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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读懂印度历史 传奇的德里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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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里苏丹王国的5个王朝中,图格鲁克王朝的统治时间最长(1320—1413年),并一度达到德里苏丹王朝的鼎盛。这一时期最重要的统治者是穆罕默德·宾·图格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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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默德·宾·图格鲁克原名马利克·焦纳,是王朝开创者吉亚斯-乌德-丁·图格鲁克的儿子。在父王执政期间,他的称号是乌卢格汗,曾两次远征瓦朗加尔,并最终占领了它,将其改名为苏丹普尔。当然,焦纳的野心没有停留在一城一池上。中世纪史学家对于他的野心是这样描写的:为了尽早登位,乌卢格汗事先在德里东南6英里(1英里约合1.64千米)的阿富汗普尔村中搭起木棚,用以迎接从战场凯旋的老苏丹。待其父在木棚内用午餐时,整个木棚倒塌,老苏丹及其次子当场殉命。这种说法遭到现代一些作家的反驳,他们认为这是安排在焦纳身上的冤假错案。但无论真相是什么,最终结果都一样。1324年,焦纳以另外一个称号“穆罕默德·宾·图格鲁克”宣布自己为苏丹,执政2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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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默德登基后,设想建立一个强大的印度帝国。为实现此宏图大业,穆罕默德向北远征花刺子模,甚至深入中亚腹地;向南则征服瓦朗加尔、卡姆毗黎、曷萨拉王国北部地区。与前苏丹阿拉-乌德-丁满足于迫使南方诸王称臣纳贡不同,穆罕默德是要吞并他们的领土。为了更好地控制德干地区,继续兼并南印度,他决定选择一个更加靠近中心地带的城市作为新的都城。1326年,他的迁都计划正式启动。德瓦吉里(亚达瓦的旧都)被这位苏丹相中,成为其帝国的第二个行政首都,并更名为道拉塔巴德。为了把新都变成一个令政府能够发挥作用的中心,苏丹希望一批以乌尔玛等为首的精英们永远定居此地。这一想法遭到多 方拒绝后,固执己见的苏丹采取先礼后兵的办法,强迫所有被挑选的人都移居新都。事后据一些史学家考证,大规模迁徙实际只是迁徙一部分挑选出来的精英,德里仍旧住满了乌尔玛和苏菲派信徒们。那时的史学家巴兰尼不仅亲历这次大迁徒,并将其造成的苦难描述下来:“这个地方(道拉塔巴德)处在中枢的地理位置。由于没有经过磋商,也没有从各方面认真考虑利弊得失,他(穆罕默德)毁灭了那座已经繁荣了170或180年、可以同巴格达和开罗相媲美的德里城。”后来,事实证明穆罕默德的整个迁都行动都是以失败告终的。迁都不久后,穆罕默德即失去对北印度的控制,同时也并没有如他所愿巩固住对南印度的控制。1330年,筋疲力尽的穆罕默德返回德里,其统治也就此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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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以野心勃勃的前苏丹阿拉-乌德-丁为榜样,穆罕默德在经济和行政上进行了改革,用以辅助他那无节制的扩张。与前者不同,穆罕默德试图把直接行政体系扩大到其庞大帝国的各个行省。同时为了保证可靠的食物供给,他坚持要征收货币税,从而能把预期中的外省税收纳入国库。然而,增税引发了农民的强烈反抗。当反抗被镇压下去后,灾荒又接踵而来。为加强税收管理,杜绝漏税,他命令封臣如实申报土地数量和收支状况。这虽取得了一定成效,但白银短缺又成为摆在他面前的首要难题。为解决这一新问题,聪明的穆罕默德开始打起铜币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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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史上,穆罕默德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因为其所作所为不入俗套,被认为是个疯子。当然,他的疯癫行径不仅仅体现在迁都上,同时还包括他提倡发行的那些令人们不齿的铜币。由于西方的白银在当时还没有流入印度,爱突发奇想的穆罕默德,想出用“铜币”代替白银来进行货币流通。这可谓是一个和印度传统完全不搭调的货币政策。一直以来,印度民众所接受的货币,其名义价值和内在价值都相差无几。但穆罕默德所推行的铜币,其象征性的价值和内在价值却差得太远。即使这样,倔强的穆罕默德还是将铜币硬生生抛向了市场,接下来发生的事 却是他始料未及的。1330年,在铜币正式发行后不久,逼真的假币就在市面流通开来。这直接导致全国范围内市场萧条、贸易停顿。当然,并非所有行业都蒙受损失,假币制造业就是其中最蓬勃发展的一个。据当时的记载:每一所房子都变成了一座铸币厂,假币铸造者们借机大收渔利。3年后,面对经济的衰退,穆罕默德不得不为自己草率的尝试买单,他用一种降低了成色的新银币不分真伪地赎回了所有代用铜币,并为此承受巨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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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实现帝国梦,穆罕默德统治时期的征战经久不息,其版图曾一度超过以前任何一位苏丹。或许是穆罕默德的迁都事件折腾坏了该帝国的“龙脉”,自这一年起苏丹王国走向衰落,树倒猢狲散。1334年,马杜赖的总督宣布独立,自称“马巴尔苏丹”;1335年,印度半岛极南端的马八尔总督发动叛乱,宣布独立;同年,潘地亚王国宣布独立,而稍北的瓦朗加尔也同样仿效;1336年,维阁耶那伽王国建立;1338年孟加拉独立。1347年,整个德干地区包括新都道拉塔巴德都脱离了苏丹王国的统治。从此以后,除了莫卧儿皇帝奥朗则布征服并不稳定地统治过一代人以外,德里再也没有统治过德干。揭竿而起的叛乱者,让穆罕默德气急败坏,但又不得不四处平叛,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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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帝国美梦濒临破灭,穆罕默德的统治也退化为一种对内的恐怖镇压。农村的印度教徒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残酷的压迫和剥削汹涌而来。同时,穆斯林的乌尔玛们也成为苏丹统治的受害者。一旦他们的观点有悖于苏丹,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值得庆幸的是,这段黑暗统治很快在反叛者的帮助下结束。1351年,穆罕默德在信德讨伐反叛者时,死于热病。