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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浪子:赫拉克勒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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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首批希腊商人抵达地中海中部和西部海岸的时候,他们并不孤单。他们随身带来的不仅有他们的天神,还有许多正宗希腊神话中的伟大英雄。荷马史诗中的人物如奥德修斯、梅内莱厄斯和狄俄墨得斯,被描述为在遥远的过去那足迹遍及整个西部地区的开拓者。[1]在接下来的数十年时间里,这些英雄不仅在为希腊人对新近殖民土地提出的要求提供合法性和历史依据的过程中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也在与当地土著中的统治阶层建立联系方面起到了日益关键的作用:后者中的一些人对个别希腊英雄产生了强烈的自我认同感。因此,意大利中部的伊特鲁里亚人选定希腊英雄奥德修斯为他们的缔造者,并认为他是率领他们来到意大利的领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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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群新来的希腊人对新发现的陌生土地所提出的主权要求中,出过一臂之力的、知名度最高的角色是传说中的大力士赫拉克勒斯。作为人间著名的流浪者,他游荡在地中海西部的土地上,通过移风易俗的方式教化着土著居民,清理着盗匪和怪物。从某种意义上说,赫拉克勒斯为希腊人不时以咄咄逼人的态度对待土著人的做法提供了一个先例。[3]殖民者与当地人之间正在发展的关系,亦在关于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好色之徒与出身高贵的当地女性交媾而生下众多子嗣的传说中有所体现。[4]他不仅被视为殖民地的缔造者,也被视为殖民者的教导人,他在永无尽头的流浪生涯开始前选中并保护了这些土地,并将它们留给了与他一道来此的移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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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赫拉克勒斯不仅仅是一位暴力执法者。他对希腊殖民者所提供的保护还将他们收成的好坏和牲畜的平安也包括了进去。[6]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行侠仗义事迹中既有声名远播的英雄做派,也有默默无闻的平凡之举。在意大利南部的希腊殖民地,这位英雄受人膜拜的事迹有杀死了巨人,驱逐了在夏季滋扰羊群的苍蝇,以及赶走了祸害庄稼的蝗虫。到了公元前6世纪末时,这位伟大英雄那经久不衰的影响力达到了如此程度:当关于第一代移民领袖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一些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希腊定居点在越来越希望自己能与祖先们所建立的希腊城市相提并论的时候,它们就开始宣称自身真正的缔造者是赫拉克勒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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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赫拉克勒斯在希腊大陆的英雄事迹长期相关的纪念品和遗迹开始在这些西部定居点出现。于是,厄律曼托斯野猪——赫拉克勒斯因奉命赎罪(他突然发疯,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做出的著名功绩中的牺牲品之一——的猪皮被千里迢迢地从伯罗奔尼撒带到了位于意大利南部的库迈镇(Cumae)的阿波罗神庙中。来自希腊城市卡尔西登(Chalcedon)的殖民者,不仅将自己的新家安在了意大利,还将赫拉克勒斯与巨人对决的著名战役搬到了这里。[8]赫拉克勒斯就此从一个经常以凡间的流浪者和频繁暴力的实施者形象出现的护身符人物,变成了在地中海西部大获成功的希腊殖民计划生机勃勃的象征。这些传奇故事的相关主旨清晰且有力地表明,希腊殖民者们并非外来的野心家。这是希腊的土地,将它们留给希腊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宙斯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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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元前6世纪,西部希腊作家们的作品——最有名的是西西里诗人斯特西克鲁斯(Stesichorus)的史诗《戈吕翁之歌》(Geryoneis)——中提到了赫拉克勒斯在地中海西部地区的第10件和第11件著名功绩:窃取巨怪戈吕翁(Geryon)的红色牛群,以及从赫斯帕里得斯(Hesperides)的花园中盗取金苹果。[9]在存世的《戈吕翁之歌》的残篇中,赫拉克勒斯来到了塔尔特苏斯,在那里他向太阳神借了一个金杯,而后乘着它漂洋过海,来到了位于世界最西端的神秘岛屿厄律提亚(Erythia),戈吕翁就住在这里。