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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56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1706547976]
1706548957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西班牙的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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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59 腓尼基碑文中年代最为久远的一件发现于地中海西部,它是一座残缺不全的被称为诺拉之石(Nora Stone)的纪念碑,其年代可以追溯到公元前9世纪末至前8世纪初,来源地则是萨丁尼亚的西南部。一些学者已将碑文的内容翻译出来,大意为一位名叫米尔卡托恩(Milkaton)的腓尼基高级官员在前往“他施”岛(Tarshish)的途中遇上了一场风暴,他和船员们侥幸存活下来,因此雕刻这座石碑向天神普梅(Pummay)表示感谢。关于“他施”岛的实际位置有着大量猜测。不过,最具说服力的说法无疑是它指塔尔特苏斯(Tartessus)——位于西班牙南部、大体涵盖了今天安达卢西亚的那片地区的古代名称。[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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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64 地图5 西班牙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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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66 腓尼基人对塔尔特苏斯的兴趣主要集中于在其内部发现的储量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上。尽管古希腊作家那个在森林火灾期间,融化的白银如小溪般从山腰流下来的说法可能有过于夸张之嫌,但西班牙南部的矿藏似乎提供了一条看上去无穷无尽的银、铁以及许多其他金属的供给线。[110]泰尔人再度最先发现了塔尔特苏斯矿藏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利用价值,但根据记录,其他腓尼基人,如西顿人、亚瓦底人和比布鲁斯人也参加了泰尔人的商业冒险。[111]泰尔人第一个推进到地中海的最遥远边界,他们穿过赫拉克勒斯之柱(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而后在今摩洛哥的西海岸建立了里苏斯(Lixus)殖民地,之后又在莫加多尔建立了一个贸易站。[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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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68 腓尼基人于公元前9世纪上半叶第一次来到塔尔特苏斯时,[113]泰尔人早已迅速与当地塔尔特苏斯人中的上层人物建立了极为成功的经济关系,他们的新贸易伙伴控制着实际的开采业和金属矿石加工业,而泰尔人则专注于将金属铸块运回黎凡特。在塔尔特苏斯的天然港口韦尔瓦,考古学家发现了大批用于生产金属铸块的冶炼炉,其规模已接近工业化程度。[114]金属贸易只是这种有利可图的买卖中的一部分。在从腓尼基到西班牙南部的航程中,船只载着诸如珠宝、象牙、青铜小雕像、雕花玻璃、装饰华丽的水壶、油膏和香料之类的奢侈品,它们被装在泰尔手工作坊生产的雪花石膏容器内,用于与塔尔特苏斯的上层人物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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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70 公元前8世纪末,泰尔人在西班牙西南部海岸离赫拉克勒斯之柱不远处的加迪斯(Gades,今Cádiz)建立了一处殖民地,它成了商贸活动的主要交通枢纽。日后有人宣称他们是遵照一名神使的命令前往这一地区建立定居点的。[115]然而,在最终通过一次向神灵献祭并呈吉兆的仪式来确定恰当选址之前,泰尔人已先后组织了三次探险行动。有人甚至认为,腓尼基人来到加迪斯仅仅是他们的船只被一场风暴吹离了航线的结果。[116]这一地点与泰尔一样,被选中是因为它拥有极为优秀的天然海港。该地位于一处狭长的海角末端,三面临水的环境使得它难以从陆路攻克,而易于从海上进入。最重要的是,它的位置在瓜达莱特河(Guadalete River)河口的对面,因而来自内地矿山的矿石可以通过顺流而下的方式运输。事实上,加迪斯不仅仅是一座只拥有单一产业的城镇,令它闻名于世的还有当地出产的鱼露——一种用腐烂的鲭鱼与醋混合制成的具有刺激性味道的酱油,它被古代世界视为美味佳肴。