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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与现实:1975年西贡大捷 第三章 丧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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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连续两次粉碎了越军在B2战场的旱季和雨季攻势,重创了越军第5步兵师和第9步兵师,可南越国军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根据南越国防部的统计,从1974年1月1日到6月30日,南越国军损失47839人,开小差逃亡者超过6万人,这个数字几乎和1968年上半年持平(1968年7月,越南共和国公布的逃兵数字是68793人)。在越军持续不断的打击下,南越国军各部的战斗力受到很大削弱,兵力缺编不小。其中,第4军团缺编最大,每个主力营平均才200人左右;第3军团情况稍好,每个主力营平均有380人,但还是离满编有很大的距离。南越国军空军也是江河日下,拥有的1800多架各型战机中,可用飞机不足1000架,100多架F5C战斗轰炸机出勤率不到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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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战斗力,南越国军不得不采取严厉措施,彻查兵员,禁止吃空饷,禁止以老弱病残充数,整编联合参谋本部和各个军区、小区机关,裁减冗额,撤销大量非作战单位,从民卫队和保安军抽调兵力补充给主力部队,把征兵年龄放宽至18岁到40岁。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多大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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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越军经过1973年至1974年度旱季的奋战,不仅完全夺回了1973年1月28日以前的控制区,而且还解放了20多个乡,约30万人口。特别是在B2战场,第7、第8和第9军区完全巩固了根据地,沿柬埔寨边界从广德到福隆、平隆和西宁连成一片,禄宁和隆原也连在一起,使北方经长山公路(559号公路、胡志明小道)运往南方的物资和兵力可以直接通到第7军区(南部东区),然后往第8军区(南部中区)、第6军区(中部南区)和第9军区(南部西区)延伸。越军终于获得了越南战争爆发以来彻彻底底的根据地畅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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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胜利坚信不疑的越南劳动党中央决定打破常规,指示南方中央局在1974年雨季一边巩固根据地,一边加强军需物资囤积和整顿军队,务必使1975年旱季到来时能做好大反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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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越南中央军委的指示,南方中央局打算在B2战场大力扩军,首先要把每个省的地方部队由1个营扩建到4个营,接着又把分散活动的团级部队整合成师,确保每个军区都有一个主力师单位:第9军区组建第4步兵师,下辖第10、第20和第30步兵团,师长阮廷职大校;第8军区组建第8步兵师,下辖第18、第24和第320团,师长黄文然大校;第7军区组建第6步兵师,下辖第4团和第23团,师长邓玉士大校;第6军区把186、840和15营合并,组建812综合团;西贡—嘉定特区由第1、第2、第3、第4决胜营和县地方连组建嘉定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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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还直辖第5、第7和第9步兵师,第201、第205、第16和第271步兵团,第27特工部队(特工第429、第79和第10团)、第316城市别动团、第69炮兵师、3个坦克营、1个工程工兵营、2个战斗工兵营和3个修路工兵营,以及2个无线电通信营和1个有线通信营。从番号来看,南部平原战场的越军师级部队不少,达6个师,可真正拥有师级战斗经验的部队也就第5、第7和第9三个步兵师。为了减少指挥层级,形成集团作战威力,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向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部建议,把第5、第7和第9步兵师集中起来,得到部分技术兵种加强,组建一个军,在南方战场实施大兵团作战。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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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7月20日,在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南方中央局书记范雄正式宣布组建越南人民军第4军,第9步兵师首任师长黄琴少将出任第4军军长和党委书记,原第559兵团政委黄世善少将任军政委,裴吉武大校任副军长,下辖第5步兵师(第4和第5步兵团)、第7步兵师(第141、第165和第209步兵团)、第9步兵师(第1、第2和第3步兵团)、第24机械化炮兵团、第71防空团、第25工兵团、第429特工团、第69通信团。军机关单位由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组成,总兵力为35112名干部战士,其中指挥干部6285名,战士24862人,3968名专业技术、业务干部和技术兵。武器装备为21385件各类步兵武器(从半自动步枪到重机枪)、1033具B40或B41火箭筒、227具高射机枪和高射炮(37毫米、57毫米高射炮和12.8毫米高射机枪)、228门迫击炮(60毫米、82毫米、120毫米和160毫米)、90门82毫米无后坐力炮、33门H-12火箭炮(63式多管火箭炮),36门85毫米、122毫米和130毫米加农炮,以及223辆运输车、56辆炮兵牵引车、17辆工程车、94辆吉普车、1366辆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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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便于指挥,越南南方解放军还把第205和第271步兵团组建成不满员的第303步兵师,由杜光兴大校任师长。第303步兵师、第201步兵团、第16步兵团、第27特工部队和第316城市别动团直属于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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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编扩军的同时,越南北方还加大了对南方的物资运输力度。根据越军总后勤局的指示,第559兵团下辖的第470、第471、第473和第427师对长山公路两条长达1240公里的主干线进行维修并提高公路等级,使长山公路在1975年初的纵、横、迂回总长达到16790公里(其中,纵向公路总长6810公里,横向公路总长4980公里,迂回公路总长5000公里)。同时,越军总部还把第559兵团的各个机械化汽车团营合并,组建第571和第471两个师,各兵站组建起29个汽车运输团,兵团共有汽车6770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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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路保障和汽车部队的大力运输下,6.8万名新兵、8000名干部和上万名青年突击队员,以及20万吨物资进入南方战场,使越军在南方的军需储备量达7万吨弹药(含10万发重型炮弹、22万发各式肩扛式炮弹和火箭弹)、10.7万吨油料、8万吨主粮和副食品、2400吨药品和5400吨粮秣等军需品,保障了1974年至1975年旱季战略进攻的战场需求和消耗。可是,在保障大规模运输的同时,第559兵团也付出了很大的损失。