正如一位16世纪的历史学家所述:国王从臣民那里得到了解脱,臣民也从国王的结果中获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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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默德的堂弟菲鲁兹·沙是德里最后一位重要的苏丹。他性情温和,无意进取,且乐意听任王室阵营内贵族们的摆布。或许如此,自他继任苏丹后,执政时间异常之长,达37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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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鲁兹在位期间,再次巩固了德里苏丹国作为一个北印度王国的地 位。与堂兄不同,菲鲁兹不再试图征服印度中部和南部地区。对内,菲鲁兹亦采取宽松政策,禁止屠杀和拷打,还说服受到穆罕默德迫害的家族同意宽宥他的苏丹堂兄。当然,他执政时明显倾向穆斯林,不仅慷慨地向宗教机构和神职人员赐予赋税收入,还向士兵和军官赐予世袭的赋税转让证以充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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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鲁兹是清真寺、城堡和运河的伟大建造者。以他名字命名的菲鲁兹·沙堡这座多层城堡,至今仍屹立在德里。当然,残留两根阿育王石柱,也是他命人从遥远的托普拉和密拉特礼金千辛万苦运过来的。菲鲁兹还有一大嗜好——征集奴隶。他曾一度蓄养了18万家内奴隶。奴隶出租行业的流行让这位苏丹的腰包鼓了起来,而另一些受过手工匠和工艺师训练的奴隶,则可领受分配的税收。同时,在劝导各个行省送来的奴隶改信伊斯兰教方面,苏丹也做出了巨大努力。这样一来,在都城内外苏丹都将会拥有忠诚的穆斯林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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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8年,菲鲁兹·沙如己所愿,安详而去。随后争权风云再起,苏丹之位六年中换了五人。那些同菲鲁兹一样软弱无能的后继者们,成为一些野心勃勃却毫无能力的奴隶领袖手中的傀儡。与此同时,几乎所有行省的总督都成了独立的统治者。1398年,来自遥远北方的帖木儿,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王朝最后一击。他率军对北印度展开扫荡,德里苏丹王国彻底被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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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读懂印度历史 命运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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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属于突厥人的古尔坎族,1336年生于中亚的凯什。33岁时,他在西亚建立了以撒马尔罕为首都的大帝国。随后,帖木儿大帝开始踏上征服中亚的历程。他南下阿富汗,西征波斯和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征服波斯,占领巴格达,长驱直入印度。像许多征服者一样,帖木儿将铁蹄对准了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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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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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7年,帖木儿声称德里苏丹允许偶像崇拜不是好的穆斯林,必 须受到惩罚。以此为借口,帖木儿率军攻占下印度河畔的木尔坦,血洗了塔兰巴城。1398年初,他率领92000名骑兵攻渡印度河、朱木拿河,直逼德里。凶悍的帖木儿大军将沿途的抵抗一一击败,并大肆烧杀劫掠,曾一次杀戮男俘虏达1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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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8年底,这支大军推进到德里城郊。图格鲁克王朝最后一个苏丹率军在德里城外迎战。双方展开了激战。虽然德里苏丹拥有1万骑兵、4万步兵和120头战象,但却不堪一击,终弃城逃亡。帖木儿率军闯入德里,并下令士兵开始劫城。繁荣百年的德里顷刻间毁于一旦。身为异族的印度教徒遭到灭顶之灾,血腥屠杀在城内随处可见。德里的印度学者、艺术家、工匠虽然免遭一死,但他们像战利品一样,被帖木儿掳走。德里的穆斯林们性命虽保,但几代人辛苦积累的财富,皆遭洗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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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厥士兵的蹂躏下,德里血流成河。对于自己士兵的所作所为,统帅帖木儿亦感到震惊。在自传中,他写道:对这个骇人听闻的事件(我)没有责任,应受谴责的只是我的士兵。半月后,帖木儿命令士兵撤离。于是他们用印度的牲口,拉着印度工匠造的车,装着从印度得来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回国了。据说,他们出城时,连德里的金属城门也没放过。帖木儿走后,德里成了一座死城,数月内荒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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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9年初,帖木儿回国,途中抢劫了密拉特、坎格拉等城镇,征服了查谟。克什米尔王公也在他的铁蹄下臣服。临走时,帖木儿任命归顺的希兹尔汗为木尔坦、拉合尔和迪帕尔浦尔总督,管辖这些区域。此时图格鲁克王朝行将就木,南印各地和孟加拉已分别独立,北印除了苏 丹控制的地区外也都纷纷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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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兹尔汗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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