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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41 法国的专制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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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43 专制主义的法国成为现代早期欧洲最强大的国家。弗朗索瓦一世和亨利四世已经扩大了君主权威的有效范围(见第四章)。路易十三极为重要的大臣红衣主教黎塞留利用行省“督办”,实施中央集权,并进一步加强了君主的权力。黎塞留的政策使1630年到1650年的税收翻了一番,引发了4次大规模的农民暴动,其中一次发生在1636年法国西南部,6万农民武装起义,一些人喊出不可能满足的要求:“不收税的国王万岁!”1643年,路易十三驾崩,路易十四已能够作为一个专制国家的神权国王进行统治。但是在年幼的路易能够控制政府之前,首先由他的母亲摄政,并且一场被称为投石党运动的起义在法国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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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45 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4599]
1706488246 投石党运动:驯服“超级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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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48 路易十四继位时只有4岁。他的母亲奥地利的安妮(1601—1666)成为摄政王。她依靠红衣主教朱尔·马萨林(1602—1661),把他作为顾问。马萨林是一名世故圆滑、魅力超凡且机智的意大利人,他总是穿着最精美的红色丝绸长袍,并以对钱的狂热而闻名于世。他是诡计大师,有谣言宣称他与安妮已经秘密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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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50 在摄政时期,安妮和马萨林让军队一直参战,延长了三十年战争的进程,这场战争最后变成法国与奥地利和西班牙的哈布斯堡家族的王朝利益之争(见第四章)。尽管大部分贵族因内乱损失惨重,但他们依旧对王室忠心耿耿。而马萨林延长了这场针对西班牙的必胜之战,却引发了政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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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52 对王权的反抗在这个世纪中叶的一场震撼了波旁君主的起义中达到顶峰。1648年到1653年间,强大的“佩剑贵族”(8)试图重获在路易十三统治时期丧失的影响力。因为经济状况的恶化,平民也加入起义的行列,要求减轻赋税。这场起义后来被称为投石党运动,以巴黎男孩投掷石块用的投石器(fronde)来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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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54 马萨林被许多贵族视为“外国的阴谋家”、和奥地利的安妮一样的外来者。他为国家从银行家那里借款,尽管根据预期,从征收新税或出售官职也可获得收入。贵族们愿意在战争时期担负起相当重的税收。但如今他们激烈地抱怨,既然战争已经结束,额外增加的税应当没有必要。不但如此,已有一段时间,一些最古老的贵族家族宣称,他们被有计划地排斥在最高等、获利最多且最有名望的官职之外。事实上,他们的宣称有其真实的一面,因为国王害怕那些不忠诚的“超级臣民”掌握太多权力,所以更趋向把军事职位任命给较低级的贵族,把公职任命给技术娴熟的官僚。如今佩剑贵族强烈谴责马萨林、他的官职委派体制和他的金融家朋友,后者中一些人靠为王室军队提供补给而大赚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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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56 1648年,马萨林企图获得巴黎高等法院对增加税收的批准。巴黎高等法院也是法国的最高法庭,里面的贵族成员都是从王室购买职位。为了维护自身的特权和权力,巴黎高等法院要求巴黎的4家高等法院(sovereign court)召开会议,商讨财政危机问题,以此违抗摄政者的提议。这场未经王室批准而召开的会议提议法庭选举代表商讨王国的财政改革。省级高等法院也参加了进来,共同对抗似乎无法制衡的王权。那些在早些时候从王室手中购买到头衔的金融家如今拒绝给国家更多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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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58 1648年8月,马萨林下令逮捕一些不服从的高等法院成员,巴黎街头于是竖起了路障,表示对法院的支持。当时9岁的路易十四在卢浮宫内听到外面群众愤怒的呼喊。民众的不满迫使王室成员在1649年1月逃离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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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60 当时的孔代亲王(路易·德·波旁,1621—1686)是波旁家族旁系的首领,他在投石党运动中起到关键性作用。1643年法国北部的罗克鲁瓦战役中,孔代亲王大败西班牙军队,从而彻底消除了西班牙成功入侵法国的可能,这场胜利为他赢得了“伟大的孔代”的称号。但只要马萨林能满足孔代亲王金钱和官职方面的要求,后者就能保持对年轻国王的忠诚。他在1648年带着他的军队行军至巴黎,保护了国王。短暂的税制改革带来了喘息时间。但是几个省爆发了大规模反对征税的起义,因为黎塞留和马萨林先后为了发动战争而筹款,导致20年内,税收翻了一番。因富裕的平民能够购买头衔而愤恨的相对贫困的贵族领导了其他起义。1649年,孔代亲王自己也改变了阵营,开始支持投石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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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62 由于害怕孔代的影响、西班牙入侵以及更多骚乱的爆发,安妮和马萨林集结了对抗孔代亲王的贵族同盟。1650年年初,他俩下令逮捕孔代亲王,并将其投入监狱。孔代亲王的被捕进一步激起了对抗马萨林的运动,次年年初,马萨林的敌人们迫使这名大臣逃离法国。一年后,在巴黎高等法院的要求下,孔代亲王被释放。1651年9月,路易十四宣布他已成年,有权亲政,尽管他年仅13岁。亲政后的路易十四立即面临来自孔代亲王的挑战,后者于1652年率军来到巴黎,企图恢复大贵族的政治影响力,并摆脱马萨林(9)的统治。但是由于缺乏来自高等法院、地方政府或巴黎民众的足够的支持,孔代亲王逃至西班牙。年轻的国王将马萨林召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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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64 路易十四通过结束贵族的叛乱并镇压农民反对征税的起义,重新树立起君主权威。