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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4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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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劳和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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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山的奥地利意大利前线局势同样以徒劳和僵持为主。1916年，在伊松佐河发生了12场不同的战役，哈布斯堡王朝军队在那里守着防御完备的据点。意大利军队自认为其中的第六次战役是本方的大胜，因为它终于向前推进了3英里。但是在伤亡50万士兵后，意大利部队还只是停留在去往的里雅斯特的半途。1917年的第十二次伊松佐河战役——更有名的叫法是卡波雷托战役——中，奥匈帝国和德国军队突破了意大利的防线，抓获俘虏超过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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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索姆河战役中，头戴防毒面罩的英国士兵正在用机关枪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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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战场，保罗·冯·兴登堡将军宣称根本没法清点到底杀了多少俄军：“我们只知道在和俄军作战时，时常必须把成堆的敌军尸体从我们的战壕前面挪走，这样我们对抗新的攻击波时，射程内别无障碍。”1916年6月，俄军特殊训练的部队对精心选定的目标发动了一次次小型突击，进攻之初不发射火炮，从而逼退了奥地利军队。但是德国援军的到来使得俄军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双方对战各损失了100多万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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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英国诗人艾萨克·罗森伯格（后来也死于战争）写了《战壕黎明》，这是从战争中诞生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诗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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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溃散。 这是和过去一样的古老的德鲁伊时代， 只有一只活物跳过我手， 是一只讥诮的老鼠， 在我扯下胸墙上的罂粟花， 附在我耳后时。 调皮的老鼠，他们会杀了你， 假如他们知道你同情全世界。 你现在触碰了这只英国人的手 你也将触碰德国人的手。 就在不久后，毫无疑问，如果 穿过其间沉睡的绿草是你的乐趣。 你似乎在暗笑，当你爬过 炯炯有神的眼睛、健壮的四肢、高贵的健儿时， 他们存活的机会比你还少， 是杀戮的奇想的奴仆， 散乱地倒在大地腹中， 倒在法国被撕裂的田野。 你看见了什么，在我们望向 抛过寂静天空的 尖啸着的铁与火焰的眼中？ 什么样的战栗——什么样的惊骇的心 植根于人的血脉的罂粟 坠落，一直在坠落； 但是戴在我耳朵上的花儿是安全的—— 只是有点蒙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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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到1917年间的寒冬充满了荒凉。所有参战国的家庭很少没有家人或朋友死于战场。协约国这边，罗马尼亚的加入增添了一点亮色，入伙条件是如果同盟国战败，罗马尼亚就可以获得一些住着许多罗马尼亚人的匈牙利领土。但是在凡尔登战役后耻辱地从西线撤走的法金汉很快就击溃了罗马尼亚军队。战争侵蚀了保加利亚和土耳其的资源及士气。1916年12月，两国都发表声明，表示愿意谈判和平条款。1916年11月奥匈帝国的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去世，卡尔一世皇帝（统治时期：1916—1918）继位，次年3月，他未与德国商议便向协约国提议签订和约。在这项提议中，奥匈帝国愿意承认法国对阿尔萨斯洛林的所有权。但是有关妥协的和平的话题没有公开，至少在维也纳，这被认为是不爱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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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英国人和法国人，德国人意识到靠突破来取胜几乎不可能。对于协约国而言，若敌军仍占领着法国北部地区，议和也是不可能的。要想让德军完全撤离，必须要来一次可保障法国未来的安全的彻底的胜利。因伤亡巨大而受到越来越多的指责的霞飞将军被调离了，1916年，罗贝尔·尼维勒将军（1856—1924）接任法军总司令，他坚持认为可以突破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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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2月，劳合·乔治成为英国首相。即便远征军在索姆河战役中损失惨重，他还是赞同英军司令的意见，认为如果协约国之间的合作更加紧密，就有可能获胜。因此英国政府拒绝了德国在12月12日递交的议和申请，德国此举的目的是通过离间英法来结束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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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4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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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和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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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程度上，英国和其他参战国人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这使从前线回来的士兵越来越感到愤怒。