然而,采集自西班牙大地的金属——主要是白银——不断满足着亚述王国那日益增长的胃口,泰尔因此能够在免受过多外来干涉的情况下相对自由地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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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72 受人青睐的从泰尔到加迪斯的航程驱使着越过地中海北部的船只首先抵达塞浦路斯,而后到达小亚细亚南部海岸。然后,舰队将前往罗德岛、马耳他岛、西西里岛和萨丁尼亚岛。行程的最后一段是从西班牙海岸附近的伊比沙岛出发,穿过赫拉克勒斯之柱,抵达加迪斯。最不复杂的返程路线是沿着北非海岸航行,而后顺着埃及和黎凡特海岸走。[117]并非巧合的是,许多于公元前9世纪末和前8世纪在北非、萨丁尼亚岛、马耳他岛和巴利阿里群岛涌现出来的腓尼基殖民地正位于这些生机勃勃的贸易要道上,连成一条巨大的链条。这些殖民地同样起到了一条隔断地中海南部的防御阵线的作用,它有效地对商业竞争对手——特别是希腊人——形成了封锁,将他们挡在古代世界利润最为丰厚的金属矿石市场之外。尽管来自萨莫斯(Samos)的希腊海军将领科莱欧斯(Colaeus)于公元前7世纪来到西班牙南部,并得到了价值60塔兰特白银(相当于1~2吨金属矿石)的货物,但这只是一次孤立事件。[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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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74 沿着地中海的安达卢西亚海岸,一连串的小型腓尼基贸易定居点——每个定居点相隔约10公里——迅速涌现。与大型贸易定居点一样,它们往往坐落在河口处的海角或小岛上,这里有利于港口布局。一个看似合理的观点认为,每个定居点都与一个特定的腓尼基商业团体有关。虽然最初发生在这些殖民地的经济活动几乎完全是围绕着它们所扮演的交易当地货物的市场角色来进行的,然而其后一些殖民地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专门产业,这些产业通常与诸如陶器和金属加工这类商品的生产、仓储、运输有关。此外,许多殖民地似乎不仅通过制造业和商业,还利用农业、捕鱼业和畜牧业来实现自我支持。[119]然而,这些规模适中的腓尼基殖民地,与许多位于地中海中部和西部的其他殖民地的繁荣,乃至于其存在本身,严重依赖于更加靠西的金属矿石的开采及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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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76 加迪斯与西班牙南部其他腓尼基殖民地的区别之处不仅在于城市的规模和人口数量,也在于它是唯一一个拥有公共建筑的中心城市。该城似乎成为泰尔人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手工业中心,它甚至在北非和今天的葡萄牙处建起了一些诸如渔场、运输站和贸易点等形式的次级定居点。[120]与基提翁不同,这些位于地中海西部的新定居点并不由泰尔派出的总督来管理。它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以致紧密的控制是不可能的。与之相反,看起来更实际的做法是,由泰尔国王从泰尔的商业精英中指定一名商业代理人前去监督这些定居点的贸易活动,并担负起管理之责。[121]随着他们的私营行为在对外贸易方面取代了王室的垄断行为,泰尔人的商业帝国扩展到遥远的西方土地之上,这些商业巨子的影响力,在以牺牲国王的个人权威为代价的情况下与日俱增。[122]由于国王无法通过直接统治的办法来捍卫他自己的利益,他要找到另一个办法——用来在一座数千公里以外的城市维护他的权威——就变得越来越重要。在这些困难的情况下,宏伟壮观的麦勒卡特神庙将在这座城市中拔地而起,并将成为泰尔王室在加迪斯的权威的化身。神灵和国王合二为一,成了自对麦勒卡特的崇拜在海勒姆统治时期兴起以来的至关重要的因素,这意味着在加迪斯,对神灵的膜拜等同于对泰尔王室权威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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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78 麦勒卡特屹立在这个不断处于变化之中的新定居点的中心。它的圣殿将占去它所坐落岛屿的整个东半部。它那座巨大的闪闪发亮的平台的基座令后世访客们心生敬畏。[123]著名的甜水泉就位于这片圣地之中。[124]加迪斯的圣殿中那华丽装饰与泰尔的麦勒卡特圣殿的华丽装饰一样著名,它凸显了将殖民地与宗主城市联系在一起的神圣纽带。实际上,加迪斯的麦勒卡特圣殿,可能象征着这座城市在地中海西部的泰尔殖民社会中处于中心地位。[125]圣殿中立有一株纯金的橄榄树,树枝上挂着的水果是用闪闪发光的翡翠制成的——无疑参考了那个著名的建立泰尔的神话。这座圣殿中还立有两根一模一样的柱子,它们直立起来高度超过1腕尺(45厘米),形状为正方形,由融合成一色的黄金和白银制成,表面写满了文字,文字大意为这一切终将失去。[126]据说在梦中得到指令后,加迪斯人将神的遗物从泰尔带到他们的新圣殿之中。[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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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80 在加迪斯,神圣仪式是按照腓尼基人的传统进行的。女人和猪被禁止进入圣殿区的内室。赤脚的祭司身穿亚麻布长袍,剃光的头上用一根埃及亚麻纤维制带子围着,他们还被要求保持单身。