋部,尤其是罗伯逊。12月12日,《泰晤士报》呼吁展开调查,找出导致康布雷战役失败的责任人,不过,诺思克利夫仍然尊重黑格,认为他是被下属的糟糕表现所拖累。1月14日,国民服务大臣奥克兰·戈德斯哀叹道,“就同时解决所有问题而言,进行重大打击无异于出现神圣的奇迹,因为这些问题被笼统地称为一个问题,并被贴上了人力的标签”。[13]他提议废除基于职业提供免役证明的立法,并且一直主张取消向18岁男孩给予的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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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66 政府每周都在调整它的优先事项。如果造船厂的生产人员突然闲置,那么不被需要的工人可以去前线。戈德斯声称招募工作进展顺利,但是,现代军队需要精通工程、电气和炸药科学的人才,而这些人只能从免于服役的岗位中获得。他认为,在非必要行业和军工行业,可以搜寻到45万名达到服役年龄的潜在新兵,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尚未进入劳动力队伍的老年男子或妇女可以接替他们的工作。当年轻健康的士兵享受着高工资,并且免受德国炮弹和子弹的攻击时,为了保持士气,政府不再允许将那些身负重伤的士兵或者实际上已经过了服役年龄的老人送回战场,也不再允许阻止前线士兵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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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68 1918年1月初,很显然,为了回应首相对黑格的蔑视,戈德斯向下院宣布:“政府非常仔细地研究了伤亡问题。虽然政府不希望仅仅根据伤亡人数来判断指挥官的行动,以免妨碍他们在战场上的行动,但政府还是决定,对人命的疏忽和对伤亡情况的轻率,不论在什么地方出现,都应当予以消灭。”[14]它至少向公众表明了政府对索姆河和帕斯尚尔战役的看法,并且这可能是戈德斯精心策划的一个举动,目的是向焦躁不安的人群证明,他们忍受了如此多的痛苦,政府理解他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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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70 不过,他还必须确保自己的言论不会引发高级指挥官辞职。“我不想被人误解。我们没有指责任何一位海军上将或将军鲁莽行事或无视人命。政府正在制定一项非常明确的一般性原则,我非常清楚,在任何时候,特别是在我们等待美国人到来的时候,这项原则将指导政府监督其任命的指挥官的行动。”他重申,政府仍然认为在爱尔兰推行征兵制弊大于利。有100万人被免于服役,戈德斯不排除有些人可能通过贿赂得到了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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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72 政府就拟出台法律以便自动取消职业豁免进行了辩论,导致其最坚定的批评者之一威廉·普林格尔——他是一个追随阿斯奎斯的自由党人——嘲笑联合政府花了13个月的时间来解决人力问题。他嘲讽了坐在国务大臣席位[15]上的官员:“我们知道,这个国家和盟国的形势从未像今天这样糟糕。就在一两天前,军需大臣说大英帝国现在安危未定。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局势。”[16]他声称,现在炮弹供应过剩,以至于在法国成堆的炮弹都“生锈”了。[17]1月17日,陆军部次官詹姆斯·麦克弗森(James Macpherson)承认,“关于在战场上雇用有色人种,我们已经最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并且目前仍在认真考虑。各个战区都在尽可能地利用他们为国效力”。这反映出政府在人力问题上是多么不顾一切。[18]长期以来,军队和政界一直反对黑人与白人一起服役。第二天,劳合·乔治对另一组工团主义者——他们的合作对戈德斯的计划取得成功而言至关重要——发表了讲话,传达了比以往更加明确的信息。“我自己的信念是:大家要么继续,要么屈服。”[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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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74 当政客和士兵们还在为下一步该怎么做而争吵不休的时候,英国的军事情报部门开始意识到,由于结束了与俄国的战争,德国人打算利用他们所有的资源来迫使英国和法国屈服。政府估计,由于俄国“退出”协约国,德国军队(德军让18岁的男孩上前线,而英军要等到他们年满19岁,才让他们上前线——至少官方是这样做的)正在重新部署来自东线的士兵,至少有95万人,可能多达160万人。[20]甚至《泰晤士报》也报道了德军现在“向西蜂拥”而至的情况。这是自1914年以来,德军似乎第一次有可能重新发起攻势。这正是德军的计划。1917年11月11日,也就是停战的前一年,德国军需总监埃里希·鲁登道夫(Erich Ludendorff)在蒙斯主持了一次高级军官会议,讨论了战略问题。会议决定,“我们必须打击英国人”。[21]理由很简单。正如英国公众不断(而且是真实地)被告知的那样,在后方,德国的情况比英国还要糟糕。封锁导致德国出现了严重的食物和燃料短缺,衣服等其他必需品也供应不足。由于劳合·乔治在1915~1916年间对军火工业进行了有效动员,协约国的军备制造现在已经超过了德国。俄国退出一战,意味着德国可以将东线的资源转移到西线,而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境地。最重要的是,经过大量训练和装备精良的美国人即将到来。在德国人看来,这个形势可以说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德国的目标是西线的英国远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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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76 1918年1月19日,在写给劳合·乔治的信中,丘吉尔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认为我们为军队做得还不够。真的,我必须向你说明这一点。我们没有按照本应采取的方式来增加兵力。