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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一个奇迹国家的诞生 第三部分 国家构建 （1948—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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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独立战争（1947—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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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11月29日晚，在联合国大会对巴勒斯坦分治进行投票后，自发的兴奋随之流露开来。人们在街道上手舞足蹈，赞美的祈祷声在会堂响起，这些会堂特别在半夜对会众开放，儿童们给英国装甲车佩戴花冠。有一个没有参加群众庆典的人是大卫·本-古里安。作为一贯的现实主义者，他意识到犹太国家的建立将敲响血腥的警钟。一年前，在第二十二届犹太复国主义代表大会上，他已经告诫伊休夫的安全领导层，犹太军队必须控制和面对英国撤离后的真空状况。由于这个国家将很快宣布成立，这将导致不仅是与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战争，而且也是与阿拉伯国家正规军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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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联盟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际为了结成阿拉伯联合阵线而创立，其成员国在通过军事干预巴勒斯坦的决议方面仍需很多步骤。本-古里安的评估不是建立在坚实的情报而是对巴勒斯坦和阿拉伯国家的现有力量的判断之上，这种力量状况将最终导致后者入侵巴勒斯坦。1945年7月，同样的直觉促使他召集了纽约的犹太富人和知名人士的会议，说服他们使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获得必要的资金从美国剩余的军用物资中购买军火，而这些物资在当时被作为废料出售。他告诉他们，巴勒斯坦的斗争将不再是与阿拉伯帮派团伙单独进行，而是与整个阿拉伯军队战斗，因此，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军事工业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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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对联合国决议的热情来自这一事实，即世界各国已经承认了犹太民族在巴勒斯坦作为主权国家的权利。但除此之外，存在“发生了巨大奇迹”的感觉，正如哈努卡故事所说的那样。这种奇迹的意识很盛行，后来扩展为包括1948年的所有事件——“奇迹的年份”，与英国人和阿拉伯人的期望相反，东方和西方阵营都支持决议草案。正如我们看到的，苏联和共产国际强烈反对犹太复国主义，并对犹太民族主义持敌视态度。1947年2月，当英国人决定撤离巴勒斯坦时，他们认为由于苏联的反对，联合国将无法就巴勒斯坦达成一致决议，因为这需要2/3的多数投票。但苏联人抓住这个机会削弱英国在中东的地位，通过支持犹太国家的建立来加快英国离开巴勒斯坦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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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4月，苏联常驻联合国代表安德烈·葛罗米柯发表了支持巴勒斯坦问题决议的演说，表态将承认犹太人的权利，同时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降临到他们身上的灾难表示同情。尽管他表达出倾向于单一的双民族国家的态度，但他将犹太人描绘为一个值得拥有自己国家的民族，并提出了分治巴勒斯坦的可能性，即建立两个国家（一个犹太国家、一个阿拉伯国家）。这次演说预示着苏联立场的转变，11月29日苏联及其卫星国投票赞成分治。这个“巨大的奇迹”使同盟国及其敌对国都感到惊诧。犹太人倾向于将苏联立场的转变解释为大屠杀的后果，一些人甚至说斯大林公开表达其对犹太国家的支持是对犹太人在战争期间遭遇的补偿。历史研究已经否定了这种解释。既不是道德准则也不是历史正义促使大国投票赞成分治决议，每个国家的政策都是由其自身的利益所驱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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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被犹太人看作神迹以及全球正义体系的标志，但在阿拉伯人看来却是公然的错误、审判不公和强制行为。他们被要求进行分治的这个国家在30年前被视为阿拉伯人的国家，而现在却要在其中建立一个犹太国家。对他们而言，承认犹太人在巴勒斯坦的民族权利是不可忍受的，对此唯一可能的应对就是武装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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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不同的观点之下，播下了后来萌生出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有关1948年战争对立叙述的种子。对这场战争的命名充分反映出这种鲜明的反差。本-古里安将之称为“主权战争”（Milkhemet Hakommemiut），但其实际意义有些模糊和难以表达。