在杀死了牧牛人和守护犬后,赫拉克勒斯最终干净利落地结果了戈吕翁,夺走了他的牛群,而后回到塔尔特苏斯,将金杯还给了太阳神,接着驱赶牛群经陆路来到意大利,并启程返回希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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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的史诗之旅将带着他和他的牛群穿过西班牙、比利牛斯山脉和高卢,而后翻过阿尔卑斯山。面对这样一次挑战,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靠着满腔热情行事,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小心翼翼地花了三天时间让牛群背负补给品后,赫拉克勒斯成功地翻越了山脉,而后途经意大利前往希腊。于是到了公元前6世纪的时候,关于赫拉克勒斯之路(Heraclean Way)——这位英雄与戈吕翁的牛群一起经历的非凡旅程的路线——的传说逐渐开始形成。数百年来,这个传奇故事成了一座丰碑,不仅缅怀着伟大的旅行家赫拉克勒斯,也被用于缅怀这位英雄征服西方的事迹。此外,由于赫拉克勒斯的传奇故事与希腊人在这一地区持续不断的殖民活动紧密相连,赫拉克勒斯之路总是“不停地延伸”:随着新定居点和相关作家对这一诱人的遗产宣称享有继承权而不断进行古怪的迂回和原路返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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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11 赫拉克勒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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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于斯特西克鲁斯的缘故,他的家乡西西里岛成了赫拉克勒斯之旅的一部分,尽管从地理上说它与从意大利到希腊的这段旅途毫不搭界。这个故事[12]讲述的是,一头迷路的公牛可能是在意大利南部脱离了牛群,泅水游过了墨西拿海峡(Strait of Messina)来到西西里,英雄则一路穷追不舍。[13]厄律克斯,西西里岛上的一位统治者——一座位于山上的定居点的缔造者,定居点和山都以他的名字命名——爱之女神阿佛罗狄忒的儿子之一,发现了这头公牛并将它置于自己的牛群之中。赫拉克勒斯最终找到了这里,但这位国王要求英雄与自己角力一场,将他打败才会归还公牛。在击败了厄律克斯三次后,赫拉克勒斯杀死了这位国王,从而为这场较量画上了一个有力的句号。再度驯服了迷路公牛的赫拉克勒斯同意将厄律克斯的土地转交给当地土著人,而一旦他的后代出现在西西里,那原住民们就得将土地还给他们。[14]在离开这个岛屿之前,赫拉克勒斯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包括创建了一个教派,盖起了一座圣殿,造了一片湖泊,赢得了一场对西坎人的大胜。这些事迹表明,他在希腊移民声称对他们所居住的殖民地拥有所有权这件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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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在西部地区流浪的故事反映了当时的地缘政治现状,赫拉克勒斯与厄律克斯的传奇故事中的下一段情节的亮点在于这个故事的开放性有多大。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等人讲述了斯巴达王室的亲王多里阿斯(Dorieus),于公元前514年获准前往利比亚海岸建立一个新定居点的事。多里阿斯在殖民地选址方面做得不错,奇努普司(Cinyps)位于两大势力范围之间:东面是强大的希腊城市昔兰尼(Cyrene),西面则是迦太基城。然而,多里阿斯的计划很快就被迦太基人与利比亚土著组成的联军打断,在多里阿斯控制该地的第三年,他和他的部下遭到联军的驱逐。[16]迦太基的入侵似乎并非因多里阿斯的定居点所处的地理位置而起,而是由于后者企图将自己的殖民地版图向西扩展至肥沃的小瑟提斯地区(Syrtis Minor,它是迦太基领土政策的一个主要目标)。的确,这件事发生后不久,迦太基就在距被废弃的希腊定居点的废墟50公里处建立了大莱普提斯城,部分原因是为了遏制希腊人未来对这一地区的殖民企图。[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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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公元前6世纪末时,地中海西部似乎仍能为众多来自东部的冒险家提供无穷无尽的机会。败而不馁的多里阿斯和他的同伴们回到了斯巴达,很快制订了另一次远征计划,这次的目标是西西里岛。按照希罗多德的说法,赫拉克勒斯与厄律克斯的人达成的,关于他的子孙后代对这片土地拥有所有权的协议在希腊人尽皆知,斯巴达王室宣称他们是赫拉克勒斯的直系后代。在得到“去找到赫拉克勒斯在西西里的后代”的建议,又在德尔斐的神谕处收到被其视为对自己所取得成就的确认后,多里阿斯带着一支新远征军出发了。