我们应当立刻补充兵员。”[22]他说得对——也许比他认为的还要正确——但是,劳合·乔治并没有向丘吉尔吐露他的想法,即他对让黑格拥有大量的人力放手去做感到担心。事实上,首相对事情的看法完全不同。1918年初,由于俄国退出一战,意军溃败,法军士气低落,英国远征军缺乏人手,他认为战争会持续到1919年。劳合·乔治对他的军事顾问和他们的反复失败感到沮丧,他试图改组军队的指挥权,寻找新的想法和新的取胜方法。他曾试图通过设立最高作战委员会来削弱罗伯逊的势力,而后,他在1917年12月19日告诉史考特,他打算用亨利·威尔逊爵士来取代罗伯逊。[23]威尔逊和劳合·乔治相互理解,都认为法国将军比英国将军好。威尔逊野心勃勃,他在主人关心的问题上表现得很顺从。他加入最高作战委员会,这意味着该委员会非常有可能提供首相乐意接受的建议。威尔逊沉迷于政治阴谋,使得他在政坛受阻,直到他遇到了一位赏识者——也就是劳合·乔治,后者可能在威尔逊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志趣相投的精神。这个时候,伊舍描述道:“亨利·威尔逊……是我们这些人中最聪明的人士之一。不幸的是,他涉足政治,并且像许多爱尔兰人一样,他对橡木棍[24]情有独钟。这些对他不利,这种不利也许是无法补救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军队和国家都将遭受惨重的损失。”[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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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78 1917年12月28日,在吃早餐时,劳合·乔治对史考特说:“将军们对巨大的伤亡毫无怜悯之心,他们命令士兵们去送死,就像被宰杀的牛那样。一次又一次,优秀的士兵被命令去做一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比如在无法切断铁丝网的情况下冒着机关枪的扫射前进。”[26]令他愤怒的是,当指挥系统中的每个人都向上级报告说这样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时候,总司令部命令道:“告诉他们要服从命令。”这就是劳合·乔治希望限制罗伯逊和黑格权力的原因。帝国总参谋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即使德比告诉劳合·乔治,如果罗伯逊被免职,那么他也将辞去陆军大臣一职。1918年元旦,当黑格在伦敦见到德比时,他得知了劳合·乔治将对罗伯逊实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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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80 在重返法国之前,黑格和德比交谈,声称他对德国发起进攻的可能性表示怀疑,这一如既往地危害到了他自己的事业,也因此破坏了他要求增兵的呼吁。他认为德军将及时地向西线调派32个师,但是,他认为德军发动大规模进攻的代价太高;他是根据经验才这样说的。黑格如此公开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从政治的角度来说,这是愚蠢的,这让日夜为增派军队而争论不休的罗伯逊感到惊愕,尽管黑格的说法合情合理。黑格认为,如果德国人试图发起进攻并失败了,那么他们将会完蛋——因此,他认为他们不会发起进攻。黑格似乎已经开始放缓对增加兵员的需求,他曾打算用这些兵员来弥补1917年的灾难性进攻对军队造成的兵力损失,如果他告诉德比他真正需要多少人,那么这个数字就会一目了然。早些时候,他声称需要11.6万人来接替阵亡的士兵。[27]德比——他和罗伯逊目标一致——也对黑格的失言感到愤怒,他让罗伯逊转告黑格将来在开口说话前先三思。罗伯逊对黑格说:“我比你更加了解这些人,”他指的是政客们以及他们为了达到目的而歪曲一切的能力——尤其是劳合·乔治。1月9日,黑格和德比与劳合·乔治共进午餐,德比用100支雪茄和首相打赌(首相用100支香烟),声称战争将在1919年之前结束。精明的黑格同意这种说法,“因为考虑到德国国内的状况”。[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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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82 在高级军事顾问中,被劳合·乔治及战时内阁忽视的不仅仅是罗伯逊。当1月11日莫里斯将军报告说,德军发动进攻的迹象正在增加时,劳合·乔治说:“内阁认为不会发动进攻,并认为德军真正想攻打的是意大利,或许还有萨洛尼卡。”[29]就在德军从东线调遣军队时,英军因为兵力短缺只集结了120个营。艾莫里报告说,劳合·乔治“无法忘记,黑格和他的同僚们对伤亡几乎漠不关心,并且叫嚣着局势很危险,以便在德国人表现出不发起攻击的迹象时,能有足够的人手进行另一场血腥的袭击”。[30]英国人正在跟随着凡尔赛宫的曲调跳舞,凡尔赛宫认为西线局势稳定,最好把军队部署在中东地区。到了1月26日,莫里斯记录道:“劳合·乔治和威廉·罗伯逊之间的关系正迅速变得让人难以忍受。”[31]这大概是因为首相开始感觉到罗伯逊在某些方面可能是对的。根据情报,德国在西线的兵力比之前预计的多出了60万到70万。根据艾莫里的报告,“这扰乱了劳合·乔治的计划所依赖的根据”。[32]事实上,1918年2月7日,在战时内阁的一次会议上,军事情报总监、少将乔治·麦克多纳(George Mac-Donogh)爵士宣布,“自去年10月以来,德国总共有30个师被调往西线”,敌人还可以调动“27个师”。[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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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8786 到了1918年的冬末,国家对平民生活进行的控制日益严格。扔掉仍然适合人类食用的食物被认为是一种违法行为。政府鼓励那些拥有土地的人种植粮食和饲养猪,但警告他们不要用任何可供人类食用的东西来喂猪。全国爆发了一场关于如何喂养猪的辩论,《泰晤士报》热心地将此称为“猪的问题”:“任何一个对猪有一丁点了解的人都不能否认猪拥有许多令人钦佩的品质,”该报说道,其中一个就是它会很高兴地吞咽“食材废料”。[34]政府不可避免地监督了为猪特制的“蛋糕”(这种蛋糕由棕榈仁和椰子肉的副产品制成)的生产和经销,制定了政府养猪计划。政府的下一步是敦促农村家庭成立养猪俱乐部,集体饲养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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