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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非洲和远东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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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军事和政治领导人出现了分歧,有人认为必须在西线决胜,有人要求在欧洲外围地区发动一系列对德国及其盟国的强烈打击。持后一观点的包括第一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1874—1965)和劳合·乔治。这样的胜利还可以扩展大英帝国,因此能让国内殖民游说团体满意。但是这个策略惹恼了法国政府,法国绝不允许英国在西线战场的支援有半点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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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尔和基钦纳伯爵计划进攻德国的盟国土耳其。1914年11月,土耳其人参战,加盟德国和奥匈帝国阵营,他们封锁了将爱琴海和马尔马拉海隔开的达达尼尔海峡。这就切断了俄国从黑海获得供给的重要运输线。土耳其军队还将俄国军队牵制在高加索山脉地区。土耳其对苏伊士运河构成了潜在的威胁。英国统帅部准备突袭达达尼尔海峡。如果一切顺利,英国获胜后可能将使土耳其政府不再由亲德派掌权,而且也能打开从黑海通往俄国的路线。丘吉尔推测,土耳其退出战争后,德国在巴尔干半岛的活动就会被削弱,且保加利亚将不会卷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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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加利波利战役中,英军在聚众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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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4月,英国战舰驶入达达尼尔海峡,消灭了数艘土耳其船只,然后在加利波利海滩登陆了5个师(见地图22.5)。英军向土耳其军队据有的防御完备的高地奋勇冲锋。英军深挖战壕,8月发动一次攻击,结果惨败。与此同时,英、法、德三国的潜水艇在战役中被频繁使用,迫使双方都得调整供给战术以应对这种新型威胁。英国投入兵力超过40万,死伤半数,在1916年1月幸运地撤回了残兵。国内对这次蒙羞的战败指摘重重,丘吉尔和基钦纳因而失势。直到今日,加利波利战役仍是充满争议。一些史学家认为,这是一次富有想象力、甚至是伟大的攻击,差一点就赢得了战争。另一些史学家和大部分当时的人认为这是一场不必要的战争,被英国在中东的殖民地利益主导,使得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队付出了过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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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约国仍希望迫使土耳其退出战争,它们争取将保加利亚拉进自己的阵营。但是1915年10月保加利亚却加入了同盟国一方,后者答应给它整个马其顿,而协约国无法对它作出这种承诺,因为塞尔维亚人要求得到马其顿和大部分色雷斯。如此,奥匈帝国和保加利亚的军队控制了巴尔干半岛的重要地带。一个月后,英法联军登陆希腊的萨洛尼卡,支援塞尔维亚。但两个月内,德国、奥匈帝国和保加利亚的军队击溃了塞尔维亚军队,其士兵人数从1914年的45万减少到1916年的35万。此次战役还牵制了50万英法联军,使其与保加利亚人作战,德国人因此称萨洛尼卡是他们“最大的俘虏收容所”。同时,英军还在巴勒斯坦和美索不达米亚的沙漠与土耳其人展开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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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小规模的英军忙于为夺得德国在非洲的殖民地而战。1914年8月德属多哥兰沦陷,1915年德属西南非沦陷,1916年德属喀麦隆沦陷。整个大战时期,在德属东非(坦噶尼喀),德军和英军、南非士兵的战斗从未停歇过,除此以外,双方还要对抗蚊子和各种疾病。在亚洲,日军从德国驻军手里抢夺了青岛的要塞和港口,以及不设防的德属北太平洋诸岛:马里亚纳群岛、加罗林群岛与马绍尔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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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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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波利战役之后,英国重新关注西线战场。英格兰南部距离西方战线非常近,假如有军官从维多利亚车站出发前在私人车厢内享用了午餐,那么他可以在晚饭时间前到达前线,或许到那时已死在那里。据说,当英国矿工在比利时西部梅森附近炸开一道之前被认为不可征服的山脊时,海峡对岸的肯特能听到爆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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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2月,道格拉斯·黑格将军(1861—1928)被任命为在法国的英国远征军总司令。他同意霞飞的在索姆河附近发动强大的攻势的计划。这次进攻需要更多的英国士兵和好天气的到来才能进行。德军也有宏大的计划。新的德军总参谋长埃里希·冯·法金汉将军(1861—1922)准备对法国东部的凡尔登附近的要塞发动攻击。法金汉不奢望突破法军防线,但是他坚信德军可以靠大举进攻凡尔登来“耗死”法军,德国人口多,法国人口出生率低,法国无法和德国承受同样多的士兵的牺牲。法金汉还认为,德国每损失2名战士就能令法军失去5名士兵。他意识到,即使在东线战场取得更多的胜利,也不一定能使俄国退出战场,并对奥匈帝国能否同时抵挡位于德国东线的俄国和南线的意大利存疑,他需要迫使法国人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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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因坏天气拖延了9天之后,1916年2月21日,德国向凡尔登周围的法国要塞发起炮轰,战线长达8英里(见地图22.4)。有些炮重达20吨,需要9辆拖拉机移动部件,一辆起重机协助装载炮弹。法军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凡尔登,其损失对法国的士气可能构成致命的打击。在凡尔登东北山丘间湿冷的迷雾中,炮弹如雨点般从天而降,机关枪似乎无休无止地扫射,巨大的水泥堡垒内外到处都是刺刀拼杀的白刃战,这一切杀死了数十万人。法军的给养来自唯一的“圣路”,汽车和马车从巴勒迪克镇沿此路到来。