当在圣坛上烧香供奉的时候,他们会解开自己的长袍,当献祭的时候,他们身穿一件带有宽大条纹刺绣的外衣。圣殿中是没有雕像或者其他神的肖像的。最重要的是,神圣祭坛上的火焰应该是一直燃烧着的。[128]艾格赛斯节的神圣仪式亦会在加迪斯举行。[129]后来的作家们将会讲述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在伟大的神圣仪式进行期间,外国人被勒令离开这座城市,回来后“他们发现一个人被海浪冲上岸,这个人的体形约有5个圣像那么大,正在熊熊燃烧,因为上天用一道霹雳猛烈地击中了他”——这显然是对将伟大天神的雕像放在一个筏子上,点燃并推向大海的过程的糊涂描述。[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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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82 由于交易活动是以向天神起誓结束的,加迪斯的麦勒卡特圣殿还在财富从西班牙流向腓尼基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脐带作用,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财政担保人的角色。由于早期腓尼基人并无货币制度,麦勒卡特亦通过特别的圣殿印记来为金属铸块和铸条的重量和纯度做担保。这位守护者还将公库财富的十分之一作为意义重大的年贡,交给泰尔的麦勒卡特圣殿。[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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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88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关于供求的残酷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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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90 到了公元前8世纪的最后数十年间,泰尔似乎已成为伟大的腓尼基人地中海西进运动中的明显赢家。他们在确保不断满足亚述猛虎对贵重金属的贪婪欲望的渠道方面取得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因而他们获得了脆弱的政治独立地位,而其他成就较差的邻国则早已失去了这一地位。此外,他们对原材料的不懈追求,直接导致了一个覆盖从塞浦路斯向西班牙延伸的商贸中心和殖民地的网络的建立。然而,在这一实例中,表象是具有欺骗性的。在公元前8世纪30年代,亚述国王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三世(Tiglathpileser Ⅲ)破坏了前一任国王的政策——只要腓尼基人继续缴纳沉重的贡赋,就听任他们自由发展——攻占了包括泰尔在内的一些城市。在这种情况下,泰尔人最初与一些叙利亚人和其他腓尼基城邦参加了一个反亚述联盟,由于他们很快就投降并缴纳了150塔兰特金子的巨款作为贡赋,他们所遭受的惩罚比其他大多数人都要轻。这一宽大之举对于亚述人而言是不常见的,但无疑与泰尔人继续扮演的,将贵金属与其他商品输入近东的供应线的维护者这一重要角色有关。然而,泰尔人的商业活动如今确实开始受到亚述人比以前严厉得多的监督、管理。泰尔人小心翼翼守护了数百年的自由逐渐遭到侵蚀,因为负责征收关税的亚述官员们越来越积极地参与到对著名的双子港的管理中去,对诸如木材之类的产品强制性征收高额关税,并确保腓尼基商人不去违反已加诸伟大国王之敌——埃及头上的破坏性贸易禁令。[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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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92 这些明显衰落的迹象可能直接导致了泰尔在腓尼基和塞浦路斯的附属地发动的一连串叛乱,并致使塞浦路斯最终为亚述人吞并,使得泰尔一度更加依赖于其在西边的商业活动。一场由泰尔人所掀起的反对亚述人统治的起义,导致泰尔的统治者卢利(Luli)被迫逃出该城,流亡塞浦路斯——这一幕为来自杜尔舍鲁金(霍尔萨巴德)的亚述王室浅浮雕所完美再现,它描述了这位国王与他的家人、仆从一道挤进一艘船里,而此时,前来复仇的国王辛那赫里布(Sennacherib)率领的亚述军队在历经五年的围困之后即将攻入该城。看起来一些之前为泰尔所统治的腓尼基城邦向亚述人提供了60艘船,以便让他们有能力封锁这座岛屿城市,这进一步显示了泰尔的没落。毫无疑问的是,西顿不再处于泰尔的控制之下了,而泰尔在黎凡特大陆的绝大部分前领土亦是如此。尽管泰尔在名义上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王国,其君主的权力如今遭到了严重削弱。在公元前7世纪70年代后半期某个时间点签署的新“协定”限制了泰尔的贸易对象,它那闻名于世的港口如今也处于亚述官员的直接管理之下。此外,一位总督驻于泰尔,负责监管亚述人在该地的利益。泰尔国王如今在没有亚述官员在场的情况下甚至无权打开一份政府公告。