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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难以达成的革命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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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革命立即引发了因革命的成功而遭受最大损失的政治势力和经济势力的抵抗。在普鲁士,国王和贵族害怕他们的特权地位被推翻。在哈布斯堡王朝的土地上,民族主义是革命的核心因素,皇帝和他的军队反抗革命。在法国,上流社会普遍反对激进的变革。全欧洲的反革命势力之所以能够获得最终胜利,与革命者内部目标混乱有关。自由派和激进派的分裂让那些希望一切回到1848年春天之前的人获得了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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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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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临时政府面临着各种相竞争的要求,政治危机加剧。1848年5月15日,极左的政治俱乐部试图解散制宪会议并宣布建立“社会主义”的人民共和国,没有成功。临时政府如今开始逮捕激进的共和派。很快,临时政府耗尽了资金和信誉,于是制宪会议在1848年6月23日宣布将在3天内关闭国家工厂。工厂招收的未婚男子将被征召入伍,已婚男子将被送去外省工作。巴黎的工人发动了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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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六月起义期间,军队攻击巴黎的路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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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中部和东部的工人居住地,爆发了持续3天的“六月起义”。路易·卡芬雅克将军(1802—1857)派遣正规军、宪兵队以及国民自卫军残酷地镇压了这场起义。一些士兵乘坐新时代的象征——火车和蒸汽船从保守的行省来到巴黎。超过1500名起义者被害,一些人被立即处死。临时政府将逾4000名工人驱逐至阿尔及利亚或其他殖民地,并将数千人关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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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马克思认为,六月起义是未来的使工人与资产阶级对抗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彩排。但是这场短暂而血腥的内战性质更为复杂。一些包括工匠在内的较为年轻的工人与无产阶级的非技术工人在宪兵队里并肩战斗,该组织帮助镇压了起义。一些激进派的资产阶级支持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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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宪会议立即立法限制群众的政治运动。新的法律限制新闻自由和集会自由,关闭政治俱乐部,特别禁止女性成为会员。卢森堡委员会也很快被解散。卡芬雅克成为共和国临时首席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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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总统选举,这是由1848年11月最终公布的新共和国宪法确立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很快成为领先的候选人,在很大程度上这是因为他的伯父拿破仑的名声。尽管当时有人残酷地戏称他为“没有头的帽子”,但这话证明了拿破仑传奇的魔力:在1848年4月,流放回国的路易·拿破仑当选为制宪会议成员。许多人相信他能够恢复政治稳定。另外一名重要候选人卡芬雅克则受到希望将社会秩序和一个十分温和的共和国结合在一起的人的支持。临时政府的内政部长亚历山大奥古斯特·赖德律洛兰(1807—1874)是社会主义者的主要候选人,而温和派的拉马丁也参与了竞选,但是他们都被认为与临时政府和不受欢迎的45生丁税脱不了干系。在巴黎之外的地区,许多人从未听说过这些代表的名字,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拿破仑。路易·拿破仑还赢得了许多共和国支持者的拥护。和他的伯父一样,他被认为对全体法国人心怀善意。1848年12月10日,路易·拿破仑以压倒性多数的票数当选第二共和国总统。一些人已经开始怀疑,他和他的伯父一样,是会成为这场革命的继承人,还是成为其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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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福国民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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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意志邦国,正当保守派凝聚起力量之际,自由派和激进派逐渐分裂。巴黎的二月革命发生后不久,一群德意志自由派在海德堡汇聚一堂,他们邀请了约500个志同道合的人组建一个预备议会,为将来要为统一后的德意志起草宪法的议会的选举作准备。大部分自由派希望德意志在君主立宪制下统一。但是激进派只接受建立在男性普选基础上的共和国,其中间一些人参与了莱茵兰国家巴登的一场时日不长的起义。伴随着宣称激进派要将大片的土地分给无地农民的谣言,保守派和一些自由派认为这场起义唤醒了“共产主义”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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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议会留下来的成员宣布为德意志制宪国民议会(即法兰克福国民议会)进行选举。