英语中最为接近的词汇是“独立战争”，该词组表达了这一事件带来的最为重要的变化——犹太主权的实现。帕尔马赫的战斗者——新型以色列军队的先锋——将之称为“解放战争”，它就像是另一场通向从外国统治者（即英国）那里获得解放的反殖民战争。然而，这场战争针对的不是英国人，而是阿拉伯人。它不是解放战争，而是一场两个民族之间为了争夺同一块土地的控制权而进行的战争。对于阿拉伯人来说，他们指代这场战争通常使用中性词汇“1948年战争”，暗示着它只是他们进行的一系列战争中的一场。他们很少聚焦于战争本身——它的原因和过程，这些从他们的立场来看是成问题的——而是关注它的后果，即巴勒斯坦失去了国家地位，大约70万巴勒斯坦人沦为难民。对他们而言，它就是一场灾难，被称为“纳克巴”（Nak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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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战争的参加者很自然不知道今天我们所知道的这么多信息。他们的见识和反应，与他们的行动和未能开始的行动一起，发生在至多仅有部分情报甚至完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他们做出的决定建立在毫无根据的假设之上。例如，犹太人不相信英国真的要撤离巴勒斯坦。一些人完全不相信它，初步证据认为英国阴谋摧毁伊休夫，而其他人在全部相信和部分相信之间摇摆。这种错误的假设也支持着这一看法，即英国人致力于策划犹太人战败的处境，以让犹太人请求他们返回和继续统治巴勒斯坦，而在此情况下，英国人无须对犹太人做出让步或支持犹太民族家园。实际上，1947年11月27日到1948年5月15日英国在巴勒斯坦的政策，被称为“社团冲突”（the intercommunity confl ict）时期，在这一时期，英国人首先是保护他们从巴勒斯坦的撤退线路和逐步拆除他们的军事和民事设施。在阿拉伯国家入侵后，犹太人不相信英国实际上已经实施禁运武器到中东的声明。他们不知道英国政府否决了其军官有关绕过禁运的所有请求，而犹太人在中部战线的主要军事对手阿拉伯军团，因为弹药用尽而处于绝望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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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事例是在犹太人当时的情报能力和我们今天所知的犹太军队与阿拉伯军队的相对力量之间存在脱节。约旦河以西的阿拉伯人口两倍于犹太人口。尽管英国人勤勉地守卫着海岸线并阻止武器与士兵进入这个国家的海岸，但英国军队无法封锁其陆地边界，阿拉伯人能够通过陆路从阿拉伯国家走私武器和偷运士兵。阿拉伯联盟的“阿拉伯解放军”由法齐·卡乌基（Fawzi al-Kaukji）领导，甚至在英国对巴勒斯坦的统治结束前就已跨过边界。阿拉伯媒体和巴勒斯坦民族运动发言人的决心和自信（不是自夸）显示出他们拥有真实军事能力的印象，这一点引发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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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11月30日，阿拉伯人挑起了冲突，从而点燃了两大民族社群之间的战争：耶路撒冷新商业中心的大规模骚乱，对犹太商店的烧杀抢掠。哈加纳虚弱的应对对于未来而言不是一个好兆头。连接全国各地犹太人定居点的道路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因为它们经过阿拉伯村庄。唯一不经过阿拉伯村庄的是特拉维夫-海法公路。孤立的定居点陷于包围之中。通向耶路撒冷的道路被巴勒斯坦非正规部队所封锁。在战斗的第一个月，有250名左右的犹太人战死——大约为阿拉伯大起义三年期间（1936—1939年）犹太人所有伤亡的一半。阿拉伯人的战斗能力显得很强悍，他们的军事资源也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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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所知道的是随着敌对的开始，巴勒斯坦阿拉伯社会开始崩解，统治精英无法施加民事或军事上的权威。阿拉伯民兵组织并没有形成一支军队。整个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富人纷纷逃往邻近的阿拉伯国家。民事当局瓦解后助长了城市中的无政府状态，中产阶级跟随着上层阶级逃离巴勒斯坦，或至少是逃往山区的阿拉伯人口密集的地区。随着犹太人的进攻和战斗日趋激烈，恐慌接踵而至，每个人都抓紧时间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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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着上千万居民的阿拉伯国家，看起来拥有巨大的军事潜力。他们的宣传机器声称其目的是将犹太人赶入大海，换言之，是要进行总体战（全面战争）。然而，实际上，只有不足10万、装备很差、训练有限的士兵入侵巴勒斯坦。他们的指挥已经落伍，每支军队都受其自身利益的驱动。其结果是，军队缺乏协作和统一指挥。直到1948年7月，入侵的军队仍占据着优势，但随后年轻的以色列国防军成功地组织人员，并将大量的部队投入战斗，从而在数量上超过入侵者。在当时，没有人知道巴勒斯坦社会将走向崩溃，英国也不进行干预，阿拉伯军队仅拥有有限的战斗力，而在宣传辞藻和实际状况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以色列的情报系统尚处在初始阶段，战场的情报十分原始，对形势的评估更多建立在口头交流而非现场事实之上。结果是，这场战争作为一场事关民族存亡的战争铭刻在当代犹太人的记忆中，它的成功归因于总动员、无尽的牺牲和甘冒生命危险，以及大量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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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是以色列所有战争中最为漫长和最为艰难的战争，从1947年12月持续到1949年3月。