[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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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94 然而,即便经历了公元前7世纪那几场更为失败的起义后,亚述还是按捺住了将泰尔与亚瓦底、比布鲁斯城一道并入以其余腓尼基领土划分而成的三个行省中的一个的想法。为实用主义所支配的亚述人,不可能去冒令泰尔在地中海西部的贸易网络瓦解的风险,这一网络如今提供了大量白银和其他金属,靠着这些金属,伟大的亚述国王得以维持对自己那星罗棋布的领土的统治。对泰尔的吞并绝对无法保证能得到它那些位于大海另一侧数千公里以外的殖民地的默许。[134]此外,泰尔人发展出的控制西部殖民地的模式的中心,在于国王本人的雕像以及他和麦勒卡特之间的关系。因此,对亚述人而言,继续对泰尔君主政体进行严密控制但让它保持名义上的独立收效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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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96 然而,反过来说,泰尔在公元前7世纪时面对的日益增长的压力,无疑在为越来越多的西部殖民地创造有利条件方面起到了一些作用。由于殖民地缔造者的注意力经常为一场持续不断的为了政治生存而爆发的战争所分散,且处于迄今为止政治食物链上尚无大的掠食者存在的环境中,这些新建的社会得以走上令近东的旧世界简直无法想象的发展道路。此外,腓尼基人和希腊人对地中海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商业开发和殖民活动,以及他们日后与土著居民的交流,都是建立在二者既相互合作又相互竞争的基础上的,这为这个新世界日后的发展创造了一个重要的先例。的确,泰尔最伟大的遗产并非加迪斯、白银之路或对亚述走钢丝般的外交关系,而是一片位于如今被称为突尼斯的北非沿海地区的殖民地,它的名望很快就要远远胜过它的腓尼基父辈那已褪色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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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8998 [1] Grayson,A. 1991 Assyrian Rulers of the Early 1st Millennium BC,vol 1. Toronto,193-223.(Tr.in Melville,S.,et al. 2006 ‘Neo-Assyrian and Syro-Palestinian Texts I’,in M. Chavalas(ed.)2006 Historical Sources in Translation:The Near East. Oxford,288-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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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9000 [2] 亚述国王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一世(约公元前1114~前1076)已进入过腓尼基地区,并从当地各城的统治者那里收到了大量贡品(Moscati,S. 1968 The World of the Phoenicians,tr. Alastair Hamilton. London,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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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9002 [3] Kuhrt,A. 1995 The Ancient Near East c.3000-330 BC. 2 vols. London,483-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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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49004 [4] Kuhrt,A. 1995 The Ancient Near East c.3000-330 BC. 2 vols. London,第473~478页中关于亚述编年史及其他历史文献的章节。Liverani,M. 1979 ‘The Ideology of the Assyrian Empire’,in Larsen(ed.)1979,297-317与Reade. J. 1979 ‘Ideology and Propaganda in Assyrian Art’,in Larsen(ed.)1979,329-43中关于亚述艺术中蕴含的思想意识与宣传活动的章节。Kuhrt 1985,501-523中关于亚述帝国意识形态及帝国的章节。Oded,B. 1979 Mass Deportations and Deportees in the Neo-Assyrian Empire. Wiesbaden中关于亚述统治者普遍使用的放逐手段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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