但是,只有德意志邦国的“独立的”男性公民才有投票权,这显示了与过往的激进派不同的自由主义;一些邦国利用这种模糊的选举资格要求,将那些没有财产的男性排除在选举之外。德意志邦联议会接受了法兰克福国民议会的选举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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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5月,德意志制宪国民议会超过800名民选代表走进法兰克福的圣保罗大教堂,这座教堂用早期德意志民族主义大学生组织的代表颜色——红、黑、金装饰。国家官员、市政官员、法庭官员、律师、大学教授与中小学教师占法兰克福国民议会成员的三分之二。因为大约三分之一的议员多少通晓法律,许多人因此称这次会议为“律师的议会”,其成员讨论到深夜,确信这些商讨将塑造德意志邦联的未来。许多人并未意识到,因为音响效果不佳,许多坐在后方的人无法听清前面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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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们选择了一名1848年自由主义与民主主义理想的象征人物海因里希·冯·加格恩(1799—1880)为议会主席。他曾是民族主义兄弟会的创始人之一,也是他的祖国黑森的自由主义反对派领袖之一。尽管加格恩的才华有限,但身体魁梧,不失尊严地进行着艰巨的任务。他的自信给人们留下了错误的印象,让他们觉得与会代表必然团结一心,德意志的统一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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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法兰克福国民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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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福国民议会在任何国家机构之外运作。它缺乏普鲁士、奥地利统治者的支持,在这一点上,巴伐利亚和符腾堡统治者也未支持它。议会没有军队,无法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任何德意志邦国。不但如此,关于计划中的统一的德意志将有的形态,代表间存在巨大的分歧。它将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还是目前德意志邦联的扩大化?主权将如何定义?什么人将拥有选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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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歌颂德意志民族命运的华丽演说中,有关民族性的问题很快显露出来。一些代表希望奥地利不在统一的德意志之内,他们对本国的非德语民族问题有所警觉。在这些“小德意志”倡导者中,一些人害怕信仰天主教的奥地利加入,希望德意志在新教国家普鲁士的领导下统一。更加自由主义的“大德意志”派则希望将德意志邦联的所有邦国和领地纳入统一的德意志。其中一些人希望奥地利加入以对抗普鲁士和北部新教徒可能占据的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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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月的辩论后,一个妥协的解决方案似乎使“小德意志”计划胜出。1848年10月27日,法兰克福国民议会投票决定,任何德意志邦国都可以加入新的德意志,只要这些邦国不将居住着非德意志民族的土地一起带入这个新国家。除非奥地利愿意与匈牙利分离,否则它将处于统一的德意志之外。此时,奥地利政府正忙于镇压匈牙利和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和威尼托对其统治的反抗,它认为法兰克福国民议会的德意志民族主义是对其存在的又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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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谈及波兰问题时,法兰克福国民议会将其自由主义搁置一边。波兰人反抗普鲁士统治的起义爆发,一名议会代表谴责波兰的民族主义,坚持认为“德意志民族优越于大部分斯拉夫民族”,他还呼吁“(德意志)民族利己主义”和“强者的权利”。法兰克福国民议会以压倒性多数投票赞同普鲁士武装镇压波兰起义,并表示支持哈布斯堡王室粉碎捷克人的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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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议会(4)也在1848年的5月开会,开始为普鲁士起草了一部宪法。在城市和农村的动荡中,议会投票决定使市民自卫团成为永久性机构,这挑战了贵族对军官团的控制。议会还废除了普鲁士容克的狩猎特权,禁止使用所有贵族头衔,预期未来将废除正式的阶级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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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容克并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普鲁士变成一个君主立宪政体或共和国。他们发誓要捍卫“上帝、国王和祖国”,并将这三者等同于自身的免税权和其他特权。对法国六月起义的反动鼓舞了腓特烈·威廉,他解散了自由派的内阁,派遣军队前往柏林,然后在12月解散了议会。他宣布戒严,并解散了市民自卫军。普鲁士军队镇压了莱茵兰和西里西亚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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