6000名以色列人被杀，几乎占犹太人口的1%。14个犹太人定居点被摧毁和废弃，更多的定居点被占领，并在随后被摧毁。最高指挥部的“特尔哈伊命令”强调任何定居点都不得放弃，在地方指挥官的命令下，只有妇女儿童可以撤退。然而，根据新闻报道，这些指令并没有始终得到遵守。大约6万名犹太难民离开了他们的家园。大约1/3的耶路撒冷犹太人口离开了该城市，尽管这与哈加纳和耶路撒冷军事首长的命令相悖。成千上万居住在犹太街区和阿拉伯街区边缘地带的人，选择搬到更安全的地方。特拉维夫的公共建筑以及私人建筑的入口和屋顶都挤满了逃离该城市南部街区的难民，因为南部街区是面对阿拉伯村庄和雅法市的前线。一些犹太富人找各种不同的借口在战争期间离开了以色列。尽管如此，犹太社会及其精英显示出承受漫长战争压力所需要的决心。兹珀拉·博罗维斯基（Zipporah Borowsky）在给她远在纽约的父母的信中写道：“归属感、被需要和被给予的意识处于压倒性地位。这种责任你无法拒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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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哈加纳和地下组织的合并存在困难，但国家对于所有犹太人的权威被接受，军队接受单一指挥的准则已经形成（参见第八章）。政府运转良好，在困难时期得到民众的支持，例如在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遭受轰炸而导致大量伤亡的艰难情况下。尽管通信系统存在巨大困难，但媒体、经济和金融系统都持续运转。关键食品的供应可以抵达城市。除战斗以外，社会整合、建立国家机构等工作也在有序推进，国家在战争第一年吸收了超过10万新移民。一些人被征召到军队中，而另一些人被安置在废弃的阿拉伯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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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爆发头几个月，处在英国立场不确定的阴影之下。1947年11月29日之后，英国人允许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在自己的区域维持自治，但只要英国人统治着这个国家，他们就不允许阿拉伯人接管犹太地区，反过来也一样。在战斗头几个月期间，犹太人处于防御地位，这要么是因为在英国仍然统治的情况下他们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有许多顾虑，要么是因为他们没有对新的形势形成一种适当的应对之策，这不同于之前和阿拉伯人的冲突经历。一开始犹太人显示出军事上的虚弱，有着很高的伤亡人数。例如，1948年1月，35名士兵被派去加强埃齐翁定居点集团的力量，但他们在前进途中与阿拉伯村民的战斗中全部被杀；死者之一摩西·佩尔斯坦（Moshe Perlstein），是来自美国的学生。国际社会对犹太人能否生存表示怀疑。1948年3月19日，美国国务院提议对11月29日的联合国决议进行修正：撤回分治决议，代之以联合国对巴勒斯坦的临时托管，这是一种对民族家园不加限制的委任统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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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战斗的主要焦点是保护平民聚集区和确保道路的安全。为了保护道路交通，犹太人组织了武装进行护送。阿拉伯人很快学会了通过号召靠近公路的几百名村庄居民来帮助攻击者对护送行动进行攻击。1948年3月底，形势达到危急状态，当时一些大型护送队遭受攻击而停止了护送行动。内比·丹尼尔（Nebi Daniel）护送队携带着运往埃齐翁定居点集团的武器补给在希伯伦-耶路撒冷公路的返程途中被耽搁，导致攻击者组织攻击行动。这支护送队陷入埋伏，遭受了惨重损失，犹太士兵只是由于英国的调解而得到营救。作为安全撤离的交换条件，战斗者必须交出他们的武器和军事装备，这些装备随后被转交给阿拉伯人。从胡尔达到耶路撒冷的大型护送队没能通过而被迫返回。在北部，阿拉伯人在一支护送队通往孤立的耶哈姆基布兹的路上设下埋伏。将近50人在随后的战斗中丧生，护送队的物资也被抢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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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护卫队无法突围到耶路撒冷，这个城市的10万名犹太人处于被切断和被包围的状态中。“无论你以什么方式来看，形势已经十分严峻，”兹珀拉·博罗维斯基在给她父母的信中写道，“已经一周没有护送队离开这个城市，更糟糕的是，没有护送队到达耶路撒冷。食物和水很少，我们最糟糕的噩梦，即与犹太国家的孤立将随后发生。”[2]这是战争期间最为艰难的时刻之一，导致了普遍的沮丧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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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战争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进行，1948年4月首次出现了犹太人大规模进攻的尝试。打通通往耶路撒冷公路的纳奇松行动，包括占领和摧毁公路两旁的村庄，标志着哈加纳行动的新阶段。这是第一次，整个旅1500人均投入战场。直到那时，仅有不超过一个营的小型战斗部队被部署。由于来自本-古里安的压力，此次总参谋长组织了大规模的兵力以打通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1948年是非常重要的，这是由于如此多的事情首次发生。