然而,在他占领厄律克斯并建立一个新的殖民地后,这个定居点却被一支迦太基-艾利米亚联军攻击并摧毁,多里阿斯与他手下的大部分殖民者也被杀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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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遗留下来的传奇故事对西西里岛的迦太基人和土著人可谓是极大的威胁。绝非巧合的是,早期计划在莫提亚附近建立一个殖民地的奈达斯人/罗德岛人的领袖彭塔塞卢斯(Pentathalus)也宣称自己是赫拉克勒斯的后代。[19]这些传说表明,由于在地中海西部的殖民活动与希腊文化所创造出来的赫拉克勒斯传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神话为殖民活动披上了一层合法的外衣,而殖民活动又创造了新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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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的活动范围很大,肯定不仅限于西西里。在北非隔海相望的迦太基人也获得了与他所遗留下来的传奇故事相关的第一手经验,这些传奇故事,为见证了迦太基以东的利比亚沿海众城市涌现的希腊殖民计划提供了意识形态依据。[20]北非如今成为赫拉克勒斯与残忍的巨人安泰俄斯(Antaeus)——据说他从他的大地母亲那里汲取了巨大的力量——那传奇般的角力较量的假定发生地。所有不幸路过这个巨人恶霸的地盘的人,都被逼着与他进行一场角力。在安泰俄斯击败并杀死他们后,他们的头盖骨就成了他那堆积成山的战利品的一部分。赫拉克勒斯将这个巨人抱离地面,同时扼住他的脖子,从而用剥夺他力量来源的办法杀死了他。对于迦太基人而言不幸的是,当希腊殖民地以不断朝着他们领土延伸的方式涌现的时候,这场野蛮遭遇战的具体发生地似乎有不断西移的迹象。[21]如此一来,夺取戈吕翁的牛群就不仅仅是赫拉克勒斯的事迹了,它还为希腊人在北非的殖民活动披上了一层神话外衣。距迦太基领土最近的希腊定居点是埃乌埃司佩里戴(Euhesperides)城,该城大致建于公元前6世纪中期,据说它位于赫斯帕里得斯的花园——赫拉克勒斯就是奉命从这里盗取金苹果的,这是他的第11个功绩——附近,并因此而得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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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麦勒卡特和赫拉克勒斯在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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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赫拉克勒斯并非只是希腊人那侵略式殖民扩张的思想载体。在西部边界的土地上,他变成了一个多元化的、实实在在的且自相矛盾的人物,他不仅准确地反映了希腊移民群体的欲望,还反映了他们与这一地区其他民族时常是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互动。在西西里岛上,希腊人、迦太基人和原住民之间彼此通婚,膜拜各自的天神和女神,并相互贸易、交战、缔结政治同盟。看似最为好战的希腊英雄赫拉克勒斯,实际上也是这些地缘政治现状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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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元前6世纪末的某个时候,一座带有双列6柱前廊与17根侧柱的大型神庙,在紧邻迦太基城市莫提亚,并时常互相爆发激烈冲突的希腊城市歇利伦特的卫城中拔地而起。有人认为这座神庙是献给赫拉克勒斯的,因为神庙那宽阔正面的一片柱间壁中展示了这位希腊英雄与巨人凯尔科佩斯(Cercopes)交战的场景。[23]它是西西里希腊艺术的巅峰之作,但并非对广大希腊世界流行风格的盲目模仿。正如大卫·阿什利(David Asheri)所评论的:“这些柱间壁中的人物表情狰狞,严肃到近乎死板的地步……展示了一次当地艺术风格有意识地摆脱外来理想化模式那十足的精雕细琢风格的尝试。”[24]西西里的艺术风格就这样在该岛最接近边境线的土地上逐渐发展起来。歇利伦特神庙以赫拉克勒斯为主题的柱间壁或许类似于“一个关于文明政权与未开化民族作战的,带有(希腊)殖民色彩的象征”。然而,创作出这种巧夺天工的浮雕作品的艺术家深受迦太基艺术那野蛮的表现主义——这一风格在赤陶面具上表现得尤为明显——的影响。它展现了西西里希腊艺术的重要悖论,即它最可怕的威胁和对手,在文化层面也是它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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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讨论的复杂的、多个民族之间的文化互渗进程亦存在着大量关于西西里迦太基人吸收了新的希腊艺术形态的迹象。身穿“佩普洛斯”(peplos,一种绣有华丽花纹并配有错综复杂的下垂状褶层的外衣)、提着“克雷苏斯”(一种篮子)的古典希腊风格式小型赤陶女神雕像在西西里岛的产量极大。[26]对希腊艺术的精通使得岛上的迦太基人能够利用全新的、极具感染力的独创方式来表达他们的创意,而非纯粹的模仿。传统的腓尼基艺术形式,如人形石棺——石棺的头部、胳膊和脚从一片形如人蛹的光滑石块中向外延伸——穿上了希腊式服装,戴上了希腊式头饰。