大批重伤士兵乘火车归来，煤炭和食物定量分配，这和在高档饭店享受美味或观看德比和阿斯科特赛马的衣着高雅的有钱人形成强烈的对比。1917年一份报纸的头条将这样两件事相提并论：“伊普尔的战役惨烈。盖特威克赛马——最新电报消息”。一些大商人发现战争是高盈利的商机，他们因供应战争物资而发财：1914年亏损的英国石油公司在1916年盈利8500万英镑，1917年上升到3.44亿英镑，1918年超过10亿英镑。橡胶公司的盈利增加了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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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战壕中的俄国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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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交战国的妇女都为战争作出了贡献。护士在前线勇敢工作，被奉为女英雄。男人上战场或者受伤、死亡，留下的大量工作就由女人接手。这些工作包括繁重的土地耕种。超过100万英国妇女接手了那些曾经不允许女性参与的工作，从兵工厂的技术工作和半技术工作(18)到电车售票员和煤气抄表员。1916年3月，有人造访柏林，发现“看不到一个男人，所有的活都是女人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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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以往一样，妇女的工资要比男人低，使许多雇主可以减少开销，增加利润。在法国和奥地利，女工分别在1917年和1918年举行罢工，抗议恶劣的工作条件。各地的资源短缺和经济困境使得妇女维持家计比从前困难得多，购物都要排队好几个小时。1917年意大利妇女聚众游行示威，反对高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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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查制度使人们无从知道惊人的死亡数量和将军们战略上的大错，特别是第一年。“虽然战争有着破坏性的表象，但它只是看起来具备破坏性。”1914年11月一份巴黎报纸向读者保证，第二年7月它又宣称：“（那些将死在德军刺刀下的人）至少将在高尚的战役中迎来美丽的死亡……伴随着冰冷的钢铁，我们将重新发现诗歌……史诗和骑士的比武。”另一些报纸强调“半数德国炮弹是用硬纸板做的，根本不会爆炸”、“德国佬的尸体要比法国人（的尸体）臭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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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诗人罗伯特·格雷夫斯写道：“英国在我们士兵看来很奇怪。我们不理解席卷各处的战争狂热……平民说的话像是外语；那是报纸的语言。”报业大亨诺思克利夫勋爵被英国政府指派向公众报道战争，他这样描述战壕生活：“健康状况良好，很少听说有人消化不良。露天生活、规律而丰盛的食物、体育锻炼、远离关怀和责任，这些使战士们保持着十分健康和满足的状态。”一份法国报纸在1916年12月的头条特别荒谬：“在众多毒气受害者当中，几乎没有一人死亡。”一名法国上尉为抗议报纸描述的英雄战争和光荣牺牲写道：“市民们是如何看待我们这些战士？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们都是英姿勃发地挥舞着巨剑、竭力高呼‘法兰西万岁’？什么时候这些过着平民生活的女士和先生才能不将他们的幻想套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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堑壕中的战友们相濡以沫。他们憎恨发布置士兵于死地的命令的高级军官，因为这些军官自己身处安全地点。他们也憎恨政府的宣传员和审查员。放假的时候，战士们一起涌向音乐厅、卡巴莱和酒吧，希冀忘掉这场当他们试图向对此一无所知的平民描述时会感到难受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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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痛苦的战士们有时对敌方战壕里的士兵的同情胜过对本国的政客和将军的同情。1914年的圣诞节，在法国的西线战场，英德双方战士自发宣布休战一天，有些士兵在无人区互相问候和交换纪念品，甚至交换家庭地址。在不止一个地方，双方的战士还一起踢足球。一年后，一名英国士兵因违反了不得再发生这种事的命令而被处决。隔着无人区对峙数月的部队间有时甚至达成非正式协议，同意在用餐时间互不开火，或以歌曲和诗歌娱乐对方。一位英国作家后来回忆，他曾和一名德国俘虏平静地讨论了尼采，而在几分钟前他差点杀死这个德国兵。双方的战壕里都流传着这样的传闻：德国、法国和英国的逃兵们组成了一整个军团，苟活在无人区地下的隧道里，只有晚上才出来剥去尸体的衣服，在双方营地里偷食。许多战士认为他们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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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掩盖战争的后果是不可能的。所有参战国中，穿丧服的妇女与日俱增，她们攥着的电报开头写道：“为某某人自豪吧，他刚才像个勇者一样牺牲了……”非法出生的婴儿迅速增加。在德国，除了普鲁士以外的州政府首次授予“私生子”出生证，并使未婚或守寡的妇女有权自称“夫人”（Frau）而非“小姐”（Fraul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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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伤亡的增加和战争的持续，反战情绪开始出现，特别是在英国。在英国的其他地方，相对较少的反战主义者和拒服兵役者（conscientious objector）在抗议战争。其中一些人因此被起诉或监禁。1916年英国实行征兵制，反战主义者发出更强烈的反对。在《第三号拒绝征兵宣传单》中，作家利顿·斯特雷奇（1880—1932）警告：“猫不断对老鼠说自己心灵高尚，如果老鼠能够再靠近一点，它们就可以分享奶酪。老鼠说谢谢你，猫咪，你要吃的不是奶酪，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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