根据长山部队的卫勤报告统计,他们在1973年至1975年的运输过程中蒙受的战斗损失并不亚于1975年任何一次战役:“从1973年到1975年5月,公路线上战斗伤亡是4542人,含1382人死亡:1973年负伤1250人、死亡886人(占兵力2.15%);1974年是负伤626人、死亡355人(占兵力的0.9%);1975年负伤284人和死亡141人(占兵力的0.46%)。”[1]可与1972年做个对比,1972年负伤4565人、死亡245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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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雨季的整军和战略储备,越军变得异常强大,而南越国军却日益虚弱,甚至停止了“蚕食”和“绥靖”,变成自保收缩状态。南方中央局和南方解放军司令部经过综合分析,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有利的态势,决心把握机会,尽力争取在1974年—1975年旱季以新组建的第4军,对西贡连续展开两个阶段的攻势,在其他战场配合下,力争于1975年至1976年旱季结束长达15年的抗美救国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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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隆省,很不幸成了越军1974年至1975年旱季战略进攻的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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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与现实:1975年西贡大捷 福隆?福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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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隆省位于西贡—嘉定首都特区西北120公里处,西邻平隆省,东靠广德省,南贴隆庆省。此外,福隆省还与柬埔寨有一段不短的边界线。南方重要的生命线之——14号公路,就是从福隆省穿过,经由省内同帅等几个重要的军事支区,卡在了长山公路(胡志明小道)和各个重要根据点之间,是越南人民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在长达14年的越南战争中,福隆省军民一共进行了2次总攻击,虽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但始终没能彻底解放福隆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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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国军也很清楚14号公路和福隆省的重要性,第3军区在美军的协助下苦心经营多年,把福隆省建成了一个坚固的基地,常年袭扰和拦截长山公路通往南部平原的各条补给干线和支线,给越军的南下部队和物资都造成了一定的损失。由于南越国军第3军区牢牢控制着福隆省和14号公路沿线,使西原军区和南部平原始终难以进行有效的战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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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旱季(11月底)到来时,南越国军第3军区在福隆省以福隆市、福平县、同帅支区、布都县、德福县和婆拉山(火力基地)构成主防线。对于越南共和国总统阮文绍而言,福隆省是西贡外围重要的屏障,一旦这里发生会战,结果将直接决定西贡外围防线是否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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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逐步赢得战场主动权的越军来说,1974年至1975年旱季战略进攻是打垮对手的宝贵时机。为此,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计划在南部平原从北面、西北、东面和西南继续往西贡压进,日益孤立、包围和进逼西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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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南,越军用新组建的第4军先打下同帅到广德之间的14号公路,从北面向西原扩大南方解放军司令部所在的禄宁根据地,并使之和西贡东面的根据地连成一片,为从这个方向对西贡发动总攻击开辟道路和存储技术装备创造有利条件。时任越南南方解放军代司令员的陈文茶中将分析,要想打通14号公路,必须攻下同帅,只要打下这个县,福隆省就会陷入完全孤立的态势,越军就可以把全省守敌困在福隆市。如果条件成熟,越军甚至可以一举解放整个福隆省,使南部平原的后方根据地变得更加完整,同时还能在心理上沉重打击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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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打通同帅到广德之间的14号公路段,南方解放军司令部还计划用第5步兵师扩大西宁省西部的运输走廊,解放德惠县周围的边求、拐婆与德和县北部地区,建立从西面封锁西贡的桥头堡和部队对西贡发动总攻击的跳板。此外,越军还要打下黑婆山,这个西宁市郊的制高点,同时也是南越国军第3军区重要的通信联络中转站。通过拿下安禄、真城、油汀控制住西宁省的26号公路,进一步向西贡压进,在西贡西北和北面夺取进攻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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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宏大的压缩包围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解放福隆省。简而言之,解放福隆省是一石三鸟:一是测试美国的反应,看看福特政府是不是像尼克松政府那样无条件全力支持南越并对一个省的失守做出军事反应;二是看看南越国军的应对能力,是否还像1968年新春总攻和1972年阮惠战役那样能够承受单点(甚至多点)打击,继而进行大规模反扑;三是一旦打下福隆省,就可以完全打通南部平原的补给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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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陈文茶的决心,越军对福隆省的进攻将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先打福隆市周围的布登、布那、布都、德福、同帅等县,孤立福隆市;第二阶段再打完全失去外围依托的省会——福隆市、福平县,以及重要的婆拉山火力基地。在两个阶段作战中,越军要封锁住14号公路,阻止南越国军第5、第25和第18师团增援,确保越军第4军全歼福隆守敌,具体部署是以越军第4军主力第9步兵师布置在边葛隆原,实施战役佯动,牵制住防守西贡中间防线和外围的第3军区各个主力部队,不让他们调往其他地区。南越国军联合参谋本部判断,越军将在1975年旱季解放整个西宁省,把西宁市作为南方共和国临时革命政府的首都。越军为了进一步迷惑和误导对方,将计就计让第9步兵师往西宁市佯动,装出一副要打西宁市的样子,把南越国军联合参谋本部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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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9步兵师佯动的掩护下,越军第4军下辖的第7步兵师和第303步兵师,南方解放军司令部直辖的第16步兵团、第24机械化炮兵团、第71防空团、1个坦克连(7辆T-54坦克)在第4军军长黄琴少将和政委黄世善少将统一指挥下,从禄宁解放区出动,开赴战场。具体计划是,第7步兵师所辖的第165步兵团和第141步兵团,在1个坦克连和2个130毫米加农炮连的支援下攻下同帅军事支区,同时以第303步兵师在福隆省地方部队配合下解放14号公路沿线,以第7步兵师209团为预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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