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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动乱与通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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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变成了“流离失所者”(DP)、寡妇和孤儿的大陆。现在,刚刚重新划定的边界内的少数民族被迫钻进棚车,迁徙到新的地方,从而或多或少地与新划定的国界对应。在战后的几年,共计有大约5000万难民。此外,有数百万战俘(8)必须被遣返。立陶宛在1940年在违背其意愿的情况下被纳入苏联,生活在那里的德国人被送回德国。在1945年春,大约2000万人在迁移。此外,在1945年5月至8月期间,以及1946年1月至11月的有组织的转移中,从捷克斯洛伐克强行驱逐了数万德国人。在这段困难时期,有数千人死亡。共计大约1200万德国人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近400万人回到了德国,大部分是从苏联和波兰几乎一无所有地回国的。在德国,每6个人中就有一个是难民,在1947年,还有150万德国人仍然生活在向流离失所者开放的难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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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营虽然生活单调,由美国、英国和法国占领者按军事方针进行严格管理,被带刺的铁丝网包围,食物和衣物被仔细分配,并实施宵禁,但它还是为其居住者带来了一些正常的生活,其中许多人曾经是德国的奴工,包括波兰、乌克兰和波罗的海国家的犹太人,还有死亡集中营的一些幸运的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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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从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甚至是遥远的哈萨克斯坦运送了约100万人,重新补充了东普鲁士的人口。家园归属苏联的波兰人如今迁移到波兰西部。与此同时,波兰迫使近50万乌克兰人向东前往苏联。在反犹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来自东欧的几十万犹太人现在向西迁移,有些人于1946年逃离在波兰发生的新的集体迫害。共计大约700万东欧各族人民面临着重新安置。其结果是,居住在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罗马尼亚的少数民族比例大幅降低,就波兰而言,该比例从32%下降到3%。基督教的教堂、犹太教堂,甚至有几座清真寺也由于其地理位置不合适而被夷为平地;乡镇和街道被改为新的名称,反映了对少数民族的残酷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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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占领土地获得解放后,人们马上开始惩罚那些与纳粹勾结的人(9)。在法国,抵抗军队直接处决了(10)约1万名被控告的通敌者。法院判处约2000人死刑(其中约有800人被处决),超过4万人被投进监狱。维希总理皮埃尔·赖伐尔被处决。菲利普·贝当元帅被判叛国罪,但由于他的年龄以及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凡尔登英雄”的声望,他被囚禁在一个远离法国西部海岸的小岛上,他于1951年在那里去世。与德国士兵睡过的女人被剃光头,并羞愧地在她们的城镇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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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德国流离失所者难民营的难民正在等待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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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被希特勒的军队占领的国家中,人们努力确定罪恶的程度。在比利时,法院起诉了63.4万人,罪名是他们在德国占领中的作用,在只有800万人口的国家中,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在挪威,5.5万名挪威纳粹党员在战争结束后受到审判,虽然有许多人获刑,却只有25人被处决。另一方面,在奥地利,大部分人似乎曾以疯狂的热情欢迎与希特勒的纳粹德国的统一,只有9000人被审判,35名通敌者被处决。在意大利,在战争结束时,人们已经对纳粹合作者执行了快速高效的报复(11),战后则极少对法西斯进行审判。这部分是因为意大利法西斯在对待自己的敌人时相对温和,至少与纳粹相比是这样。此外,数百万人曾加入法西斯组织或工会,是因为他们觉得有义务这样做。在东欧,对前纳粹合作者的清洗受到高度关注,如在南斯拉夫,铁托的胜利之师处决了曾与纳粹合作过的数千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其中许多人凶残地处决通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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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瑟堡附近的一个村庄,在同盟国部队解放该地区后,一个已经被剃光头的法国通敌者与她的孩子一起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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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在纽伦堡举行了最引人注目的战后审判,当时同盟国把24名德国高级官员带到国际法庭进行审判。法庭宣判21名被告犯有战争罪,10人被处决。赫尔曼·戈林在将被处决之前不久在自己的牢房自杀。