凡尔登战役是真正的全国战役,部分原因是新的士兵休假制度使几乎每个法国士兵都要到凡尔登这座地狱待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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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军队挺住了。法军新任司令菲利普·贝当将军(1856—1951)成了法国的英雄。但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接近法金汉的期望。法国共有31.5万人伤亡,单是在名副其实的“死人山”一处就死了9万人。德军有28.1万人伤亡。秋季,法国发动反攻,夺回了几座被德军攻克的要塞,伤亡人数继续增加。最后,在凡尔登,法国总共有54万士兵伤亡,德国是43万。在其中的一座要塞杜奥蒙,人们仍可以看见自豪但悲伤的家属战后挂起的铭牌,其中一块写着:“献给我的儿子,自从他闭上眼睛后,我的眼睛就不曾停止过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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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凡尔登战役是象征法国的反抗的极其重要的标志,但是对于英军来说,这场战役只是将大规模进攻索姆河的计划延后实施,法军的一次类似的猛攻对英军的进攻形成支持。经过一个星期的炮轰,7月1日,在沿18英里长的阵线分布的山丘和树林中,进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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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联军士兵在军官的哨音中爬出战壕,向无人区前进。交织的炮火已经炸碎了地面,进攻的战士不得不在地上艰难前行,但是德军的带刺铁丝网在炮火中几乎完好无损,它们太过结实,让英国人很难切断。炮火轰击也未能有效摧毁德军的机枪据点。许多英国士兵只走了几码就被击中,连同身上66磅重的装备一起倒下。一位上尉为了激发士气,从战壕里一跃而起,带着足球,在进攻队伍最前方运球穿越无人区,但在离目标很远的地方就被射杀。一旦战线弯曲,德军立即会将预备队调往那里。英军司令派出一波又一波步兵“越过战壕胸墙”赴死,尸体不断堆积,新的尸体叠在几秒前、几分前、几小时前死去的人身上。第一纽芬兰兵团共有752人,在40分钟内,26名军官和658名士兵或死或伤。西约克郡第十连队60%的士兵在首波攻击中就牺牲。索姆河战役第一天,11万英军士兵中有6万人伤亡,其中死亡1.9万名(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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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1月中旬,灾难性的进攻终于停止了。英国伤亡人数达42万,法国在这场主要由英军进行的攻击中损失了20万士兵。德军损失了65万人才挺住,这个伤亡数字比凡尔登战役还多20万。如此惨重的损失使得德军统帅部更相信,只有对为英国运送给养的船只发动无限制潜艇战,才能获得胜利。然而德军的撤退最多不过数公里,在许多地方,联军的推进距离以码来计算。一座集体坟墓上留下的标志写着:“德文郡人守过这条战壕,德文郡人仍守着它。”英国诗人埃德蒙·布伦登在索姆河战役中幸存,他试图回答谁赢得了这场战争这个问题:“(第)一天结束后,双方将士都看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它由残破的大地和被害的人们草草写就。没有小路,没有大道。两个民族都没有赢下、也不能赢下战争。战争赢了,而且将继续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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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劳和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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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山的奥地利意大利前线局势同样以徒劳和僵持为主。1916年,在伊松佐河发生了12场不同的战役,哈布斯堡王朝军队在那里守着防御完备的据点。意大利军队自认为其中的第六次战役是本方的大胜,因为它终于向前推进了3英里。但是在伤亡50万士兵后,意大利部队还只是停留在去往的里雅斯特的半途。1917年的第十二次伊松佐河战役——更有名的叫法是卡波雷托战役——中,奥匈帝国和德国军队突破了意大利的防线,抓获俘虏超过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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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索姆河战役中,头戴防毒面罩的英国士兵正在用机关枪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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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战场,保罗·冯·兴登堡将军宣称根本没法清点到底杀了多少俄军:“我们只知道在和俄军作战时,时常必须把成堆的敌军尸体从我们的战壕前面挪走,这样我们对抗新的攻击波时,射程内别无障碍。”1916年6月,俄军特殊训练的部队对精心选定的目标发动了一次次小型突击,进攻之初不发射火炮,从而逼退了奥地利军队。但是德国援军的到来使得俄军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双方对战各损失了100多万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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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英国诗人艾萨克·罗森伯格(后来也死于战争)写了《战壕黎明》,这是从战争中诞生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诗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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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溃散。 这是和过去一样的古老的德鲁伊时代, 只有一只活物跳过我手, 是一只讥诮的老鼠, 在我扯下胸墙上的罂粟花, 附在我耳后时。 调皮的老鼠,他们会杀了你, 假如他们知道你同情全世界。 你现在触碰了这只英国人的手 你也将触碰德国人的手。 就在不久后,毫无疑问,如果 穿过其间沉睡的绿草是你的乐趣。 你似乎在暗笑,当你爬过 炯炯有神的眼睛、健壮的四肢、高贵的健儿时, 他们存活的机会比你还少, 是杀戮的奇想的奴仆, 散乱地倒在大地腹中, 倒在法国被撕裂的田野。 你看见了什么,在我们望向 抛过寂静天空的 尖啸着的铁与火焰的眼中? 什么样的战栗——什么样的惊骇的心 植根于人的血脉的罂粟 坠落,一直在坠落; 但是戴在我耳朵上的花儿是安全的—— 只是有点蒙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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