他还明确表态,从此之后巴黎高等法院不能插手国王的事务。1673年,国王剥夺了12家高等法院在登记敕令前向国王递交谏书(10)的权利。国王还解散了顽固贵族的私人军队,并增强了王室对各行省总督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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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66 不同于英国议会为了捍卫宪法统治,成功地发动了对抗王室的斗争(见第六章),法国王室击败了法国贵族对专制统治的反抗。之前的法王经常会与显赫的贵族们共同协商重大问题,如今的路易十四却觉得没有义务这么做。投石党运动也表明了国王必须在有关贵族利益的问题上更高明地进行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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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69 路易十四统治下的重商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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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71 1661年马萨林去世,路易十四也已年满22岁,承担了更多重任。这个国家有了更为坚实的财政基础,大部分归功于让巴蒂斯特·科尔贝(1619—1683)的精打细算。他是这个国家的财政审计长,负责行政、税收和公共事务。作为一个地位中等的外省商人之孙,科尔贝忍受着古老贵族家族的敌意。因个性冷淡,他得到了“北方”的绰号。他雇用测量员与地图绘制员评估各省的经济资源。以前来自地方的税收只有四分之一到达国库,但如今多达五分之四的税收涌入国库。尽管王室对土地的直接课税(taille)减少了,且存在税收滥用现象和免税特许(11),但国家税收依旧增长了1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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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73 重商主义是法国专制主义的经济基础,它决定了王室在欧洲的经济政策。重商主义者认为所有的资源都应服务于国家,一个国家的富裕程度由金银的贸易逆差程度来衡量。科尔贝羡慕英国与荷兰的繁荣,他成为法国重商主义政策的首要倡导者,这些政策强调经济自给自足。他创立了商业贸易公司,国王赋予这些公司殖民地贸易的专营权。此外,他还对英国和荷兰的进口商品征收高额保护关税。路易十四也在巴黎城边缘建立起皇家戈布兰挂毯制造厂,鼓励纺织业和其他出口制造业的发展。他还修缮了道路,监督法国运河网的扩建工程,包括将地中海与加龙河和大西洋相连的郎格多克运河(米迪运河)的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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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75 尽管法国的海上商队和海军增加,但是1664年科尔贝建立的法国东印度公司在探寻全球贸易的过程中无法有力地与更高效、更大胆的荷兰与英国对手竞争。君主不得不出手援助,后来又取消了它的贸易专营权。不但如此,法国国内贸易仍受制于五花八门的限制和国内关税,一些地区的限制和国内关税与德意志邦国差不多,这在德意志邦国也很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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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77 同时,国王虽善于从臣民手中榨取税收,他最擅长的则是以令人眩晕的速度用完国库的钱。路易十四和他的继任者使这个君主国沦入不断加剧的、最终酿成灾难的财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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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80 专制的路易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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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82 随着路易十四成年,他看起来很适合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而他也很好地履行职责。这位国王英俊、自负、精力充沛、精明果断,他还喜爱赌博、狩猎和女人,对国王来说,有时候这三件事比国事更重要。但他也监督由显赫的官员组成的最高会议(high council)的工作。尽管挥金如土,但他密切关注着他的王国的财政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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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84 国王慧眼识珠,他的周围聚集了各种人才。他还有意识地避免依赖某一人,如路易十三对黎塞留,或他母亲对马萨林。路易十四访问沃勒维孔特城堡,城堡的建造者是不受欢迎的财政部长尼古拉·富凯。富凯用纯金餐具招待国王,并向他展示装满海水和海水鱼的巨大水池。于是国王立即下令逮捕富凯,并将豪华的城堡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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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86 当路易十四在巴黎确立自己的无上权威后,他终结了外省大城市精英人物尚存的对自治权的要求。投石党运动的结果之一是王室拓宽了以往国家权力所依赖的狭隘的社会基础。路易十四选择那些忠诚于他的人为省长、督办以及主教。以购买头衔来向国王尽忠的市长成为国家官员。富裕的商人们现在更愿意被封为贵族,而不是设法维持其在当地的日益显得过时的特权。各城市一度反对的皇家卫戍部队的存在不但确立了王权,也作为抵御平民暴动的保护者受到地方精英的欢迎。军队的驻扎也有助于当地经济的发展。1667年,路易十四采取了一项巩固王权的新举措,他设立了巴黎警察总监(lieutenant-general of police)一职,这个职位的职权范围非常大,从逮捕犯人,到负责街道清理以及消防等事宜。巴黎很快有了街灯,几千支封在玻璃里的蜡烛到了黄昏时刻会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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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8288 路易十四把自己描述成上帝的代表,担负着维持世间秩序之重责。据说他曾说:“朕即国家。”(L’état,c’est moi.)王室的宣传机关创作出荣耀的国王形象,为其提供意识形态上的合法性。同时,王室的检察官取缔出版物,禁止引进海外书籍,限制印刷商的人数。审查制度的目的是保护国王和宗教的荣誉与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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