对更多较低级别的纳粹人物的审判不如纽伦堡审判引人注目,在德国持续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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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许多战犯在战争之后逃脱或者被放走。医生约瑟夫·门格勒曾对包括儿童在内的活着的病人进行了残酷的实验,他设法逃到了巴拉圭。许多纳粹受到了右翼独裁政权的热烈欢迎。美国政府协助了一批纳粹战犯逃脱,以换取关于在德国和欧洲其他地方的共产党人的信息。事实上,越来越强大的反共产主义势力制约了对西欧的战时通敌者的清洗。其他战犯设法让自己隐没在战后欧洲的混乱中,有些人使用新的名字和身份。有些人甚至没有刻意去改变自己的名字,最终还有不少人在西德政府中工作。1959年,以色列特务在南美绑架了阿道夫·艾希曼,他曾参与谋杀数千犹太人。他在以色列被审判、定罪并被处决。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法国法院对克劳斯·巴比定罪,并判处他终身监禁,这是一个在战后逃走的纳粹战犯。莫里斯·帕蓬在维希期间,曾签署文件导致数百犹太人丧命,然后在几届法国政府中,作为官员有一个成功的职业生涯,最后他在1998年被审判和定罪,直到最后他都因上级首肯他作为官僚所做的工作而自豪。对纳粹和通敌者施予的判罚可能是不完美的,有时来得也比较晚,但总比没有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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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经济复苏和繁荣、福利国家,以及欧洲经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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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经济已成一片废墟。双方的系统性的轰炸以不断提高的准确度破坏了欧洲的工业结构。沉船阻塞了港口。主要河流上的几乎所有桥梁都已被破坏。欧洲只有小部分运输和通信网络仍在提供服务。在英国,黄金和白银储备大幅减少,政府被迫大量贷款,使英国开始了对美国长期的实际上的依赖,因为这些资金大部分靠美国提供。在战争期间,非军工制造业大幅缩减。英国制成品的市场在战争期间几乎全部消失,无法快速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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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战区的农业产量都减少了一半左右,数百万人没有足够的食物。通胀肆虐,欧洲货币价值暴跌。就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那样,德国货币几乎变得毫无价值。德国家庭主妇在炸毁的建筑物的瓦砾中挑拣寻找有价值的物品,在森林里仔细搜寻蘑菇和浆果给家人吃。黑市提供了许多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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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欧洲经济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意料之外的速度复苏了(见表27.1)。为了应对不断增大的共产主义影响,1947年3月,杜鲁门总统宣布了“杜鲁门主义”,它宣称“美国的政策支持正在抵抗武装少数族裔、或外来压力的征服企图的自由人民”。由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巨大的经济动荡造成了社会和政治的不稳定,美国实施了对西欧的大规模经济援助计划。通过马歇尔计划(12),美国在1948年至1951年贡献了130亿美元,帮助重建西方同盟国的经济。马歇尔计划旨在帮助西欧抵抗共产主义(13),并使欧洲成为美国工业的强大贸易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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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7.1 工业生产指数,1946年至1950年(1938=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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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威廉·希区柯克,《欧洲的奋斗:分裂的大陆上的动荡历史,1945—2002》(纽约:双日出版社,2003年),第1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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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歇尔计划促进了西欧的复兴。然而,在马歇尔计划于1948年开始的时候,欧洲经济复苏早已全面展开。英国和法国已达到战前的工业生产水平,而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在一年之内也随之赶上。此外,通过马歇尔计划提供的款项数额只相当于法国国民生产总值的6.5%,英国的2.5%和意大利的5.3%。但马歇尔计划的确协助了西欧国家为工业购买原材料、燃料和机械。在英国,大约三分之一的援助用于购买食品。马歇尔计划提供的资金也使西欧各国政府有了出资实施与构建福利国家同步进行的社会项目初步阶段的余力。美国向多个欧洲国家提供贷款,着眼于鼓励反共,同时根据《租借法案》,已将苏联排除在支援的行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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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后初年的艰难岁月之后是1950年至1973年的一段可观的经济增长期。欧洲经济受益于全球化的贸易、足够的劳动力供给,以及石油代替煤作为工业主要燃料的使用。对石油的需求快速上升,急剧地提高了中东地区的战略重要性。大部分从苏联进口的天然气也成为另一种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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