[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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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最为引人注目的迦太基艺术珍品来自莫提亚。1979年,正在这座岛屿城市忙碌的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座超大型的大理石青年雕像,不包括丢失的双脚的雕像立起来有1.8米高。尽管它的胳膊已难觅其踪,但由于它那被切下的手搁在了它的臀部上方,复原其左臂的姿态还是较为简单的。一丛卷发围绕在头部的边缘,且头部曾戴有一个用铆钉固定的王冠或花环。总体而言,这座雕像看上去与公元前5世纪初朴素的希腊式雕塑风格一致,与在西西里的希腊城市阿克拉伽斯发现的一座埃弗比(ephebe)——一位正值服役年龄的年轻人——雕像无疑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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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只有希腊雕刻家才能创造出水平如此之高的雕塑,莫提亚的埃弗比雕像则是劫掠而来的希腊人的作品。[28]但这个说法存在一个疑问:这座埃弗比雕像的外观与这一时期的其他雕像截然不同,后者多为裸体形态,而莫提亚的年轻人雕像则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长袍,袍子上的流水状皱褶扎进一条高高束起的腰带内。许多独到的见解被用于解释这一异常现象。那条奇怪的腰带和雕像的手的位置引发了这样一个观点:这个年轻人既是一名希腊战车的驾驭者,也是一个双轮战车竞赛的主办人。然而,莫提亚雕像与保存至今的其他希腊战车驭车人的雕像有着很大差异。事实上,与之最为相似的雕像是在迦太基世界发现的。首先,尽管这座雕像在造型上无疑为希腊风格,但它显然遵循的是不以裸体示人的迦太基传统;其次,这位年轻人所穿的服装和佩戴的头饰与主持迦太基天神麦勒卡特——在西西里,赫拉克勒斯将与其有着越来越紧密的联系——祭拜仪式的祭司那祭祀用行头极为相似。[29]这座既非希腊风格也非迦太基风格,而是西西里风格的埃弗比雕像是文化融合长河中的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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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自公元前7世纪起,赫拉克勒斯在地中海东部地区就越来越频繁地与迦太基天神麦勒卡特关联在一起。当希罗多德来到位于泰尔的伟大的麦勒卡特神庙时,他发现了引人注目的证据:希腊萨索斯岛(Thasos Island)的赫拉克勒斯神庙,事实上已开始成为那位泰尔天神的圣殿。为了验证这一消息,希罗多德随后动身前往萨索斯,在那里传闻被证实了。[30]有趣的是,希罗多德评论道,萨索斯人认为他们的赫拉克勒斯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需要以不同的仪式来祭拜。祭拜者在“称他为奥林匹亚山上的神时,就按天神应享有的规格供奉祭品。相反,在把他当作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为他举行一个英雄般的殡葬仪式”。[31]在另一座希腊岛屿埃利色雷(Erythrae),当地人讲述了赫拉克勒斯是如何在一艘载着他从泰尔出发的筏子在一处浅峡搁浅后来到他们这里的——这显然是对艾格赛斯仪式的共同记忆的一段朦胧回忆。[32]腓尼基世界显然也受到了赫拉克勒斯-麦勒卡特合体效应的影响,特别是在与西西里岛一样拥有数量可观的希腊人口的塞浦路斯岛。到公元前6世纪时,位于塞浦路斯的腓尼基城镇基提翁的手工作坊不断生产着一种身披狮子皮、手持棍棒的小型男性雕像,它在外表上显然复制的是在希腊已经定型的赫拉克勒斯的形象,但它所摆出的姿势却是近东或埃及天神的风格:右手高举兵器,左手抓着一只准备击杀的狮子。[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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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地中海东部的腓尼基人和迦太基人,对赫拉克勒斯和麦勒卡特的看法有何相似之处呢?当然,这些民族均信仰主动寻求将本族神祇与外族天神融为一体的多神教文化。[34]这一点在一块马耳他的双语石碑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一对腓尼基兄弟于公元前3至前2世纪时在这块石碑上用腓尼基语题以“麦勒卡特,泰尔之主”的献词,[35]用希腊语题以“赫拉克勒斯archegete”的献词。希腊语“archegete”通常被用于形容一位创立者或一位祖先,一个明显将赫拉克勒斯和麦勒卡特融为一体的角色。[36]对于泰尔人而言,麦勒卡特就是殖民活动的代名词,而赫拉克勒斯对于希腊人来说也是这样。身兼母邦和新殖民地守护者身份的麦勒卡特,在促成二者之间那持续不断的联系中助了一臂之力。新建殖民地的神庙还为腓尼基移民和当地原住民之间的首次接触提供了中立、神圣的场所。尽管麦勒卡特在迦太基并非主神,但这位天神继续在这座城市对繁荣的地中海西部地区新出现的迦太基社群施加影响的过程中扮演着传统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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