打通了通往耶路撒冷道路的纳奇松行动是很好的例子，它开启了哈加纳发挥重要作用的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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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行动的前一天晚上，来自捷克斯洛伐克的飞机运来了大批武器，这些武器立即被发放给参战人员。这是第一次每个士兵都拥有自己的武器。纳奇松行动的成功归因于从两个方向采取行动打通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从而沉重打击了两支重要的巴勒斯坦战斗部队：靠近拉马拉的哈桑·萨拉梅总司令部和位于卡斯特尔（控制着特拉维夫-耶路撒冷公路的战略高地）的由阿布杜勒·哈德尔·侯赛尼指挥的军队。卡斯特尔高地终于易手，侯赛尼被杀，这打击了巴勒斯坦民兵的士气。他们再也没有从这两场打击中恢复过来。通向耶路撒冷的道路将再次被封锁，但同时大型补给护送队得以通过，帮助这个城市维持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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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场同时展开的战斗发生在前往海法的通道。卡乌基的解放军试图夺取米沙马尔埃梅克基布兹，其目标是与卡梅尔山上的阿拉伯村庄连成一片以包围海法。随后进行了残酷的战斗，哈加纳军队通过激烈反击打败了卡乌基，迫使他从划给犹太国家的地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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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具备了实施D计划的可能，以将入侵的阿拉伯国家的军队赶出去。旅长们被要求占领他们各自的地区，这些地区都处在分治计划划给犹太国家的地区，也为了保卫分治边界以外的犹太人定居点集团，例如耶路撒冷，根据1947年地图，它处于国际共管之下。亲巴勒斯坦的研究者将D计划视为预先策划好的方案，拟将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口全部驱逐出去。但正如该计划文本所显示的，它命令指挥官在遭到抵抗时摧毁村庄和驱赶居民，也教导指挥官如果他们没有进行抵抗就随便居民去哪里，同时确保犹太人对村庄的控制。在全面驱逐的命令和选择性驱逐的命令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这表明阿拉伯村庄将可以和平地存在于犹太国家之中。太巴列是首个落到犹太人手中的混合人口城市。它的阿拉伯居民曾居住在下城区，在英国人的帮助下撤离，英国人也为其他类似城市的弱者提供了疏散救助。犹太人随后进入当地居民离开后被废弃的街区。海法也在同一周落入犹太人的手中，阿拉伯居民选择离开该城市而不愿处在犹太人的统治下。他们的犹太邻居试图说服他们留下，但没有成功。果尔达·梅厄（Gold Meir）向犹太代办处执委会报告她1948年5月6日对该城市的访问：“看到这座死亡之城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靠近港口的地方，我发现了儿童、妇女和老人，他们在等待离开。我进入房屋中，在许多房屋中咖啡和披塔面包还留在餐桌上，事实上，这让我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去许多犹太城镇（即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欧洲）中的画面。”[3]英国人现在只统治着海法港这块飞地，并不反对犹太人夺取这座城市的控制权，或许甚至帮助了他们。根据分治计划，太巴列和海法位于犹太国家的边界之内。在同月，东加利利和萨费德也落入犹太人的手中。在萨费德出现了与太巴列相反的情况。英国人为该城市中人口占少数的犹太人提供撤离帮助，这也是在犹太国家的边界之内，但犹太人拒绝了这个帮助。经过激烈的战斗后，帕尔马赫征服了该城市，其阿拉伯居民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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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领导层对这些混合人口城市的幽灵般的街区感到震惊，随后不久，5月15日犹太人征服了阿拉伯人在雅法的飞地。将所有（阿拉伯）人口“连根拔起”并迫使其离开何以可能？当代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它们包括对战争的恐惧和对犹太人的恐惧，尤其是在4月初的犹太武装人员攻击代尔亚辛的阿拉伯村庄并发生屠杀后。宣传既由埃特泽尔（攻击的主要角色）传播，也由巴勒斯坦人传播，进而放大了这个事件，使之远超实际发生的恐怖和残暴程度。普遍接受的版本是该事件造成240人死亡。然而，巴勒斯坦研究人员的最新报告指出，死亡人数不到100，并驳斥了到处流传的强奸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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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有关阿拉伯人全部离开的解释，包括假设他们的撤离仅是暂时的，等到阿拉伯国家的军队取得胜利时，他们将返回家园。另一种解释在犹太人中间流传，经过一段时间后，它成为以色列叙述的一部分：巴勒斯坦人被其领导人要求离开巴勒斯坦以帮助阿拉伯国家展开针对犹太人的军事行动。这种解释建立在孤立的阿拉伯材料之上，是无根据的。即使在战争阶段，巴勒斯坦领导层和阿拉伯国家的领袖都在试图说服阿拉伯人留下而非逃离这个国家。但巴勒斯坦社会和统治秩序的崩溃导致大规模出逃，根据广为接受的估计，在1948年5月15日前大约有30万人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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